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我們的生活

鏡頭一:兒子的要求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早上, 我們一家三口正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圍在別墅花園裡的餐桌邊吃早餐,突然兒子很孝順的剝了一個水煮雞蛋給我, 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看着白白嫩嫩的小雞蛋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 這可是兒子第一次剝雞蛋送給我這個當爹的, 平時享受這種待遇的是兒子的後媽、我的老婆林曦。

鑑於兒子今天尤其的殷勤, 我狐疑着看了一臉天真爛漫的兒子一眼, 覺得應該沒什麼陰謀之後我一口咬掉半個雞蛋,唔,兒子剝的雞蛋味道就是不一樣, 於是乎我炫耀似的把剩下的半個雞蛋遞到林曦面前,得意洋洋的一笑:“從今天開始, 我也有權吃兒子剝的雞蛋了。”

林曦不置可否的笑笑, 一把勾過兒子的肩膀, 笑得那叫一個賊:“憶曦,現在你老爸已經接受你的賄賂, 於是你可以把你的要求提出來了。”

賄賂?要求?我望着剩下的半個雞蛋覺得無比冤枉,合着這兩隻傢伙合夥在算計我,算了算了,兒子一年到頭也不會給我獻幾次殷勤,我就睜一隻眼閉一眼聽聽看他想幹嘛好了。

“說吧, 你又想求我什麼?”把剩下的半個雞蛋放盤子裡, 我擺出了一個當爹的應該有的架勢, 十分威嚴的對九歲的兒子說。

兒子兩隻肥肥的小手攥得緊緊的放在桌上, 漂亮的臉蛋兒上居然浮現出了一抹我似曾相識的粉嫩, 於是,一抹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望着一臉淡定的林曦我的心裡直打顫。

“爹地,我想……我想……請同學到家裡來……爲我慶祝生日。”兒子顫顫巍巍的終於把話說清楚了,我不禁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一場生日派對嘛,兒子九歲生日馬上就到了,我這個當爹的也該爲兒子好好準備生日禮物了。

大手一揮,我立馬答應下來:“生日派對是吧,沒問題,爹地幫你辦得有聲有色,就在咱們家的海濱別墅,好不好?”

“好耶,謝謝爹地!”兒子高興得撲上來在我臉上塗了我一臉的口水,我笑着把兒子抱在懷裡,以前是我太過執着,總是忽略他和他的母親,直到那場車禍發生,齊靈去世我才醒悟過來,就算他的母親有千般錯萬般錯我也不該遷怒在孩子身上,林曦也是支持我的,所以現在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快樂。

“好了好了,快點下來乖乖吃早餐,要不然爹地就反悔了。”我笑着拍拍兒子的小腦袋瓜。

結果……當然沒有我想象的這麼簡單,我吩咐專人爲兒子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派對,邀請了他所有的同學和老師,結果切生日蛋糕的時候卻發現兒子不見了,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花園裡到處找,林曦一直跟在我身後,突然拉住我的手不讓我繼續尋找。我回過頭疑惑着望着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有些迷糊。

“今天的生日派對不只是爲憶曦慶祝生日這麼簡單吧?”

“憶曦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想借着生日派對的機會表白。”夜色下,林曦的臉俊美得不可方物,我有些晃神,但一聽到“表白”這兩個字我馬上清醒了過來。

“表白?憶曦才九歲,他這是早戀!”我有些氣急敗壞,搞什麼搞,我的兒子還這麼小林曦怎麼可以縱容他這麼放肆。

“那女孩子挺可愛的,我見過了,其實憶曦就是覺得和她在一起玩很開心,小孩子心性嘛,我們又何必阻止呢,更何況憶曦喜歡女孩子總比喜歡男孩子強吧。”林曦緊了緊握住我的手,讓我感覺到他的存在,我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下來,也是,兒子不像他老爸我這樣性取向有些問題我該慶幸而不是立馬把他找出來狠狠打他一頓。

牽起林曦的手放在嘴邊,烙下重重的一吻,我笑着問:“你確定憶曦喜歡的是女孩子?”

“我確定!”林曦同樣深情的凝望着我的眼睛,裡面閃動的情緒讓我爲之一動。

鏡頭二:兒子的大作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晚上,我和林曦都洗漱完畢準備睡覺了,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很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我和林曦對視一眼之後也配合着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門外的人還沒離開,似乎是既想敲門又不敢敲門似的。

這個兒子真是可愛,我讓林曦退到一邊,然後笑着一把把門拉開,兒子果然穿着卡哇伊的睡衣在我臥室門外徘徊,我撐在門邊裝出一臉的嚴肅:“怎麼還不去睡覺?”

兒子被突然打開的門嚇了一跳,小小的臉蛋兒上盡是慌張,小手也背在背後像是準備接受懲罰一樣的可憐兮兮。

林曦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那麼兇嚇到憶曦了。”

我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放軟了聲音說:“是找爹地有事嗎?”

兒子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我和林曦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強忍着笑說:“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只見兒子神秘兮兮的從背後掏出一張紙,頭還是埋得低低的:“對不起爹地,我沒有經過允許就拿了你的膠水來用。”

我接過那張紙看了看,又遞給站一邊的林曦看,不就是一張貼畫嘛,兒子雖然年紀小,但是這貼畫還是剪得不錯的,於是我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把兒子拉到懷裡,笑着說:“憶曦這張貼畫剪得真好,爹地覺得憶曦太棒了。”

“但是我拿了爹地的膠水來用。”兒子的聲音裡充滿了做錯事後認真悔改的情緒,我不由也驚醒過來:“什麼膠水?”

“就是爹地臥室牀頭櫃裡的那支膠水,我找不到自己的膠水了就拿了爹地的膠水來用,MISS楊說這張貼畫明天一定要交,所以我就拿了爹地的膠水。”兒子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

我和林曦對視一眼,頓覺滿臉黑線,憶曦居然把潤滑劑當成了膠水來用!我的臉部肌肉在抽搐啊抽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鏡頭三:兒子的IQ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們一家三口正圍坐在飯廳的餐桌邊吃晚餐,兒子突然就來了興致,說要和我們來玩腦筋急轉彎,答不出來的人就不準吃飯。

這個賭注有點大,我和林曦互望一眼,決定慎重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這場豪賭。

“爹地爹地,來玩嘛。”兒子眼巴巴的望着我,讓我於心不忍吶,但是萬一真的答不出來餓肚子也是很難受的啊,於是我靈機一動把燙手的山芋拋給了林曦:“要是小曦曦答應的話爹地就答應。”小曦曦是兒子給林曦取的暱稱,有時候開玩笑我也會跟着這樣叫。

林曦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轉向憶曦的時候又恢復了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憶曦真的很想玩腦筋急轉彎?”

“對啊,小曦曦,來玩嘛,你答應了爹地纔會答應。”憶曦繼續撒嬌博取同情,這一招百試百靈,所以很多時候我和林曦都會被他玩得團團轉。

“好吧,但是輸了不準吃飯是不是太狠了一點啊,要是我和你爹地都輸了不就要餓肚子了嗎?”林曦哄小孩子比我能幹,所以這也是他和憶曦的感情很好的緣故吧,接受一個男人取代自己母親的地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林曦就輕而易舉的辦到了,所以在某些方面我很佩服他是真的。

“那……”兒子認真思考着林曦的建議,“要不然就是輸了的不準坐着吃飯,要站着吃飯好了。”

我和林曦差點噴出來,這種點子居然都想得出來,看來我是太小看我這個寶貝兒子了,既然兒子這麼有興致,輸了的又不用餓肚子了,所以我和林曦都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先問你們問題,看你們答不答得出來。”兒子摩拳擦掌一副很自信的樣子,看得我有點心驚肉跳,心想着要是輸給了一個才九歲的孩子,我這個柯氏總裁的臉就算是丟大發了。

“第一題,什麼東西太陽曬不幹但是風吹得幹?”兒子用手撐着桌面,等待着我們的答案。

我有些爲難的望了林曦一眼,腦筋急轉彎這類遊戲我沒玩過,以爲一個九歲的孩子也不會出什麼難題吧,沒想到第一題就讓我有點懵了,於是眼光向林曦求助。林曦似乎也不知道答案的樣子,皺着眉半天都沒舒展開。

“不知道麼?”兒子有些得意的看着我們,“再給你們十秒鐘時間思考,十、九、八、七……二、一,時間到,你們不知道我就公佈答案咯?”說着還朝我們擠眉弄眼,真是的,我那乖巧可愛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險狡詐了?

但是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於是虛心請教:“好吧,我們輸了,告訴我們答案吧。”

“是汗水啊,爹地笨笨,小曦曦也笨笨。”兒子笑得很開心,答案一公佈我和林曦有點目瞪口呆,原來腦筋急轉彎應該這樣玩,有些不服氣,林曦代表我們向憶曦再次提出要求:“這一題不算數,就當熱身好不好?下一題我們正式開始。”

兒子想了想,似乎覺得也對:“那好吧,這次你們不準耍賴皮。”

“當然不會了,爹地不會耍賴皮的。”我賊笑着投給林曦一個感激的眼神。

“第二題,什麼東西越高越小?”兒子拋出了他的第二題,“給你們十秒鐘時間思考,十、九、八、七……二、一,時間到,知道答案了嗎?”

呃,腦筋急轉彎啊腦筋急轉彎,我發現我真的是不適合玩這個遊戲,求助的眼光再次投向林曦,林曦有些得意的笑笑:“憶曦,答案是不是飛機?”

“耶,小曦曦,你好聰明哦。”兒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小手拍個不停。

飛機?我想了想,居然是飛機!哎呀呀,這下子難爲情了吧,這麼大個人了輸給了自己的兒子,於是我求饒道:“憶曦,爹地不會玩這個,這次也算了,好不好?”

“不好!”兒子的笑臉立馬拉得老長老長,“爹地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是啊,願賭服輸吧你。”林曦居然也學會落井下石了,還衝我特膩歪的一笑。

我……欲哭無淚,生平第一次站着吃完了一頓晚飯,味同嚼蠟,奇恥大辱啊奇恥大辱,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201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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