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就算死在山間,我也不會讓你樑鳳棲殺死!”樑冠霖冷然的聲響還在二人的耳畔環繞,但瞬間卻如同被掐斷般,戛然而止。
因爲樑冠霖發現,原本自由落體的過程竟然被不知名的力強行打斷,然後逆着崖壁,他被送了上來!
“什麼?”樑冠霖驚恐不定,轉頭看去。
他身後,方纔未曾出現的楚冬陽露出冷漠的臉色,左手緊緊抓住崖間縫隙,右手抵住他的腰部,將他向上一扔。
樑冠霖重新回到巖寺和樑鳳棲的面前,狠狠摔倒在地。
楚冬陽攀着崖壁,如同飛人般,落到樑冠霖身前。
“在下面等你很久了。”他輕聲說道。
被截斷退路的樑冠霖眼神終於出現了些微恐慌。
“你們是故意讓我跑到這個地方的,”他氣道,“看似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能直接躍下懸崖尋死,但其實懸崖底下早就埋伏好了人手,只要我躍下懸崖,他就會出現,把我送上來,對吧?”
“這是要讓我徹底絕望啊,真是好算計!”樑冠霖一生算人無數,陰險毒辣的招數信手拈來,可到如今,還是忍不住感嘆想出此法的人心機深沉,他冷哼道,“是誰想出來的這麼個主意?我樑冠霖,今天認了!”
晨左二緩緩走向前一步,對樑冠霖說道:“其人之道還至其身,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麼讓一個陷入絕境的人徹底絕望。”
“讓他產生希望,然後再度絕望,就是我的答案。想必像你這種人,也會這麼做。”晨左二的這句話,也間接承認了這個主意,是他所出。
“我不知道你和巖寺之間的關係,所以巖寺的憤怒是真實的,鳳棲姐和巖寺的交手也是真實的。但我瞭解老楚,他一定會將你阻攔你躍下峭壁。”
經過樑冠霖這麼一鬧,巖寺也冷靜了許多,他只冷眼看着樑冠霖,再也不多說一句。
樑冠霖知道大局已定,喟然一嘆,仰面倒地,徹底認栽。
如晨左二所說,他逃走的心氣已經全無。對面那個少年看起來年紀輕輕,但經驗之老道,與朋友之間配合之默契,自己逃走的機會無限接近於零。
只有暫時屈服,或許還有一絲轉機。
“樑冠霖老匹夫,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樑鳳棲走到樑冠霖身前,將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照着樑冠霖的眼睛道,“要是你能答出來,我可以讓你苟活下去。”
樑冠霖伸手擋住手電的強光,話語微弱道:“你問。”
“當年那個高位警察,到底是誰,他現在在哪?”樑鳳棲一字一句道,“就是你們二人將我樑家的財富掠奪殆盡,讓我父親鬱郁而死。你和他都是罪魁禍首,難辭其咎。”
“如果你把這個人的信息招供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僅僅砍去你的雙腳,讓你此生無法再行走。”樑鳳棲說道。
“真是仁慈,樑家,”樑冠霖冷哼一聲,“當年便是如此,表裡不一,讓我看着噁心。”
“你說什麼?你還有臉怪我樑家?”樑鳳棲狠狠一腳,把躺在地上的樑冠霖右腿踹得筋骨劇痛,“出賣我樑家在先,早在鄧家任職鄧家鄧頭的時候,就有將我樑家的財產瓜分的想法,現在還惡人先告狀?我樑家對你哪裡不好?我爸對你又哪裡有虧欠了!”
晨左二見情況有點不大對勁,急忙來到樑鳳棲身邊,攔住她,讓她別兩腳把樑冠霖踹死。
樑鳳棲深吸一口氣,胸脯起伏不定。她伸出右手阻止晨左二,示意自己已經冷靜。她繼續道:“你這麼保着那個警察,有什麼意義?看看他,再看看你,他現在在哪呢?已經去往首都,當大官了吧?你只能在這個不知名的牧場草地上躺着,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這個時候,保守秘密還有意義麼?什麼東西會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樑鳳棲將話說到了樑冠霖的心底深處。
是的,有什麼東西,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嗎?
在他樑冠霖眼中,沒有。
方纔那一腳,樑鳳棲肯定是動了殺心的。想活着,就得說。
樑冠霖挪了挪身子,從躺倒在地變爲坐起身來,他吐出一口氣,看着樑鳳棲道:“當真不殺我?”
“你說出他的線索,不殺你。”樑鳳棲承諾。
思考許久,樑冠霖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
“他叫馬清風,九城名門之一——馬家之人,因在家族鬱郁不得志,在檸山警局從小警司做起,十年做到總督察,總攬所有大權,得到本家關注後,回到首都馬家主宅,得到馬家的全力支持,目前在首都,他已是跺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實權人物,你想要殺他,怕是比登天還難。”
樑鳳棲沉默地聽完樑冠霖的陳述,面色不變,只是繼續問道:“他的具體官職?勢力分佈?”
樑冠霖冷笑一聲:“當年合作之事罷,我都如同一顆棋子一般被他甩開,我知道他是馬家人就已經花去極大代價,更何況檸山和首都,山高水遠,我哪裡能知道他如今的具體職位,更遑論他的勢力分佈?”
“我所知道的所有,就是這些了,樑鳳棲,你想要報仇,就去首都找他吧。”
樑鳳棲將樑冠霖從地上揪起來,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當然會去,我還會讓他如你一般,躺在地上求我饒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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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樑冠霖江湖經驗豐富,看慣大場面,此刻也還是被樑鳳棲的眼神嚇了一跳。
這個年輕女孩的眼神,如同鏡子裡的自己。
可以殘忍,甚至殘酷。
爲了一個執念。
他連忙甩開樑鳳棲的手,冷冷說道:“事情我說完了,然後呢?”
“她的事情完了,還有我的,”巖寺上前一步,剋制自己不一拳把樑冠霖打死的衝動,緩緩道,“把當年那段視頻影像和錄音片段刪除,讓我小姨接下來的人生能清白幸福。”
樑冠霖面無表情:“好。”
“然後回到品冠居,告訴那羣孩子,你這多年來的惡行,告訴她們,你有多變態,有多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