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很爭氣, 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自他二十五歲從英國留學回來之後我就把齊氏交還給了他,這是我當年對林曦的承諾, 等到憶曦長大之後就把原本不屬於我的齊氏交給憶曦打理。
這些年來兒子處理集團事務的手段已經日漸老辣成熟, 整個齊氏的規模比我管理的時候又擴大了不少, 林曦整天都在我耳朵邊唸叨着兒子多麼多麼有能耐, 比之當年的我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總是笑着和他打趣:“你想我早點退休就直說, 不用藉着兒子的名目來調侃我。”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轉眼之間,我和林曦結婚已經二十五年了, 進入了婚後第一個大慶典,銀婚。
像當年我們結婚一樣, 我們不能大肆慶祝, 只能低調進行, 而我送給林曦的銀婚紀念日驚喜就是——我決定提早退休,把柯氏也一起交給兒子打理, 然後和林曦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度過我們剩下的時間。
地點是林曦選的,我也沒有異議,母親在憶曦去英國留學的第一年就去世了,她在哈里斯堡郊外的那棟花園洋房也一直空置着,我和林曦一年會抽時間去一趟, 除除院子前面的雜草, 拜祭一下合葬在薔薇花叢中的父母。
當年我和林曦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註冊結婚之後順道飛去哈里斯堡看望了母親, 母親對十指相扣出現在她面前的我們並不驚訝, 甚至還熱情地留我們住了兩天。
我知道母親其實一直都是理解我的, 只不過礙於當時齊靈和齊先雲的面子問題她才一再的刺兒林曦,後來我從曉天口中得知當年林曦離開我的真相, 我並沒有怪罪母親的意思,恰恰相反,如果我知道林曦離開是爲了保住柯氏我也不會反對的。
辦妥了移民的所有手續,訂好了明天直飛哈里斯堡的機票,我們邀請了這些年一直陪着我們一起打拼事業的付柳和曉天攜家眷來家裡聚一聚,要不然下一次見面就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了。
對於付柳和曉天我充滿了感激,在我最頹廢的時候是他們一直不離不棄的陪在我身邊,否則我不可能擁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在我和林曦移民去美國之前我簽字轉讓給了他們每人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們也欣然接受了。
偌大的客廳裡只有我們一羣老頭子瞎侃,憶曦結婚之後也搬出去住了,按照他的話說就是給我和林曦足夠的二人世界。對於兒子這麼善解人意的舉動我這個老爸也不好說他什麼,雖然我沒有明着和他說我和林曦是夫妻的關係,但是憑着兒子這麼多年的觀察也該知道我和林曦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所以兒子能這麼理解我們讓我真是老懷安慰。
“子狄,這次你和林曦移民去美國怎麼都沒有提前給我們通個氣?這麼突然,讓我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曉天還是以前那個話嘮,哪裡都少不了他。
我笑笑,攬過坐我旁邊的林曦的肩膀,即使我們都已經老了,再也不像年輕時那樣精力充沛了,但我愛林曦的心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
“你結婚的時候怎麼也沒和我們提前通個氣啊?”我反問曉天,惹得在座的所有人都笑出了聲。
曉天也結婚二十年了,新娘子是曉天某一次在招聘會上一見鍾情的,他尋找了無數年的“三順”終於完美邂逅。當然,這不是韓劇,新娘子的名字也不可能叫“三順”,聽付柳說,曉天的老婆白繆莎是港大畢業的高材生,小曉天十八歲,典型的老夫少妻,進入柯氏之後一直跟着曉天在人事部工作。
“你個呆子,不知道今天是總裁和林經理結婚二十五週年紀念日嗎?銀婚懂不懂?總裁不提前告訴我們肯定是想給林經理一個驚喜嘛。”白繆莎是一個思想很開明的女人,我和林曦,付柳和蘇言在她看來和平常的異性夫妻沒有什麼差別,所以我們每次聚會她都會在場,適時的調節氣氛算是她的本職工作。
曉天被老婆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都六十一歲的人了居然也會臉紅,我們很有默契的故意笑得更加大聲,曉天頓覺無地自容,趕緊找了個茬兒想要遁了:“我去廚房看看蘇言的紅豆糕做好了沒有。”
付柳一聽到他老婆的名兒立馬伸手拉住準備逃之夭夭的曉天:“蘇言做糕點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你給我坐這裡稍安勿躁。”
“曉天,你什麼時候能改掉無時不刻不臉紅的毛病啊?”林曦也開始調侃曉天,“提前退休是子狄送我的銀婚紀念日禮物,等再過幾年你和繆莎銀婚紀念日的時候也得學學怎麼製造驚喜纔是。”
“對對對,林經理說得對。”白繆莎樂得像朵花兒似的,完全不像已經四十好幾的中年女人,黏膩的捱上曉天,“我倒要看看我們銀婚紀念日的時候你會給我製造什麼驚喜。”
“這個……”曉天哀怨的朝我和林曦這邊望了一眼,無限痛苦的說,“每年的結婚紀念日我都絞盡腦汁給你製造驚喜,我這個腦子裡已經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了。”
“要說到製造驚喜你們還得向我老公好好學習學習,絕對每年一個花樣讓你們眼花繚亂。”蘇言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們一致循聲望去,蘇言正端着剛出爐的紅豆糕朝客廳這邊走來。
“老公,”蘇言放下碟子先用筷子夾了一塊遞給付柳,“明年的結婚紀念日你還會繼續給我驚喜的,對不對?”
付柳接過蘇言遞來的紅豆糕,吃得有些苦不堪言的感覺,我們在一邊憋笑憋得差點把香噴噴的紅豆糕噴出來。
付柳和蘇言在一起也很不容易,我和林曦要承受的一些壓力他們同樣要承受,甚至比我們更多,畢竟蘇言曾經是風靡香港一時的偶像明星,即使後來被我冷藏他也是公衆人物,公衆人物這麼多年都沒傳出結婚的消息,任誰都是會胡亂猜測的。
所以我好意提醒道:“柳,要不然你們也像我們一樣移民去國外得了。”
我一句話引起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付柳托腮沉思道:“這個可以有。”
曉天同時高聲反對道:“不行!你們都移民了我怎麼辦?”
“你還有我啊,老公。”白繆莎一把揪住曉天的衣領,眼睛瞪得老大,咬牙切齒的說,“有我在一天,你哪裡都不準去!”
~~~~(>_<)~~~~讓我們爲曉天有如此嚴妻默哀吧!
2011—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