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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所有同學都怔住了。
那到底是什麼消息？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依舊只有林洛無動於衷，翻看着手中的《貨幣銀行學》。對於此刻的他來說，與其關心自己的去留，還不如多看一看手中書籍。
袁可卿掃了眼此刻的林洛，看着無動於衷的他，心中有些惱怒。
但她還是舒緩了口氣道：“昨晚得到校方答覆，蔡善和林洛的處罰首先取決於輿論。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有效地把輿論導向利於兩人的一面，說不定對最終處罰會有幫助。張翰林在校園論壇的倡議書我已經看了，反響很好。”
蔡善長吁了口氣道：“班主任，真心謝謝您爲此事做出的努力。其實，我也知道，最終結果取決於校籃能在這次聯賽中走多遠。不過，我們校籃的實力我大致也清楚，也就夠打進淘汰賽。能不能進八強還是個未知數，就更別提四強了。”
“你要對我們學校的籃球隊有信心。”袁可卿皺了皺眉道。
“哼，怎麼有信心？”蔡善冷哼一聲道：“讓一個大三的女學生做代理教練，能帶隊走多遠？我也算半個籃球迷吧，一支球隊的核心，不在於超級巨星有多少，而在於調教這支球隊的教練水平。沒有好的教練，給你一支全明星隊，你也是一盤散沙！有了好教練，哪怕是一支貧民球隊，也有一定的競爭力。鍾銳傷了，囂張跋扈的顧鋒被我們打了，再加上一個黃毛丫頭，能把復旦籃球隊帶多遠？”
袁可卿黛眉皺得更深了。
她雖然不太懂籃球，卻明白蔡善此話的道理。
籃球隊主教練張愛華病重，教鞭落在了大三助教沈冰清手中。整個復旦，的確沒有人看好她。就算鍾銳和顧鋒都健康，也沒有人能相信一個初出茅廬或者連茅廬都沒出的女學生，能把這支球隊帶進四強。
就在這時，袁可卿的手機響起。
電話掛斷後，袁可卿的表情凝重下來。
“蔡善、林洛，你們倆隨我一起去趟體育館，學校領導和籃球隊的成員，都在室內籃球場內等你們。”袁可卿頓了頓道：“復旦的代理教練會對球隊做一個評估，你們的第一個處分，就取決於她的評估結果了。”
蔡善站起身，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林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又不是英勇就義，別這麼悲壯。”
蔡善深吸了口氣，露出苦澀笑容道：“還是你境界高，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雖然只是第一個處分，但終究要放進個人檔案中，跟着一輩子。”
是啊，誰想一輩子掛着這個污點呢。
當林洛走進體育館室內籃球場時，立即被十幾道兇狠而凌厲的目光盯住。這些目光，幾乎要把林洛生吞活剝般。
是籃球一隊和籃球二隊的球員。
現在，他們一個個把林洛當着仇人。
因爲林洛的出現，把他們置身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來了！”主持會議的徐主任，招了招手道：“坐這邊來吧，就等你們倆了！”
只見球館場地的教練席附近，擺滿了講究的辦公桌椅。幾位校領導和體育專業的老師，早已等候多時。而他們正前方，則簡陋地擺着兩張陳舊的木椅。
像是審判犯人的場所般。
而周圍，籃球隊的球員們，呈半圓形圍在兩邊，審視着林洛和蔡善。
“你就是打人的林洛同學吧！”徐主任第一次見着林洛，仔細打量了一番林洛道：“想不到看上去清清秀秀文文弱弱，骨子裡卻暴力得很。”
“您是哪位？”林洛一屁股坐在陳舊的座椅上，語氣冰冷道：“我看您面相生得兇惡狡詐，想必骨子裡其實善良真誠得很！”
“你！”徐主任怒喝一聲。
“我怎麼了？有說錯嗎？難道徐主任骨子裡一點也不善良、真誠？”林洛反問道。
坐在角落旁聽的袁玉良，聽到林洛的對話，不由神色微動，暗暗心驚。
“有膽識！”袁玉良擡頭看向林洛，心中讚許道：“他這反駁徐德厚以貌取人倒是別出心裁，有膽有識。重要的是，讓徐德厚無可反駁。”
他臉上揚起不易察覺的笑意，對這位叫林洛的年輕學生，生起幾分興趣。
徐德厚狠狠瞪了林洛一眼道：“林洛同學，校籃球二隊的隊長顧鋒同學，可是你打傷的？”
“不是！”林洛搖了搖頭道。
“不是？”徐德厚差點被林洛氣得吐血。
昨晚在教務處，林洛可不是這麼坦白的。
“誰說不是？”圍在旁邊的二隊隊員，立即站起身，個個怒目圓瞪道：“我們當時就在現場，明明就是你打傷的，怎麼翻臉就不認了！”
“你們都在場？”林洛冷笑道：“你們一個個五大三粗的，不是一直都欺善凌弱嗎？怎麼還阻止不了徐主任口中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的我？有句話叫無團隊不籃球，你們的團隊精神呢？”
九位身強體壯的籃球隊員，竟被林洛說得臉上通紅啞口無言。
籃球主隊的球員聽到這席話，無不神情激憤，就要衝上來和林洛交鋒。
林洛看到這幕，輕笑一聲道：“學校的各位領導看看，這就是有紀律有戰力的校籃球隊！要不是有你們在，他們就衝上來打人了！你們口中好像受了極大委屈的顧鋒同學，也就是這麼衝上來打我的。可惜的是，沒打贏。不但沒打贏，還把自己弄傷了。”
“放肆！”徐主任怒喝一聲道：“把人打了還這麼有理？”
“就是這麼有理！”林洛理直氣壯道：“他都打上門了，還不許我還手了？要怪就只怪他膿包，沒本事還耍橫！”
徐德厚氣得直哆嗦，這學生振振有詞滿口歪理，把這場評估會攪得一團糟。
靜坐在角落的袁玉良算是見識到了愛女口中的優秀學生，此子思維敏捷、處變不驚，倒真有幾分將才之風。
他輕咳了一聲，語氣淡然而莊嚴道：“小徐，這是評估會不是批鬥會，讓教練團的人先做下評估吧。困難既然已經出現了，我們終究還是要迎難而上。”
校長髮話了，徐德厚只得收住怒火，對身旁年級組組長道：“陳組長，籃球隊的代理教練怎麼還沒到？”
沈冰清的專業老師周育才連忙小聲道：“冰清昨晚通宵都在做評估，剛纔給我發信息說已經到路上了，馬上就到。”
“滴嗒、滴嗒……”就在這時，體育館門口，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一位穿着香奈兒黑色西裝的驚豔女子，點綴着淡淡妝容，如春雨過後的西湖，靜謐而唯美地走來。
她五官精緻得無可挑剔，明亮的眸子，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一身書香氣質和獨特的高冷氣質，讓她一登場就成爲全場的焦點。
“真美！”蔡善轉過身，流着口水呆望着驚豔的沈冰清，末了卻加上一句道：“就是冷了些，沒有陸鈞瑤烏黑水靈的眼珠子和小惡魔般的壞笑。”
唉，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她啊。
要不是因爲和顧鋒爭論她和陸鈞瑤誰更美，會惹這麼多事？
沈冰清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筆記本，徑直走到教練席前。
“校長好、徐主任好，各位學校領導好。”沈冰清不卑不亢對衆人道：“不好意思，評估報告剛剛纔做好，所以遲到了！”
“沈冰清是吧，聽說張教練很器重你！”徐主任沉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對校籃球隊做個真實的評估吧！”
她驀然轉身。
緊接着，和背對着她的林洛四目相對！
“是你！”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最先驚呼的是林洛。
他剛纔背對着體育館大門方向，並沒有像蔡善一樣無恥地回頭看沈冰清的模樣。直到聽到徐主任的話，他才知道這位站在身旁，背影不錯的女子叫沈冰清。
也就是蔡善前天所說的評四醜還差不多的“醜女”！
他原本還想着這麼曼妙的背影，長相應該不算太差纔對。心中正有些懷疑蔡善所說的真實性時，沒想到沈冰清一回頭，竟然是昨天圖書館見到的驚豔女子。
這麼美，怎麼能評四醜呢。
顯然，他被蔡善坑了。
而沈冰清看到林洛的剎那，憤怒多餘驚詫。
顧鋒在醫院可是對她說了，是林洛諷刺她只能評四醜才爆發衝突的。
雖然她一直不靠自己的相貌贏得尊重，但被如此人生攻擊，換了誰都忍受不了。何況，她並不醜。不僅不醜，而且還很美。
最重要的是，她昨天在圖書館竟然覺得他很不錯。還和他有過一場關於籃球的愉快對話。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還主動提出過請他吃飯。
多麼鮮明的對比，多麼強烈的諷刺啊！
她黛眉一挑，眸中瞬間迸出一團冷氣，狠狠剜了林洛一眼道：“真要謝謝你昨晚精彩的籃球點評，才讓我此刻可以堅定地把評論結果寫得如此糟糕！”
“完了！”林洛心中只有兩個字。
惡人終有惡人磨，只是沒想到，這磨自己的惡人，竟然就是始作俑者是自己。他可清晰記得，昨晚是自己對沈冰清說的這支球隊沒救。
當時怎麼就這麼嘴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