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封達,也叫芬達,是個醫生,不,不,剛剛成爲一名醫生。車上是我的好友薛璧言,和何樂,也叫雪碧和可樂。
“這年頭,有證橫行萬里,無證寸步難行,爲了我們成功取得我大中華十大最難證書考試之職業醫師資格考試。我們今天一定要嗨通宵,狂歡一整晚。”嗨起來對對對,沒錯,這個染了一撮黃毛,在我車上瞎蹦躂的臭男人就是何樂。你可別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可是確確實實的醫科大學畢業,受僱於寧市二級醫院,現已通過執業醫師資格證的,真正的全科醫生。
“唉唉唉!少在那邊瞎歡脫,我明天還得上班吶!芬達下個禮拜還得去支援山村,我們可沒空陪你瞎冒泡啊!”這一位就是,雪碧了,是個女生。大概是因爲氣味相投吧!因爲是女生,就沒好意思說是臭味啦!我們見面大概,就是這樣熱熱鬧鬧的。
“喔喔喔,該冒泡的時候不冒泡,不是好飲料哈!今天晚上就該嗨起來!”一看名字就知道我們是好基友了,一水的純飲料。我開着車,看着可樂在後面鬧騰,穩穩地拐個右轉,前往我們的聚會之地。在轉彎處,後視鏡上的平安的中國結不住得搖擺起來。我繼續道,“支援山村是下個月的事,今天的酒應該屬於今天的狂歡。”
“就是,就是,雪碧你一個女孩子就喝喝雪碧好了,喝酒,是我們男人的事。”這個該死的可樂,給點顏色就燦爛,才同意了他的觀點,竟然開始在車後座扭起來秧歌兒。
“唉唉唉!哥們穩着點,我這小破車可經不起您這樣的擺動。”我對着可樂抱怨道。說着說着,那後視鏡上中國結竟然應景地掉落了下來。“看吧!看吧!都是你,把我的中國結都給搖了下來。”
“唉唉唉!阿達,你這也太不厚道了,明明就是你的中國結它不牢固,這鍋我可不背啊!”可樂氣急敗壞地抗議道,“雪碧雪碧,你看看阿達,真是越來越壞了,他就這樣欺負我。這鍋我可不背啊!”
雪碧默默地手捧着那串中國結,不說一句話。
“怎麼了?沒事兒,不就是一串中國結嘛!我跟他開玩笑的。”我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突然沉默的雪碧,開解到。
“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後座上的那位詳裝西子捧心,用那破嗓子嚎唱着,一點也看不出心碎的感覺。
最近的時光,雪碧倒是話少了很多,難道真正心碎的人是她?在我們忙着備考的時候,她出了什麼事情?我胡思亂想着,猛然聽到了一聲呼喚“封達。”
這樣正式的語氣讓後座的可樂都停止了自嗨,安靜下來,默默地聽着。我趕忙回道,“啊?怎麼了?”
“中國結,掉了”
“什麼話!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事!只是箇中國結掉了。” 何樂爆笑着,那個不安分的屁股又開始在我的後座上不安分的扭動,他的頭探了過來,一股熱氣從我耳邊擦過“阿達,別管她,我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我幾乎爆起,“你坐回去!”
“中國結意味着平安。”雪碧在副駕駛上淡淡地補了一句,“這不太好。”
“哎呀!不就是個中國結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一打。我當什麼大不了的呢!”後座的可樂坐了回去,樂不可支地說,“雪碧,好久不見,真得感覺你變女生咯!你都經歷了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可不要跟我們客氣哦!”
“臭可樂,我是說認真的,我的奶奶今年年初的時候算了一掛,幫我們三個算的,卦象顯示不太好。”說着,雪碧把手中的中國結往後一砸,穩穩地命中後座的那位混世魔王。
“哈哈哈!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何樂拿着手中的中國結,笑道,“我可不信,我可是剛通過了考試,這不是好事嗎?”
“芬達,封家,你爺爺以前便是是風水起家。”晦暗的燈光照在雪碧的側臉上,看着她的一本正經,我的內心突然一緊。關於風水這種東西,雖然在我家已經失傳久了,但是該有的敬畏卻是一點都不少的。
“這種東西大多看天意的,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在你。”
“喂喂喂!你們兩個不用這麼較真吧!難不成你們兩的老祖宗這麼神!和胡八一他爺爺是什麼關係?”何樂在後座翹着二郎腿,一副我是大爺我怕誰的樣子,吊兒郎當地說,“這樣我們三也別學什麼醫了,我們就該去盜墓,真不行,給人看看風水也好啊!”
“什麼?我們去看風水,你別胡鬧了。”風水這種東西,我是信,也是不信的;就像我的父母一樣,有所敬畏,卻並不熱衷。爺爺輩的職業,給我帶來的不是多少的迷信,反而是讓我相信,禍福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大概就和苦難早就人生一樣的道理。普天之下,沒有破不了的局,也沒有過不了的難坎。
雪碧無視我們,自顧自地說着,“今年年初,到現在,我奶奶一直在卜卦,結果都不太好,好像因果循環,至此而止。而我們彷彿代表了一個終結。最近幾天,也許是災禍越來越近了,反倒是卜出來一絲生機,那個破局之人,便是芬達。”
“唉唉!這是芬達的個人的英雄主義大秀場啊!可不帶這樣的啊!個人英雄主義那是美國的那一套,用我大中國的劇本來,就是我們三的努力,齊心破局。”後座不滿的嘟囔着。
“破局,這種東西!你算錯了吧!我可真是一竅不通了。我要真懂了,也真像可樂說的,早給人算命去了,何必在這裡苦熬啊。”
“我也不是非得叫你們相信,只是大家稍微注意點,總是好的。”
“唉唉唉!這麼開心的時刻不要說這個了,雪碧你今天這麼掃興可不行啊!要罰,要罰,要罰你過會兒把我們兩帶回去,你可別……”可樂的話還沒有說完。
一陣刺眼的光從右邊的窗戶傳來,我聽見砰了一聲漂移,我的眼前一片白芒,我們彷彿飛了一段時光,而後便是忘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