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個老的都快成妖精的老爺爺,鬚髮花白,每個人見了都得喊他一聲爺爺,可見他有多大歲數了,但精神矍鑠,走路,腰桿永遠是筆直的,坐哪兒,不怒自威。他是鎮子上的衛道者,由於他的存在,這鎮子上的人才顯得那麼古樸,那麼安分。當然,他是堅決反對一女從二夫的,爲了獎勵秦峰他媽的矢志不移,正準備着手給秦峰他媽立貞節牌坊。這時候,秦子月開始騷擾了,首先是讓幾個兄弟去偷他家的狗,摸他家的雞,然後就又經常的指引一些外地過路的客商到他家裡住宿,並且讓秦峰告訴那老爺子,如果他家不留宿的話,那就把他家的房子點了。
這老爺子哪兒受得了這個啊,單單的被秦子月他們那些小崽子偷點東西,他可以讓秦子月家出錢,給他家補上,這過往的客商在她哪兒住宿,問題可就大了,萬一哪天出點什麼事兒,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老爺子趕緊的照會秦子月他爹,秦子月他爹也沒辦法,因爲秦子月不知道跑哪兒了,已經有半個月沒回過家了。這老爺子沒辦法,只好找了幾個小夥子在秦峰他們家守着,一個防盜,再就是防騷擾,可沒過幾天,傳出了閒話,說那幾個小夥子與秦峰他娘有**,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換人,流言更盛,大家開始覺得秦峰他娘是鎮上禍亂的罪魁禍首,秦峰她媽哪兒受的了這個,要上吊抹脖子,誰勸也勸不了。最終一羣老頭子一致認同該給秦峰他娘找個婆家,然後這羣老頭子一起向那老爺爺逼宮,老爺爺再固執,也不能和衆人對着幹啊,獨自一人生起了悶氣,爲這事兒竟然活活的氣死了,臨斷氣,還惦記着秦子月,讓他那房最小的妾扶起他來,用手指着秦子月他爹,渾身顫抖的道:“秦子月是個混蛋……”
人要蓋棺定論,可這老爺爺竟然是蓋自己的棺定別人的論,不管怎麼說吧,這秦子月是個混蛋開始流傳了。當時秦子月正帶着幾個兄弟幫着那光棍收拾房子,準備迎娶秦峰他娘,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擡頭看了看遠處,只見高處一道亮光,接着一聲鈍響,分明是炮仗的聲音,昭示着一個人的思想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他癟了癟嘴笑了。
秦峰站在大廳角落的暗處,聽秦子月說完,只是冷漠的點了點頭。光影只掃了他半邊臉,兩寸多長的刀疤正露在明處,這刀疤是帶小時候爲了那塊糖與一羣孩子大家打架落下的,因爲治療不及時,而影響到了神經,他點頭的時候,正好碰到那神經不自覺的帶動那條刀疤顫抖,給人的感覺,說不出的冷酷。
衆人心裡冷着,秦子月卻笑了,是那種給人一種壓迫感的微笑。道:“有誰對這個意見有看法嗎?”
衆人心裡的看法多了,可這意見又怎能說的出口啊。要說,就必須給秦子月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不能讓他認同,那等於沒說,而且這種情況下,秦子月說的話,自覺有充分的理由,別人的意見他也很少聽的進去。
秦子月見衆人不說話,接着站起來,威嚴的說道:“既然沒意見,那就這麼決定了。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攔截逃出來的。好了,從現在開始,大家誰也不能離開這裡,一起到旁邊的房間裡睡覺,海潮,你留下來,咱們再商量一下。”
衆人心裡七上八下的向外走着,等離開了秦子月纔想起了這樣做值不值。搶公主自然刺激,但這事兒要是弄不好就是死罪,爲了看一看美女,死,值得嗎。他們相互的旁顧着,想找一個與自己意見相同的人,但大家都在旁顧,誰也不說,因爲怕說出來,自己被別人看不起。
秦敏沒隨着衆人出去,拽了一把椅子,樂呵呵的翹起了二郎腿,大咧咧的說道:“我靠,秦子月,他們說我,你聽到沒有啊……”
秦子月笑吟吟的說道:“我回頭給你收拾他,這事兒要是謀劃不好,我們大家一起掉腦袋,要不幹,又讓兄弟們笑話,你看你是不是……?”
秦敏挺乖覺的說道:“我就在一邊坐着,你們說吧。”
秦子月露出一個**的笑容道:“你在這兒,我們大家怎麼能安下心來啊……去吧,去吧,秦彪你送小敏一下。”
秦敏一聽秦子月要秦彪送她,屁股上如按了彈簧似的,跳起來說道:“我自己走……”說完,拖拖拉拉的向外走去。
秦海潮見衆人出去了,換了一種臉色說道:“謝謝你。”
秦子月從椅子上站起來,給秦海潮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走回座位上,接過秦彪遞來的地圖,鋪在條几上,道:“一個聰明人的腦袋要比十個人的力氣強大的多。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先說一下你的意見吧。”
秦海潮不懦弱,但他還是帶了一點愁緒的說道:“老大,沒當着別人,我就直言了,您的目的是什麼。”
秦子月悠閒的揉了揉鼻子說道:“看看那美女,我也沒見到。”
秦海潮不相信,他從沒見秦子月做過付出西瓜而得個芝麻的事情,當然,除了爲兄弟。可這事兒跟兄弟們無關啊,所以他還是覺得這話不可信。但秦子月不說,自己也只能不問。臉色帶了輕微的不悅。向前走了一步,望着地圖,久久的,才道:“我覺得在兩嶺口用火燒比較合適。”
秦子月並沒注意秦海潮的臉色,雙目也緊緊的盯着地圖,點頭,道:“接着說。”
秦海潮用手指住兩領口道:“這兒路邊雜草多,等他們隊伍全進來,我們放火,火一起,他們的隊伍一定會往路中間避火,這時候再用石頭攻擊,擊中目標的機會就大了。”
秦子月眉頭微微的皺着,眼睛虛無的望着前方,好一會兒,才露出了笑容道:“對,這更好,但我還想補充一下,咱們人不多,你最好把人力分成兩撥,一撥守入口,一撥守出口,因爲我覺得公主的車輛應該在隊伍的中間,別看他們只有五百人,戰鬥力一定非常強悍。我們攻擊兩邊,他們一定會回身救公主,等他們回身的時候,我們的人再向中間集合,一起攻擊,這樣打擊的力度更大一點,你覺得呢?”
秦海潮低頭沉吟,半天才說道:“如果他們分成兩隊,一隊向山上攻擊,一隊保護公主儘快的通過峽谷,那我們怎麼辦?”
秦子月笑了笑說道:“你可以讓他們不敢攻擊啊。在別國的地面上,猛然的受到了打擊,然後往山頂上一看,全是人頭,你想他們會怎麼辦?”
秦海潮一聽,猛然的醒悟道:“你是說……?”
秦子月笑着打斷道:“你根據具體情況來操作吧。現在關鍵的是預測一下他們將向那邊退卻,你說一下你的意見。”
秦海潮看着地圖發呆,等了很久才說道:“我覺得他們應該往回退。”
秦子月點點頭道:“爲什麼啊?”
秦海潮擡頭看了秦子月一眼道:“就你剛纔說的,他們是在別國的地面上受到了攻擊,而攻擊的目標不明確,他們只能選擇往回退。”
秦子月搖了搖頭道:“這是常人的思維,他們哪個兵頭我見過,精明過人,不可能想不到。”秦子月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地圖上慢慢的移動,呆了片刻道:“過了兩嶺口咱們就沒機會了,得想個法子,讓他們往回走。”說到這兒,兩手抱了肩膀,在大堂踱步。
秦海潮道:“那咱們把兩嶺口的出口給他堵了不就完了。”
秦子月皺着眉頭搖頭道:“不行,他們走到這兒一定會先派兵過去偵察的。對了,你說咱們在前面小樹林哪兒做點文章怎麼樣?”說到這兒突然興奮了道:“這樣,你在山頂上給他們喊話,用咱們的方言說,就說你是庫瓦人,特意在這兒等着他們呢。另外你再找個人,去粘鳥,粘他個三百五百隻的,如果他們還往前面走,你就讓躲在林子裡的人放鳥,一下把那些鳥全放出來。”
秦海潮忙道:“你等等,你等等,讓我想一下。”
秦彪把桌子上的油燈撥亮,打了個哈欠道:“別想了,這有什麼好想的啊,讓你說庫瓦人是嚇唬他們呢,他們要知道是咱們乾的,那還不利馬衝上去啊。“秦海潮閉眼搖頭道:“還是老大高明,用咱們的方言說這些話,使他們想到的是咱們郡的人想殺他們,再在前面林子裡放鳥,那是讓他們覺得哪兒有伏兵,是不是啊,老大?”
秦子明笑笑回身又走到地圖跟前道:“如果這樣的話,我估計有八成的把握,你看,回來有兩條路可走,一條經過我們鎮,一條走望井鎮,你說他們會往哪兒走呢?”
秦海潮沒看地圖,道:“我覺得他們應該不走咱們鎮吧。”
秦子月點點頭道:“那好,咱們就賭一把。”說到這裡,摟住秦海潮的肩膀說道:“海潮,就看你的了,不能有兄弟受傷,如果覺得沒把握,咱寧可不做,明白嗎?”
門外的新月漸漸升起,寒風裹着夜色浸入秦子月的臥室,使他無心睡眠,整整衣杉,信步走出大門,站在山岡上向下張望。見那大營裡燈火通明,不時有幾個巡邏的士兵在營邊走過。他深深的呼了幾口氣,想走的近一點,可這時候,他的思想深處突然升起了一絲淡淡的不安,這種感覺就如自己**被人蔘觀一樣。但他心裡的誘惑不曾被這不安沖淡,反而是更強烈了。或許還有一種更強的存在,在逍遙的遊蕩着。秦子月的腦海裡映出了召喚,“魂兮,歸來兮。”秦子月的意識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了。當再次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躺在了牀上,窗外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是誰要殺自己,又是誰救了自己呢?他慢慢的揮手擦着額頭的汗珠。就在他擦汗的這當兒,他猛然的感覺到牀旁有一雙明睞的眼眸,盯着他,這屋子裡沒有燈光,但那雙眼眸如亮了的燈似的,含着一種炙烈,死死的盯着他。秦子月幽幽的嘆了一聲,披上外衣,向外走去。不應該說是走,應該說是跳着出去,躲的比兔子還快的跳了出去。背後傳來大聲的喝罵聲:“強姦啊,秦子月強**……”但院子裡依舊是安靜着,大家也是各睡各的,惟在角落裡的秦彪,臉色鐵青,用手使勁的掐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