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高樓,滑翔角度需要重複確定。
他樑冠霖只是一個初照三段的修行者,雖自認在男人的那方面超於常人,但論起打架,比現在在安全通道上跑上來的兩個破曉還是差了太遠。
要是不小心撞到附近的高樓,這年近五十的身板也得當場殘廢。
真煩人!
今天的股市都還沒得及分析,好幾個商業大單也都還沒回復呢。
本以爲這些人闖入品冠居,是他貓捉老鼠的遊戲,不成想自己纔是被貓耍着玩的老鼠!
樑冠霖的額頭出現了汗水。
打開落地移動窗,窗外灼熱的空氣涌動而入,回頭看了一眼,他能感覺到樓道中樑鳳棲和巖寺二人正以兩秒一樓的速度飛快向他衝來。
定神看了眼他準備滑翔的路線,又望了眼距離自己足足百米的地面,嚥了口唾沫。
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就是這裡”的聲響,很明顯,是那個叛徒巖寺的聲音,隨後便是砰然數聲,堅固的大門被人幾腳踹開!
來不及回頭再望,樑冠霖牙一咬,縱身一躍。
他能想象落到樑鳳棲手裡的景象,他寧願一無所有,都不想面對這個女孩。根據當初他對樑家做的事,他有理由相信樑鳳棲會讓他生不如死。
十一棟樓的頂樓,楚冬陽看到了樑冠霖一躍而下的身影,果斷和樑鳳棲通信。
樓下,晨左二和金毛在一邊奔跑一邊躲避數量衆多的黑衣人,天空一小道陰影掠過,一人一狗匆匆擡頭一望,恰好看到乘着滑翔傘想要離開的樑冠霖。
他被鎖定了。
樑冠霖在劫難逃。
楚冬陽很快看到了晨左二和金毛遭遇的窘境,在嘗試用遠程攻擊技向樑冠霖打出兩招未果之後,又從十一棟的高樓上跑了下來,爲晨左二解圍。
樑鳳棲和巖寺衝到二十五樓,樑冠霖已如一隻燕子般竄入建築之間的縫隙,向品冠居外不知何處而去。
樑鳳棲望着樑冠霖瀟灑離開的身影,氣得牙根癢癢,轉頭看身邊的巖寺:“還是讓他跑了!”
本該和樑鳳棲一般跳腳的巖寺卻微微一笑:“他跑不了。”
“怎麼說?”樑鳳棲將拿出來的槍又收了回去,疑惑問。
“附近的地形並不適合滑翔,加上天馬上就要黑了,爲了安全,他一定會在五公里內的某個點降落,”巖寺胸有成竹,“如果他不那麼貪於享樂,花點時間學習直升機,我還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現在……”
“他曾經從這裡測驗過幾個滑翔點,落點一定是這幾個滑翔點之一,他做夢都想不到,爲了這一天,我默默地記住了他降落的所有滑翔點的位置。我們只要沿着他滑翔的軌跡,我就知道他要在哪一處滑翔點降落。”
“甕中捉鱉。”樑鳳棲道。
“關門打狗。”巖寺附和一聲,“現在,想必樑小姐相信我痛擊樑冠霖的決心了。”
“他樑冠霖的項上人頭,只能我樑鳳棲來摘,你若是想要毀去他用來威脅你的證據,我隨意。”樑鳳棲口氣仍然不善,但已經間接承認接納了巖寺。
巖寺也明白,點頭:“知道。”
樓下,楚冬陽的加入爲晨左二分擔了足夠多的壓力,二人聯手,加上樑鳳棲、巖寺二人迅速趕上,所剩不多的數十名黑衣人也都是,被放倒的被放倒,投降的投降。
晨左二沒忘記狠狠地踹了幾腳往裴二臉上撒石灰的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子。
從儲物間將裴二拎了出來,幾人一邊向門口奔跑,巖寺一邊和晨左二三人說明了情況。
正當五人一狗憑着巖寺在品冠居內的威望一路暢通無阻之時,門前殺出了五朵金花。
不是那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五女,還能是誰?
被堵在路上,楚冬陽眼神不善,擼起袖子準備再辣手摧一次花,巖寺伸出右手阻止了他。
晨左二記起巖寺說過的話,這五姐妹是他的學生,是他手把手交出來的得意弟子。
可這五姐妹同時也深受樑冠霖主僕思想的荼毒。
看起來,又將是一場情感大戲。
此刻雙方又要作何抉擇呢?
五名少女中,實力最強的霜葉先開口,她嬌俏的小臉上盡是憤懣神色,指着巖寺顫聲道:“老師,你爲什麼要幫這些外來人?他們侵犯我們的家園,甚至還逼走了主人,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做世界的叛徒?”
“世界的叛徒?”巖寺知道不與五女說清楚,這一關是註定過不去了,便開口道,“你們以爲這小小的品冠居就是你們的世界嗎?你們以爲樑冠霖這個老匹夫就是你們的神?”
“你們進這個小地方的時候,纔多少歲,六歲,七歲?也是,小小年紀的,能記得什麼東西,再加上這十多年來,樑冠霖反覆給你們服用的藥物,你們怕是連自己親生父母都記不起是誰了吧?只認識樑冠霖這個披着羊皮的狼,”巖寺一改往日教習時的儒雅模樣,將五名少女嚇了一大跳,只聽他繼續說道,“你以爲樑冠霖養着你們是做什麼?他就是饞你們的身子而已!霜葉再過段時間就滿十八了吧?到了那時候,你們所謂的主人——高高在上的主人——給你們提供一切的主人,就會拉你到十棟頂層的那張大牀上,翻雲覆雨,奪走你們最重要的東西。”
“我作爲你們的老師,訓練你們,督促你們修行,其實都只是爲了把你們培養成爲品冠居看家護院的走狗而已,”巖寺苦笑道,“你們以爲呢?主人不管做什麼決策都是正確的?絕對不可以踏出品冠居半步,否則就會像上一個女孩一樣,被砍去雙手雙腳放在太陽底下暴曬等死?”
“外面都是無情的危險,外面都是兇猛的外族人?你們太天真了,太……愚蠢了!”巖寺狠狠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今日若是能手刃樑冠霖,我再回來好好安置你們,但現在……你們給我讓開!”
五女神色糾結,最爲決絕的停車還是挺胸向前:“不行!”
巖寺指着停車,連說了三聲:“好,好,好!”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停車,我問你,品冠居內的身份規矩如何排列?”
“主人最大,師傅次之,我等女僕最次。”停車流利回答。
“今日師傅的話放在這裡,給你們做選擇,要麼我們師徒恩斷義絕,要麼你你們讓開這條路,我殺了你們的主人後,給你們真相。你們選。”巖寺無情說着,毫不在意身旁晨左二等人的目光。
樑鳳棲聽到此言,頓時覺得眼前五女都沒那麼可惡了,所有罪惡的來源都是樑冠霖這個禽獸。
奪走樑家財產不說,竟然還暗地裡培養有修行天賦的女孩,還想要和她們同牀共枕共度春宵!
真是個無恥老賊!
他樑鳳棲今天不手撕了他,心中如何能安?
要是放了他走,今後有多少人又會被他所害?
樑鳳棲信步向前,撥開唾沫星子橫飛的巖寺,道:“我知道你的感受了,但現在咱們最好趕快。”
巖寺起伏的胸膛被樑鳳棲一扯,頓時緩緩安靜下來,他看向樑鳳棲。
樑鳳棲眼中是冰冷的殺意:“老孃要宰了這個畜生,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