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用手繞着歐洲劃了一圈:“一個一個地過去,依次是:葡萄牙,西班牙,法國,英國,愛爾蘭,比利時,丹麥,德國,波蘭等。有些國家是我們根本沒有收取定金的,但我相信去了就不會白跑一趟外長的網紅人生。我的目標就是他們的平民市場。整個歐洲加起來,面積比大明要大,人口也多,這利潤,就難說了。”
威廉有所觸動。程延仲說出更加令他放不下的話:“我這樣去的話,會有一筆龐大的運輸成本,防禦成本,都要算在瓷器的價格中。而且,歐洲其他國家的商人會很快發現我這樣做的利潤之大,肯定會搶佔他們各國的平民市場,即使王室有禁令,也禁不了了。到時,我也要跟他們搶生意了,不過先到先得,我肯定要多賺一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去的話,需要有經驗的船長,水手,這個,威廉老闆借我一批的話,我贈你一船瓷器,如何?”
威廉想:他想要佔領整個歐洲的平民市場,這想法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在嚇唬我。但這個想法不錯,如果他向英,法等商人這麼說,這個好處必定會被別人吞掉。其實,就算我只佔領了我荷蘭的平民市場,這利潤就不小了額,更何況還有整個歐洲呢。
威廉於是說:“程延仲,你未曾遠航,你父親捨得你這樣一位英俊瀟灑的兒子去海上冒險嗎?”威廉眼神怪異:“我可以幫你省掉這筆數額不小的運輸和防禦成本,當然也不會讓你的利潤降低。”
“威廉老闆有何好計策助我?”程延仲故作驚訝地說。
“我來買下你所要運輸的下品瓷器,幫你完成在歐洲的買賣,這樣你只須承擔實物成本,之外的成本全部取消,也不用擔心遠航的危險了修真麻辣燙。”威廉終於說出程延仲一家想要聽到的話。
程延仲並不顯得高興:“威廉老闆這是個好計策,只是我的次品有些短缺,不過因爲需求量大,正在運輸一批過來,上品則有餘。”
程延仲撒了個謊,把“上品短缺,下品有餘”說成“上品有餘,下品短缺”,這樣是爲了讓威廉感覺到下品的需求量大,讓他更加相信下品瓷器的市場。
“說吧,這兩天之內您能供貨多少?”威廉問。
程延仲看他已落入漁網了,就按他的船隻數,心算了一個數字:“上品比威廉老闆約定的數目要多,下品有一百三十船。”
威廉仗着自己的兩百艘船笑:“你的下品確實短缺了,你下一批下品什麼時候到?”
“十天之後,不會超過十天。”程延仲說。這也是他編的,他想:如果我說明後兩天就到,威廉就會認爲我心急地想要銷售出這批下品,那樣的話我方就處於劣勢。我說十天,不緊不慢,逍遙自在,讓威廉以爲我根本不急着跟他交易,他纔會心急,以爲我們有足夠的客戶,這樣我就可處在談判的優勢。
十天的話,威廉是等不起的,他就心算着說:“我先幫你把這批下品運走一百二十船,一次也不買太多,誰知利潤究竟多大呢?”
程延仲看大魚將到手,就坐下,再欲擒故縱一下:“威廉老闆,你這是要搶了我想要的歐洲市場啊。”
“程延仲這話說的不客氣啊,我這是在幫你。何況,這整個亞洲市場都是你們的。你還在乎那一點?”威廉說。
程延仲嘆氣:“也是,威廉老闆,我們談了快一上午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去金門島各處遊覽一番?”
威廉拒絕了:“程延仲怎麼把生意中最重要的一環給忘了,還沒定價重生千金:拐個男神當老公。”
程延仲裝作剛剛想起似的:“還是威廉老闆細心,看我,把最重要的一節給忘了。這上品的價格我們已定好,在威廉老闆手中已有一張表格,下品呢,昨日喝茶時已說好,降一半,威廉老闆滿意吧?”
“若是降到十分之二,我才滿意。”威廉這麼說比攔腰砍價還厲害。
程延仲不說話,表示不樂意。
程迪智在旁說:“威廉老闆,我的貨從江西運過來,這運輸費可不是零成本。其中還有損壞。你把價格降得這麼低,我們怎麼接受的了?如果這樣,我想,是否讓我的兒子帶領船隻,親自運貨去歐洲,更划算。”
“程老闆,不爲你這位美麗的兒子的安全考慮嗎?況且,價格可以商量。”威廉雖在對程迪智說話,眼睛卻盯着程延仲,很奇怪。
他說的“美麗”這個詞,程延仲當做是通事翻譯錯了,沒在意。他提出自己的價格:“降爲上品的十分之四。”
威廉不太開心了:“優雅的程延仲,這是大批採購,不是街上單品買賣。我也瞭解了上下品的價格差異,你給這樣高的價格,我也難接受。”
“雙方都不滿意,可別陷入了僵局,傷了和氣。那我再讓一步,取十分之四和十分之二中間的數字,十分之三,這樣就比原來的十分之五降了兩成,威廉老闆,你就多賺了兩成。十分之三,是我們的底線了。”程延仲眼神語氣堅定:到手的大魚,你逃不掉的。
威廉和他對視一番後,決定了:“好,就這個價,不可變。一百二十艘下品瓷器,五十艘上品瓷器,現在就去驗貨!”
程延仲和程迪智都驚喜了,只待順利驗貨,裝貨了。在海灘邊,這龐大數量的檢驗,記賬,裝貨,一干就是一下午,連午飯都是湊合着吃的無恥之徒。
程迪智心算了一下:純收入大概是一億兩銀子,延仲,你已經超過爹了。
計貨,驗貨,裝貨完畢,雙方對數後,除掉定金,威廉付了餘款。
威廉不願耽擱,過來和程延仲道別,擁抱:“優秀的程延仲,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你前程無可限量。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不管是談生意還是品茶會友。”
程延仲也歡送他:“認識威廉老闆纔是我程延仲的榮幸。祝威廉老闆在歐洲開闢更廣大的平民市場。”
這場生意終於結束了,程迪智喜不自勝:“原本以爲上品短缺會成爲我們棘手的事,可現在不但解決了上品短缺的問題,還將庫存滯銷的下品售出了八千萬,延仲,加油,以後還有機會。”
記賬人員過來欣喜地對程迪智說:“老闆,這次與荷蘭人的生意,總收入是一億零六百萬,利潤六千萬,利率是六成。大少爺真厲害,能將四千萬的生意談成一億,奴才覺得像做夢一般。”
程延新聽到這裡,已挪不動腳步:程延仲有了這樣龐大的功績,而我,無半點貢獻,在爹面前就是一粉塵了。
他與程迪智和程延仲拉開了距離,不願再聽他們說話,免得自己更嫉賢妒能,難受的心情寫在臉上,被爹看見了就糟糕了。
“好了,我有數了,你們都辛苦了。”程迪智說:“大功告成,傳話下去,將論功行賞。”
“謝老爺。”記賬人說。
“延仲,聽到所有人對你的嘖嘖稱讚了嗎?我們來金門島的兩宗大生意已完勝了。都是你的功勞啊。怎麼不見你開心,還愁眉苦臉幹什麼?”程迪智不解地問。
程延仲憂心忡忡:“爹,威廉這次總共帶來兩百隻船,用了一百七十隻船來運瓷器,還剩三十隻空船,我擔心他心裡還想着沿迴路打劫的想法絕色丹藥師:邪王,你好壞。”
“延仲,你在擔心臺灣島民衆的安全吧?放心,威廉買了那麼多貨,他的打劫力度已大大降低。他空着的三十隻船,是用來防禦的。他不被打劫就不錯了。”程迪智消除了程延仲心中的擔憂。
但程延仲還是不快:“爹,我看,我們和威廉很難做長久生意。”
“你是在說臺灣島吧?”程迪智父子連心,一語猜中。
“是的,”程延仲說:“沒有將臺灣民衆從荷蘭人的殖民壓迫中解除出來,我實難與威廉做久遠生意。”
“延仲,你的志向不僅僅在生意上,”程迪智欣慰地說:“能說出這樣的話,救民衆於殖民苦海,纔是我程迪智的兒子,胸懷寬廣,志高九天。”
“爹過獎了,”程延仲回答,然後他略帶厭惡地問:“爹,不知你注意沒有,今日威廉看我的眼神。剛開始我以爲是尊重和欣賞,後來盡變得怪異,讓我無所適從。還有他稱讚我的話,美麗,優秀,優雅,英俊,令人喜歡。這裡有稱讚女性的詞,是不是通事翻譯錯了?總之我聽了並不覺得開心,反而不適。不過,爲了生意,我強裝笑臉,沒有直說。”
程迪智沉着臉告訴他:“我肯定會注意對方的舉動,眼神和表情。延仲,他這是喜歡你。爹見過這種人,喜歡同性,不喜異性,他對你已經不捨了。像他這樣有財勢的人,是有男寵的。如果你是一平民,可能會被他抓去做男寵。”
程延仲捂着嘴,想吐:“我只聽聞野史中,漢文帝有這樣的陋習,未曾想過世上真有其人。沒想到這樣的醜事竟落到我頭上,羞矣。爹,如果是因爲威廉的這種怪癖,我們才獲得這一億的收入,我寧肯虧了這筆生意!也不要。”程延仲無法接受被一個男人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