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經倒在石牀上的美女龍王隨着他的向外走,身子象被一根繩子拽着似的,被那黑龍長老拖着出去了。一身的高貴,在這一刻,竟如土狗一般,不值一錢。這空蕩蕩的山洞內,惟留下了應該是囚徒的秦子月,他盤膝坐在那大的有點出奇的石牀上,與自己體內那紅霧做着鬥爭。
秦子月體內的紅霧漸漸的被吸收着,轉化着。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秦子月再覺察不出寒冷,他睜開了眼睛。
四周黑黢黢的,沒有了夜明珠的光亮,也沒有了那大牀的氣魄。他有點納悶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四周雖然黑暗,但這黑暗擋不住他的眼睛。他把周圍看的真切,這裡,絕對不是那美女龍王的寢宮。四周石壁是大塊的石頭砌成的,沒有門子和窗戶,而且空間也相當的小,僅有他一人高,躺着,也剛好能躺下他一個人。而且這石頭壁上還加持了術法,是一種他不能理解的術法,所以,他試圖把這石壁打破的也在他的實踐當中破滅了。
現在怎麼辦?秦子月在那只有一人高,一不小心,就可能碰到頭的小屋子裡來回的走動着。他現在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所以他還在思量着,這美女龍王爲什麼要迫不及待的把他送到這裡來,難道自己猜測錯誤了?
俗話說,山中無甲子,在這黑暗的牢房中,也一樣沒有時間概念。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秦子月的心中終究是安靜了下來,再不象剛被關進來的時候那樣,有着強烈的突破。他無聊的躺在了那冰涼的石頭鋪成的地面上,哼起了碾子鎮的小曲。一腿翹在另一腿上,自在的抖動着,彷彿在這裡也是一種享受。
房間的四壁被下了術法禁錮,地上的石頭卻沒有。秦子月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探察着地上的情況。
他現在不敢貿然的運用術法,因爲這裡的人都是術法修爲的老祖宗,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就就可能永無出頭之日。秦子月小心的演示着自己,把神視放了出來,探察着地下。神視如細絲一樣,透過了石頭的縫隙,向地下鑽去。他一點一點的加強着自己的神視力量,神視一寸一寸的向走着。
終於,在他哼着家鄉的小曲,滿頭大汗的時候,探到了地下三丈的地方,這裡,有一條暗流。暗流的水量並不大,那容水的空間,也剛夠他一個人爬行。不過,這也就夠了,只要能容納的下他的身子,他就能不用術法而爬出這一塊地方。只要從這裡走去,那,這世界又將是自己的了。
秦子月收了神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來,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沒發現異常情況,這才口中念着咒語,一紮身子,鑽進了石頭的縫隙裡,向那暗流擠去。
他閉了氣,在那僅容他身體的流水中掙扎着向前挪。那暗流的洞穴越來越大,從僅容納一個人的身體,變成了他剛纔所在的那個房間大小,在暗流的上空竟然有了氣體的空間,他從水裡冒了出來,張開嘴,貪婪的吸收着這裡的空氣。
四周依舊是黑暗的,他擡起頭來,看這個空間,在這豁然開朗的空間裡,水的旁邊,竟然有一個人工挖開的地道。他現在不敢讓用自己的神視去探察地道里的情形,看看前面那茫茫然的暗流,又看看那地道,心裡暗道:“這裡怎麼會有地道呢?難道這裡還有什麼隱秘不成?或者說,以前有人從這裡逃跑,開挖了這條地道?”
他從水裡,爬上地道,弓着腰,向前面走着。着地道的牆壁不甚光滑,秦子月弓身走在裡面,壁上的石頭還不時的掛一下他的衣服。秦子月心中更堅定了是有人挖這條地道逃跑的念頭。因爲這地道做的相當的粗糙,如果是有心人挖的話,那這地道的牆壁必然是光滑的,不會有棱角,掛人衣服。
秦子月在地道中弓身行了約半個時辰,突然他坐了下來。不是因爲他累了,而是因爲這地道到了盡頭,在這狹窄的地道內,他站不起身來,只能坐了下來。那地道的盡頭,有一具人的骨頭架子,在這黑暗中,那骨頭白的嚇人。
秦子月的心有點沉了。眼前之人,一定是探察了周圍,找不到出路,所以纔在這裡挖洞穴的。他挖了半天,最終竟然死在了這裡,這說明四周沒有出路,看來,自己在這裡,也只有等死了。
喘息半天,他還是弓身站了起來,向那一堆白骨走去。畢竟在這裡,還能看到人的痕跡,那也算是緣分,既然有緣分,讓此人暴骨於此,於心有點不忍。
他上前兩步,仔細的打量着這靠在地道盡頭的白骨,此人生前,一定偉岸,秦子月的身材就算高大的了,可此人之身量比他還要高上半尺。
秦子月蹲下身來,雙手合十,嘴裡唸叨着:“奶奶的,你挖着洞,讓我鑽了半天,把我累了個半死,你到在這兒睡着了。既然你把我引過來,我也不能讓你安穩,我要把你身上的這把骨頭扔到地底下,你可有什麼意見嗎?”
那白骨靜靜的躺在哪兒,他當然沒意見了,要是有意見,就不會是一堆白骨了。秦子月脫下自己的外袍,動手開始收拾他的屍身。
在秦子月拾起屍身的骨盆的時候,看到在他的屁股底下有一個兩寸多長的晶瞳,秦子月胡亂的把那人的屍身包裹在自己的衣服內,拾起那晶瞳看了起來。
他看這晶瞳是因爲他納悶,眼前這人會是誰呢?他又怎麼到了這裡的呢,如果是有家有業的主兒,自己把他的屍身送回去,那也算是一件功德了,當然,先題條件是這晶瞳裡有讓他逃出去的方法。
這人是個絮叨的人。秦子月把自己的神視沉入晶瞳裡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雖然晶瞳裡,他的影象顯得很灑脫,但秦子月依舊感覺他是個絮叨之人。他在晶瞳裡說,他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龍族居住的地方,所以他偷偷的跑了進來。就這麼簡單的意思,他竟然說了半天,先從他如何發現這裡的,又如何溜進這裡,描述的非常詳細。秦子月關心的是他爲什麼要在這裡挖這個地洞,但他說了半天都沒有提起。這差點讓秦子月把自己的神視撤回來。
當他正打算把神視撤回來的時候,那晶瞳裡的影象突然變的嚴肅起來,道:“說了這麼半天,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是五行門的門主,清靈子。”說到這裡,他的影象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到這個晶瞳,更不知道看到晶瞳的人是不是我五行門的門人,只有我五行門的門人,才能進入到這裡。
秦子月聽完他這話,心裡大驚,聽澤哲大神他們所說,他們的門主已經飛昇了,他怎麼又死在了這裡呢?
那晶瞳裡的幻影接着說道:“龍族,在世間的存在中,是最爲強大的一族,我五行齊修後,認爲自己已經超越了龍族,所以向他們挑戰,但都是大敗而歸。這讓我很失落,但也知道了差距,所以我假託飛昇,潛到這裡,打算偷學他們的術法,在這裡,我不敢顯露我的本質,化做一隻劣等的花龍,躲在這個空間的邊緣,不敢太接近於他們。我在這裡隱忍了三百年,身上也有了龍的氣息,這纔敢於接近他們。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與他們太過於接近,所以,我做了一隻紅龍最低下的奴役,專門爲他整治食物的奴役。我獨自一人整日的躲在廚房裡,默默的等着機會,等進入他書房的機會。
一日,不知爲了何事兒,紅龍帶領全家外出,家裡只剩下了我們幾個劣等的花龍雜役,我制服了其他的花龍,潛入了紅龍的書房,終於盜取了他修煉的初級法門。我知道,這不能讓我強大多少,但有了他修煉的初級法門,我就可以打下基礎,有了這個基礎,把他們修煉的秘訣與我五行門的術法相結合,雖不見得能比他們強大,但也可與他們分庭抗爭。可是,我在逃的時候,大意了,我用了五行門的術法,引起了這裡龍王的注意,在我快要逃到轉換點的時候,被一隻紅龍抓了回來。我被抓回來之後,被關到了這上面的一個黑屋子裡,當時,我吸取了教訓,偷偷的鑽到了下面,本來打算從地下的暗流中潛逃出去,可隨着水流,我沒找到出路,而且在水流的盡頭,還有術法結界,無奈之下,我只能又回到了這裡。爲了不再因爲術法使爲,而引起龍族的注意,我只好用笨法子“挖地道。”挖到這裡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被龍族下了一種可怕的咒語,這咒語是隻要我脫離他們的控制,那我將形身俱滅。
晶瞳裡的影象說到這裡,淡了許多,似乎他的時間不多了。那自稱自己是清靈子月的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人到這裡,留下這個晶瞳,也是爲自己留了一份希望,我希望有五行門的門人,能突破我以前的修爲,挑戰龍族,也希望能有人拿到這個晶瞳,在這個晶瞳裡,我把我畢生所學,以及從紅龍哪兒偷來的學問都輸入了進去,並且還有我對龍族修煉的理解,我希望我的門人能到這裡,能修煉成功,能傲視世界……”說到這裡,他的影象消失了。
秦子月收了神視,嘲笑的看了看手中的晶瞳,把它收進了懷裡。如果象這自稱爲清靈子所說,那他挖到這裡,應該就快要找到出路了。秦子月把包裹清靈子骸骨的衣衫打了個結,放在了一邊,自己則向前走了一步,靠住這地道的盡頭,伸出雙手,也開始挖了。
他的手只動了三下,在地道的盡頭,就露出了一道清光。秦子月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衣服所包裹着的屍骨,心裡不是個滋味。但他沒有爲他感到悲哀,畢竟他的身上被下了咒語,即便他能走出這裡,也不可能生還。
他現在還暗自慶幸呢,心裡想着:“還好,可能是他們覺得自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竟然沒給自己下這可怕的咒語,如果下了,那自己也不可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