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度的業績前所未有的糟糕, 甚至是鼎天近5年來的谷底。我要求在座的各位都反思一下出現這樣狀況的原因。的確,公司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也不是沒有過比這更壞的情況, 希望大家都能夠打點精神, 下個月的計劃我看到了, 非常好, 但計劃不代表成績, 我希望看到成績。”
鼎天公司的例會,薛臨波代理主持。一個星期了,張創世還沒有上班的打算。張榮貴已經在搞小動作準備代理總裁的職位。不過薛臨波先他一步, 從張創世那裡提前拿到了尚方寶劍,全權處理鼎天公司的一切示意。老頭子只剩下乾瞪眼的份。
“因爲一些原因, 現在有很多職務空缺, 急需增補人手, 特別是財務部,我剛剛查了一下發現公司的帳目非常混亂, 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有大麻煩,所以,我建議由原來的副處長暫時代理——”
“我想提議一個正式的財務處長。”張榮貴突然發話,老頭子噴出一口煙,說出一個人名, 眯縫着眼睛看薛臨波的反應。
會議室裡一片低低的議論之聲。薛臨波不動聲色的看了衆人一眼, 說:“不行。”
“什麼?”張榮貴的眼睛瞪大, 再料不到這小女子竟然敢這麼爽利的拒絕自己, “你——薛臨波, 你有什麼理由?”
薛臨波很平靜的微笑:“我是爲公司着想。您所提名的人,曾經是因爲經濟問題被調離了財務部門, 我對他的專業操守持保留意見。現在公司正處於危機關頭,凡事穩健一點比較好。”
張榮貴嘴角痙攣了幾下,扭頭不看她。
會議繼續:“另外的人事調動是霍炎先生將出任新的公關經理,而公關部的郭繼人則接替霍先生銷售經理的職位——”
“我反對。”
薛臨波料到了會出現這個聲音,她將頭轉向霍炎。
他很好笑的微笑着:“我反對。我不熟悉公關工作。”
“公關部的同仁會幫你。”
霍炎碧眸一閃,還是好脾氣地微笑:“這樣吧,你不是沒有秘書,不如我做你的秘書好了。”
噗!——
有人噴水,他身邊的人倒是及時的閃開。結果水噴到第三個人身上,這個倒黴蛋是李克儉,他的新西裝泡湯了。不過沒有人在意,大家都看着當事人男女主角,表情煞是奇特。
薛臨波的嘴角也在痙攣,再沒料到霍炎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個瘋子他想幹什麼?居然連當秘書這樣的招都使得出來。只是想象一下她帶着他“出場”的畫面,薛臨波就想尖叫——
“不反對嗎?就這樣決定吧。”霍炎笑吟吟的環視周圍,桃花立刻漫天飛舞。半分鐘後,有一個副總吞吞吐吐着:“其實,也未嘗不可——”三秒後,又一個贊成。
“這樣吧,同意的舉一下手。”霍炎又說,聲音低啞。
保安經理第一個舉手。
衆人緊隨其後。
偌大的會議室手臂高舉如樹林。霍炎在樹林裡對薛臨波勝利的微笑。後者突然覺得一陣膽寒:他對他們做了什麼?
“說手放下,通過就可以了。”
他看出她的緊張,教她穿破迷咒的方法。她照做。衆人手放下,笑的滿足而愉快。薛臨波無力的說散會,自己卻癱軟在椅子上。
人陸續的散去,霍炎很輕鬆的說:“走吧,去收拾收拾。”
“瘋子!霍炎,我沒見過比你更瘋狂的瘋子。”薛臨波的頭都大了,她無法想象霍炎做自己秘書的情形,“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花樣嗎?我倒是覺得不錯。”霍炎竟很得意,“呵呵,原來我這麼有急才……”
薛臨波眼睛往上一翻,深深的後悔自己竟然會調他的職。
兩三個月來,薛臨波早就發現霍炎根本不是做銷售的材料,甚至算的上一竅不通,所以纔想趁機會把自己的得力干將換回來。讓霍炎去公關部搞外交,發揮他所向無敵的“迷魂大法”纔是正道,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出做自己的秘書這種歪招——“到底爲什麼?”她瞪他,想知道理由。
霍炎碧眸閃動,笑道:“遊戲纔剛開始呢!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怎麼會知道規則?”
“是嗎?”薛臨波不怒反笑,“別把自己說的象主宰一樣。要記住是我在給你發薪水,霍秘書。”
張家。
薛臨波轉動張創世房間的門。是鎖死的。
“創世,是我。”她喚他的名字,一如兒時,“開門好嗎?我想和你談談。”
門打開,是張創世憔悴的臉,他鬍子拉碴,臉也明顯的消瘦了。看見薛臨波,他側身讓她進門,勉強的微笑:“公司裡的事嗎?”
“公司裡一切還算正常。”她環視四周,窗簾都拉得緊緊的,偌大的的房間昏暗非常,空氣也極其鬱悶潮熱,還有濃濃的酒味。
張創世不再說話,隨意坐在牀角,順手摸起酒瓶。
“夠了。”薛臨波擋住他,“哀悼結束了。創世,活人還要活下去。你這個樣子,讓伯母怎麼辦?”
張創世抱住頭,身子微微顫抖,聲音壓抑:“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薛臨波蹲在他面前,用力拉開他的手:“你是張有貴的兒子,決不可以這麼懦弱!創世,你有責任,無法逃避的責任!”
“我不行!我做不到!”張創世眼中淚光閃動,“素瀅死了——我沒有辦法——我一想到素瀅——我不知道該愛她還是恨她——臨波,我沒有辦法面對——幫我,臨波幫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的。”她輕聲承諾,一如當年。
張創世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抱住薛臨波,口中喃喃:“不要離開我,臨波,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我失去太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爲什麼要幫他?
一個小時前張繼祖這樣問薛臨波。是啊,爲什麼要幫他呢?張家三兄弟裡,爲什麼單單要選一個張創世來輔佐?
就是因爲這樣單純的信賴吧!薛臨波還記得六年前,張創世找到自己,結結巴巴的說要自己幫他。“爸爸說,只要薛臨波,就可以達到所有的願望,我信他,也信你。臨波,請你幫我。”她當時幾乎想笑,什麼叫有薛臨波就可以達到所有的願望?自己是願望女神嗎?可是,她依舊答應下來,心甘情願的爲他捨命。就爲那份無條件的信任。
就在來張家前,她和張繼祖在三清茶社見了面,他老調重彈要她離開鼎天。“士爲知己者死。”薛臨波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傳統的信念,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他。
“你該不會愛上創世了吧。”張繼祖吐出菸圈,開玩笑的問她,“那個古怪的霍炎和笨蛋觀潮都沒有希望了?”
薛臨波啼笑皆非:“你明知道不是。”
“告訴我原因,如果合理,從此我再也不提此事。”
“因爲他是張伯伯的兒子。——別那麼驚訝,我不是爲別的,只是爲張伯伯。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得到張伯伯的垂青,但是,既然他給予我如此高的評價和信任,那我拼死也會做出一番成就來回饋他。他在天有靈,也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張繼祖呆楞了一會,忽地搖頭,微笑,嘆息。
“有創業的消息嗎?”薛臨波提壺斟茶,問起失蹤的張創業。
張繼祖臉色凝重不少,緩緩搖了搖頭:“他倒是很會躲,警察找不到他,我的人也找不到他。我現在只擔心他會不會偷渡出國。”
“我一直不相信創業會殺人。”薛臨波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只是一種直覺,我沒有辦法相信。不管再怎樣人心險惡,我與創業從小一起長大,也許他恨我氣我,我卻不能相信他真的會殺我。”
張繼祖深深的看她,眼神複雜至極:“難得你這樣!其實,我也不信。創業他的確衝動莽撞,但是雷聲大雨點小,我瞭解我弟弟,他沒有膽量殺人!更不用說預謀了!現在,我只想找到他,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臨波,我希望你我都沒有看錯人。不然——我就太失望了。”
薛臨波微微一笑:“創業一直覺得你不關心他,要是他知道你這麼相信他,不知會怎樣。”
“他是我至親的弟弟,只是,他不明白罷了。”張繼祖又吐出菸圈,遮住一臉複雜的神情。
“執行副總?”霍炎對着手上的文件唸唸有詞,劍眉微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錯。”薛臨波也很困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又升了一級。
“有意思。”霍炎忽笑道,“這麼說,我也升了一級了?”
“秘書就是秘書!”她橫了他一眼,對這個渾水摸魚的秘書非常不滿意,他當了三天秘書,所有的秘書應該做的事一件也沒做過,只是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發呆。她只好另外又替這位秘書找了個“秘書”。前後兩任秘書簡直天差地遠,讓她無時無刻不想念笑語晏晏的佩珊,而找到張創業的念頭也就更加強烈。
不知是不是她的話起了作用,張創世竟然上班了。而他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升了薛臨波的職。就象霍炎說的,此刻她真正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後所有的行動都不必受制於人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到最後卻是一個這樣的結果,薛臨波想不感慨都難。
“今天還有什麼日程安排?”
她隨口問他,沒想到他竟然記得,答道:“中午你約了人吃飯。晚上有人約了你。”
“是嗎?我不記得晚上也有約會。”薛臨波疑惑的翻看記事簿。
霍炎擡頭笑道:“當然有,我。”
薛臨波剛想反詰他,他卻說:“爲什麼頂樓封起來了?”
“警察局封的。——你到頂樓幹什麼?”她心中一動,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麼小動作。他卻只是笑笑,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病發作,她覺得霍炎笑得很奸詐。
“他呢?”
“去西安了。”
霍炎若有所思的“唔”了一聲,忽又笑道:“他很具有英國王室風格:Never explain,Never complain。”
薛臨波用眼角掃了他一下,到沒有發現想象中的諷刺笑容。
他們在說薛觀潮。
冷戰的結果是他一走了之,這令事事都要追根問底的薛臨波有些忍無可忍。難道他指望在這一段時間內自己會得失憶症嗎?薛臨波不無譏嘲,以前竟從來不知道觀潮還具有鴕鳥性格。話雖如此,在聽到霍炎的話時,她仍舊不能接受那種話外之音。家人畢竟是家人,自己可以關起門來打罵,卻不能讓人指摘半句。——家人?薛臨波繼續嘲笑自己,他還是自己的家人嗎?
此時是晚上八點鐘,本市一家專門做素食的餐廳。沒有想到的是,霍炎竟真的是素食者,看他胃口極好的吃豆芽,薛臨波再度明白何謂人不可貌相。
“霍炎,你是哪裡人?”她不想再和他開戰,隨便的轉移話題。
“山裡。”他滿口都是菜,含糊不清的回答。
“山裡?”薛臨波半信半疑。
“是啊,山,青山滿目,綠樹蘢蔥,春有花,秋有實,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似乎——很熟悉呢!一種極陌生又極熟悉的感覺在薛臨波的思緒裡升騰,在哪裡,在哪裡有這樣的美麗?……
霍炎擡眼看怔忡的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她在覺醒嗎?還是更加迷惑?突然,一個念頭浮現,他不可遏抑地猛伸手觸她的額頭。
兩個人同時一震,仿若被一股巨大的負極電彈開。餐廳裡衆人紛紛回望,薛臨波低聲怒道:“你手上有什麼東西!”
霍炎幾乎傻住,他不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了。
怎麼會這樣?他想幹什麼?
“有意思。很有意思。”霍炎喃喃自語。佯裝無事的把似乎已經不存在了的右手儘量自然的垂放下來,笑道:“想不到我們很有電流嘛!吃好了嗎?走吧。”
薛臨波揉發痛的額頭。——好奇怪的感覺啊!是什麼呢?她說不上來,卻又似乎很熟悉。本來想再罵幾句,卻見到霍炎異樣的神情。出什麼事了?竟讓他震驚成這樣?她張口欲問,霍炎卻已經起身往門口走去。
車旁,薛臨波攔住霍炎:“別想再用觀潮的方式來對付我。跑了一個,第二個休想跑。”
霍炎強笑,說:“沒什麼,只是一個玩笑。你有神靈護體,可我是邪魔歪道。怪不得他可以這麼放心的逃跑。”
薛臨波看着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霍炎,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可是這話卻引起她的不安,不安的漣漪在心中緩緩的擴大着——
“我不明白,把話說明白。”
可是霍炎已經無法再回答他,他很乾脆的暈倒在路旁。
老天!暈倒!
暈倒這種戲碼已經過時很久了,偶爾出現的時候也絕對不屬於男人。薛臨波看着牀上的霍炎,很有些啼笑皆非。
“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五分鐘前,會診的醫生結結巴巴的向薛臨波再三申明,比霍炎還要面無人色,比霍炎更象暈倒:全因爲薛臨波可以殺死人的眼神。而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這位據說是暈倒的老兄竟沒有一絲一毫生理上的不適跡象,根本就是熟睡,甚至還好夢正酣呢!他所受的醫學訓練令他無法解釋這種情況,因此再面對“家屬”的時候難免會覺得心虛。
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薛臨波認命的擔負起“陪牀”的義務。好在病房裡有三張牀,卻只有霍炎自己是病人。她把他的外套掛起,卻聽到他的手機在震動,拿出來一看,是本市的座機,薛臨波還在想要不要接起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掛斷了。看着這個再普通不過的電話號碼,薛臨波從未這麼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她對霍炎一無所知。他是誰?他從哪裡來?會有誰在深夜打給他?薛臨波這樣想着,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牀上的病人。
他可真是好看。老天爺也不公平,憑什麼把男人生的比女人還要好看?薛臨波覺得觀潮已經屬於美男子,可那與霍炎完全不同,觀潮依舊是世人,可霍炎象古典雕像。看他長眉斜飛,安閉的雙眼下濃黑且長的睫毛甚至還微微卷翹,鼻子高挺(——太完美了,不會是做出來的吧!薛臨波甚至想捏一下證實),只有脣線太過剛硬,還有方正的下巴,顯示出此人過分執拗且撞死南牆不回頭的脾氣……薛臨波呆呆的注視,心裡隱隱的想着:他從哪裡來?這樣美麗的男子,到底與自己有什麼樣的交集?是對手嗎?是朋友嗎?——忽然,霍炎的表情一柔,臉上現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就是,你……”他口中含混不清的囈語,象個熟睡的孩子。薛臨波開始相信醫生的話,卻不認爲霍炎是故意作弄自己。
在做夢吧!薛臨波看他的眼珠在微微的轉動着。做什麼好夢呢?她不僅也有點倦了,仗着他睡着,放膽靠在他肩側,視線卻無法從他的臉上離開。爲什麼笑的那麼溫柔,彷彿陷入了對漫長的往事的回憶,那些美麗的、單純的歲月,青翠的,蘢蔥的山林——怎麼會是山林呢?在沉入睡鄉前,這是薛臨波最後一個疑問。
55,54……50……40……電梯從55樓上一刻不間歇的落下來,饒是這樣,薛臨波等得也不耐煩了。樓蓋的太高有什麼好處?她雙臂環抱,目光追隨着閃爍的紅燈。
30,29,28……20,19,18……
門打開,小郭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抱着一個紙箱。看見薛臨波笑着說:“薛小姐要上去嗎?我剛從公關部把一些瑣碎的東西拿回來。”
“我去張總那裡,對了,一下到會議室開會,李克儉說有新產品發佈。”
“好。”
薛臨波踏入電梯,門徐徐關上。
似乎——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呢?
有一件事情……有一句話……
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電梯轟然打開:55樓到了。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我認爲很有發展潛力。”
窗簾拉開,屏幕拉起,會議室重新明亮起來。李克儉志得意滿的環視四周,爲自己發現了一條財路驕傲不已。果然,薛臨波頷首:“很不錯,辛苦了。”
“計劃書我已經在做了,明天就可以拿出來。”他得意的加上一句,彷彿看見獎金的0在不斷增加中。
會議室裡的一干人等都在低聲議論,每個人都很興奮,這麼具有市場前景和挑戰性的產品,對現在幾乎傷到元氣的鼎天不啻於一劑強心針。
薛臨波扭頭,發現霍炎呆楞的注視着桌上的投影儀。自從昨天晚飯後他莫名其妙的暈倒,整個人就變得非常不對勁了。不做會議記錄,他盯着個投影儀幹嘛?薛臨波威脅的低咳一聲,他恍然回神,一笑。
莫名其妙!她不再理他,宣佈散會。衆人離開,兩個小夥子留下來收拾雜務。
“等一下。”故意落在後面霍炎止住一個人要搬動投影儀的手,很“虛心”的求教,“這個,投影儀怎麼用?”
他們很熱心的滔滔不絕的開講,霍炎的笑容逐漸擴大。
懂了……
那麼,會是誰呢?……
他知道些什麼?……
敞開的門外,兩雙眼睛注視着笑得燦爛無比的霍炎。
“不行。”
“不行?爲什麼?”張創世很意外薛臨波的拒絕,“只是吃個飯,聊聊天,爲什麼不行?”
薛臨波尷尬的很,支吾着:“唔——我另外有約會了。”
“是嗎?”對這個回答他更沒有心理準備,訕訕的一笑:“看來我對臨波你的魅力估計不足啊!可以說是誰嗎?我大哥?”
薛臨波一怔,他怎麼會以爲是繼祖呢?不過旋即明白:她這二十九年,認識的男人中可以約會的屈指可數,說是和張繼祖有約也是情理之中,她一笑:“不,是霍炎——我們有一些私事要談。”
我們?張創世玩味着這個詞,他幾乎是審視着薛臨波,不知是不是唯心,他竟在向來不做小兒女之態的臨波臉上看到了一絲紅暈,這是怎樣的情形?他暗自微笑,霍炎的魅力真是不可小看啊!他記得第一次見到霍炎是在創業朋友的酒吧。創業是個標靶高手,在酒吧的飛標比賽中常小賺一筆,有一次卻輸了一大筆錢:那個贏家就是霍炎。也不知兩個人說了些什麼,第二天晚上自己就被創業帶到了酒吧,就這樣認識了霍炎。
霍炎,火焰。張創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爲一個男人“驚豔”。人如其名,他簡直就是一道美麗的火焰,危險卻叫人無法離開。之後,張創世甚至無法理解自己爲什麼會因爲在酒吧的一面之緣就讓他進入鼎天,並擔任銷售部的要職——冒着薛臨波發飆的危險。而後,眼睜睜的看着他,不動聲色、悄無聲息的攻佔臨波的生活……
“總裁?”薛臨波看着明顯神遊物外的張創世,提醒的叫他。
“哦!好,既然這樣——玩的開心點。”他很大方的笑着。
薛臨波淺笑,轉身離去。
霍炎呵——張創世回到剛纔的思路,本來,只是礙於創業請求的一個尋常的舉動——對了?錯了?——臨波,霍炎……多有趣,一個屬水,一個屬火,這樣兩個人的碰撞,會產生怎樣的結果?
他眯起眼睛,按一個鍵叫外面的秘書。
“總裁?”
“幫我在三清茶社定一個包間。”
先發到這裡,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