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煙的味道不對。”可樂說着皺起了眉頭。“好像在哪裡聞過?”我想着,被火燒過後的煙,加上一股焦味,這應該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將煙放在了鼻子下。
“確實有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好像在哪裡聞到過。”我聞着,也感受到了那股異香,我的腦海裡便跳出案臺上那夜書寫過的信紙,和那迷宮中的血罐子。
“那灘血。”
“那個罐子。”我和可樂幾乎異口同聲道。雙目對視,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默契二字,我笑着對他眨眨眼,他回報我一個璨然的微笑。猛然間,我發現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下不好辦事了。”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怎麼了?”我看到他眼神中的詫異,便回過頭去,只見一羣村民不知何時向我們走來。
“快跑!”他搶先一步,拉着我,向旁邊的林子裡鑽去。
密林之中,我兩爬上了那顆最高大粗壯的樹,站在樹上,向外看去。幾乎整個密密麻麻的人羣在那放火點聚集。
“雪碧果然沒有騙我,這個村子果然是紙人做的,一點異動便讓人都知道了。”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她要是真這麼好,怎麼老想着讓我們留在這裡。這裡多危險啊!”他搖了搖樹上的枝幹,粗壯的樹枝足以支撐起我們的重量,接着,他便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倚着,跟我說話。
“可能,她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理由吧!你怎麼能不信她呢?我們10多年的感情,她不會騙我們的.”我也盤腿坐下,想要說服他。
“哼!如果她還是她,我肯定不會懷疑好嗎?”他靠在一根樹枝,悠閒着回答,“可是你描述的她,根本不是她好嗎?什麼仙女裙子,她一個男人婆,穿這東西幹嘛,多費力啊!你要是說,她穿了牛仔揹帶裙,或者是現在那些妹子穿的超大號的T恤衫,我也就認了,仙女裙,你一定是被騙了。這保不準又是對方設的一個陷阱。”
“是她,不會錯的。”我迎着他的目光,堅定地說。
“我擦,你看阿達。”他抓了一根樹枝,幫助自己直立起來,在腳下的樹枝搖搖晃晃中他手指着一邊,驚叫道,“他們來了。”
“怎麼全部過來了!”我們三下五除二趕忙蹦下了大樹,玩命似的跑着。
“怎麼全跟過來了?”可樂邊跑邊問,“正常不是分開四處尋找?”
“我怎麼知道?好像就知道我們在哪裡一樣。”
“太邪門了。”
“快跑,別看他們了。”
……
彎彎的月亮爬上了柳樹的梢頭,我們在密林裡,變換了幾次方向,可是村民們卻依然牢牢地跟在身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增大,反而隨着幾次轉彎而縮小。
“停一停,我受不了了。”可樂喘着氣說道。
“好。”我應着。也放慢了腳步。
“不行了,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沒有吃飯,他們沒有吃飯也沒關係,這簡直開外掛了。”可樂喘着氣,拱着背說道。
“它們走的是直線距離,無論我們轉彎,他們都可以直接鎖定。”我擡着頭,努力地將喉嚨開到最大,可是肺裡的氧氣卻還是不夠用。
“真開外掛了?都可以直接鎖定我們的位置,難道我們身上有定位系統?這不是圍着我們打嗎?這怎麼逃。”汗水順着可樂的頭髮滴下來,看着他透溼的衣衫,彷彿有看到了我們在村裡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不知道啊!!”我笑着說,“你現在的樣子和當時簡直一模一樣。”
“靠!老子都這樣了,你還笑。”說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指着湖面說,“你看看你自己,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衣衫粘膩地粘在身上,傳來溼漉漉的感覺,我看着可樂笑了。
“唉!”他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就勢倒在了地上,“我跑不動了。”
“別開玩笑,停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我站着,呼吸着,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拉一下他。
“說真得,我沒力氣了,我們再怎麼跑,他們都會追到的。”
“你以前怎麼跑的?”
“以前,他們在追,但是可以找不到我。”他在地上隨意地躺着。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便也陪着,無望地站着。
陣陣晚風拂面,帶來夜的清涼,趕走了我內心的焦躁。我的腦子裡突然分外的清醒。我們難道就這樣,無路可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