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月。清透的山風從遠處吹來,吹得我徹骨的清涼。周圍那四起的蟬聲聒噪地宣誓着夜的主權。是啊!這是他們的世界,而我,在這裡,就只有一個人。
白天一幕幕的詭異在我腦海裡重演,周圍那四起的蟬鳴彷彿將我與世界隔絕,我開始瘋狂的想念雪碧和可樂,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記得有一個芬達的存在。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的夜裡,孤獨、寂寞、無助瘋狂地籠罩在心頭,而那冰冷而又堅硬的牀絲毫沒有帶給我一絲絲的溫暖。
這漆黑的漫漫長夜,我突然忍不住地顫慄,那如薄紙般的毯子絲毫不能慰濟我那悽惶的內心。我點起燈,讓光明重新將我擁入懷中。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無盡的安慰和舒暢,我是睡不着了,就讓這唯一的慰藉伴着我吧!我起身走到書桌前,將半開的玻璃窗牢牢的關上,山間的風,太冷,還是關上好。我看着窗外,那沒有月光的夜自然一片漆黑。 想起家中的夜一片燈火輝煌,而在這偏遠的小小山村裡,連天空上那星沫子的光都看不到。在我屋裡,我的燈便是這裡唯一的光。我就這樣呆呆得看着,看着不知名的黑,看着那無邊無際的墨色,聽着窗外呼嘯而過的山風,不知所措。
迷迷茫茫的夜色裡,我發現了一點光芒,她。彷彿成了漫長的夜裡我唯一的玩物。我在心裡數着,看着,它亮着,亮着,暗了下去,又亮了起來,亮了,亮了,又暗了。冥冥之中,它彷彿遵循着某種神秘的規律。大約過來一刻鐘,它終於暗了下去,徹底地暗了,不再亮起,就在我感受到極端的無聊的時候,在這個安靜的夜裡,我聽見了那木質樓梯那極端隱忍的**。
在那**聲停止的時候, 我開了門。一股菸草的味道撲面而來。村長那壯實的身軀就這樣出現在一片黑暗 、之中。在這樣無聊的夜裡,有人作伴,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苦惱,我招呼道,“村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看你燈亮着,猜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就找你聊聊。”他走了進來,帶着滿身的寒氣,和幾分難以訴說的愁容,但他一開口,便是多了幾分親近,“怎麼,住了這麼久了,都捨不得叫我一聲王大哥啊!”
“王大哥,不好意思,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我……”我僵笑着,眼睛卻是幾乎下意識地去看來人的手臂,確認過他光禿禿的壯臂,心中莫名地安定了幾分,手上的門也自動地敞開來。
“好啦!是關於白天的事情,想跟你再聊聊。”他徑直進來,坐在了書桌旁的小凳上,他指了指那把與書桌配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強作鎮定,隨意地落座,卻是再一次將他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一遍,看着和早上一樣的裝束,確認過沒有那個不安的手串,但是心裡總覺得有幾分不放心:“大哥,有件小事想先問一下,今天你叫大嫂給我做的是什麼菜啊!”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味道特別好,想問一下有什麼秘方沒有。”我假裝笑得輕鬆。
“這我哪知道啊!問你大嫂去!我猜也就蘑菇青菜,雞肉然後加點米什麼的,剩下的便是你大嫂的獨門秘方,我不知道咯!”他開懷地笑着,彷彿是因爲有人誇獎自己媳婦的手藝而高興。
“這樣這樣,那我白天去問大嫂好啦。”我那顆高懸着的心徹徹底底地落回了原處,但是那個瑪瑙村長到底是誰?這個村子裡到底掩藏着什麼秘密?
“我想你應該對這裡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他客氣地說道。
“王大哥,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記不清了,除此之外我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我搖了搖有些疼痛的腦袋,問道,“我早上擺脫的事情,不知道……”
“你看我,竟然忘了說這件事了。”他笑着,拍着腦袋說,“真是對不起了,阿達啊!不是大哥不幫你啊,只是我們村子裡有我們村子的規矩,族長不同意,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這件事兒,老哥哥我真是幫不了你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不不不,該是我麻煩王大哥你了纔對。該我謝謝您。沒有什麼想知道了。”我笑着搖搖頭,心想,只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怕是問出來,我就又該失憶了。
“好啦!你問完了就該我說了。你可得認真的聽着。”他的手指輕叩着桌面,直到確定我是相當認真地在聽,才繼續講下去,“我們豐水村有三大秘密,第一,你已經見識過了,那就是我們的陣法;第二個便是我們的歷任族長;第三個便是我希望你注意的禁地。”
我恭恭敬敬地坐着,心裡思考着他要說的話。而他再一度將我從上到下地打量一番,這開口道,“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你所看到,感受到的,這是來自上天和人類偉大的發明。這些不可知在你們這些知識分子看了是愚昧和無知,甚至有些可怕。卻是我們的信仰我們最重要的傳承。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們的文化和傳承。就像你看到的陣法一樣,一切未知的,請不要輕易嘗試,更不要武斷地去否定。”
“王大哥,這是自然,每一個文化都該被尊重和理解。這你放心,我懂的。這確實是中華文化中不可多得的瑰寶,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它的厲害,我會尊重它,努力地遠離他的。但是你說的第二點和第三點?”我趕忙表態,心裡想着這第一點大概就是不要隨意出村落,不要隨意觸碰那些陣法了;第二點這個族長,這個人的應該是整個村子的精神領袖,又可能是真正的村子的掌管者,同時也該是風水術法集大成者,這樣的人要是能見到,也許是可以讓我直接回家的人,但是似乎並不是這麼的友善,只能再看看了。那第三點是什麼?應該講的就是傳統的風水術法做法的地方?連佈置了風水陣法的地方都已經列在了第一點了,那這第三點會是什麼?我思忖了一下問道,“這族長是誰?我現在是根本沒有印象了,這第三點的禁地,我這腦子,更是完全地反映不過來了。您能給個在詳細的說法?”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那些不能做的事情。簡單的說,這個村裡有兩間房你最好不要進去,一間是門牌號17 的那個類似於四合院的青磚瓦房,另外一件,就是村頭,那間最大的建築。這是上一任族長和這任族長的住所,如果你沒有什麼事,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另外這第三點裡隱藏的是我們族裡的歷代相傳的秘密,本來是一點也不能讓你知曉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現了,還是沒有發現。”村長握住我的手,目光像偵查機一般掃視着我,而我一如開始,端坐着,接受着審查。“阿達,你是個聰明人,我不知道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們村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詛咒,每一個帶着不良目的接近第三點的人,必然有一個不太完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