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去找了國子監祭酒談事情,花錦程則是讓青志帶着自己在附近轉悠着,她本來對這種地方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種仔細的觀看這個地方的渴望。
她知道那是另一個靈魂作祟,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已經好久都不見對方了,那種輕鬆的感覺讓花錦程覺得舒服,但卻也隱隱有些恐懼,因爲那個人不是真的消失了,而像是沉睡了一般,既然是沉睡,那就總會甦醒,而那個瞬間,纔會讓人覺得恐懼。
花錦程擡手掐下了一朵紅梅,鮮豔的花瓣在指尖旋轉,她卻好像看到了帶血的刀子在眼前晃動。
花錦程心中一顫,將手中的花瓣扔到了遠處,人也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後背抵在了溫暖的胸之上,清冽的薰香讓花錦程陡然回神。
她快速轉身後退,攏緊了身上的大氅,“抱歉。”
“無妨。”男子不在意的道,“姑娘是在等人嗎?”
“看風景。”花錦程隨口答道,她擡眸看着自己不小心撞上的人,臉上掛了三分淺笑。
“在國子監看風景。”男子意味深長的笑了,那張猶若刀斧劈成的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卻分明帶着別的意味,“花錦程?”
“青志,青志。”花錦程側眸喊着人,沒有接男子的話頭。
“嗯?誰喊我?”
正在看書的青志有些不悅的擡眸,目光對上花錦程,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他連忙將書收了起來,“師……錦娘。”
看到站在旁邊的玄衣男子,他的話硬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兒。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您可千萬不要跟先生說。”青志苦哈哈的小跑了過來,暗道一聲晦氣,誰知道那個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國子監會開女學,姑娘是想進來嗎?”男子的目光在青志身上轉了一個圈兒,然後又回到了花錦程臉上。
面若桃花,眸若清泉,身段若柳,柔弱無骨,抱在懷裡,肯定會十分舒服。
男子的眸色深了幾分,想到了剛剛對方撞在自己身上的感覺,臉上笑容陡然濃郁了幾分,“有晉王殿下幫忙,這也不是件難事。”
花錦程的眉頭微微蹙起,“青志,我有些冷,咱們去別的地方吧。”
“好。”青志點點頭,臉上帶着些許的忌憚,“先生應該快出來了,咱們先過去吧。”
“嗯。”花錦程點頭,垂眸避開了男人帶着侵略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火氣,她停下了步子,擡眸看人,清澈的眸光若萬年寒冰,“我無意進國子監,閣下也不會認爲我對國子監有什麼好感吧。”
冰冷與火熱碰撞,兩個人互不相讓,但誰也不能讓對方率先避開。
花錦程昂着頭,手指捏緊了大氅的內襯,猶若寒霜中的翠竹。
男子的神色漫不經心,但那雙眼睛卻亮的嚇人,如刀如火如雷霆,帶着侵略帶着火熱帶着不容反對的堅決與霸道。
青志緊張的站在旁邊,目光在花錦程與男子身上來回打轉,他的額頭上急出了汗水,但卻不敢輕易的插足。
一道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一朵花隨之飄落,一抹威嚴攜着雷霆之勢猶若一柄長刀朝着兩個之間狠狠的劈來。
花錦程脣角揚起,猶若春暖花開,寒冰碎裂。
男子呆了一下,臉頰一疼,他側眸看向了來人的方向,雙眸危險的眯起,“雲晉。”
“跟我一起去見人不就好了,都說了那個老傢伙對你沒有偏見的,是我很尊敬的一個長輩。”雲修寒緩步走了過來,聲音柔和,神色寵溺,“他提起了你,說是沒有見到很遺憾,這是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什麼?”花錦程疑惑,看着他掌心的東西雙眸微亮,“好漂亮。”
是宮燈模樣的耳墜,小巧玲瓏,模樣十分精緻,用毫無瑕疵的白玉雕刻而成,一點硃紅點綴其上,很吸引人。
“雖然覺得很不爽,不過我手上還真沒有比這更好的東西。”雲修寒低聲抱怨,他擡手將花錦程耳垂上原先的耳墜摘了下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花錦程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別亂動,我是第一次,很不熟練的,東西不是我送的,好歹也要讓我找點心理安慰吧。”雲修寒低聲嘟囔着,他微微欠身,湊近了花錦程的身邊,十分仔細的替她戴着耳墜。
花錦程垂下了眸子,一動不動的站着,等人直起了身,她這才摸了摸耳垂,“好看嗎?”
“嗯。”雲修寒重重的點頭,然後他便皺起了眉頭,將花錦程擋在了身後,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身上,“你找我夫人搭訕不覺得太無禮了嗎?木三爺。”
“晉王殿下,您好像誤會了什麼吧。”木三聳聳肩,“好像是這位姑娘撞到了我,而不是我湊到她身邊的,再者,花錦程應該還沒有嫁給你吧?見者有份,難道不是嗎?”
“見者有份?”雲修寒呵呵一笑,眸光輕蔑,“錦兒,你是怎麼碰到這種神經病的?”
“出了點意外。”花錦程揉了揉額角,“事情辦好了嗎?”
“嗯,賬單也給他了,他會負責索要的。”雲修寒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而且還是當着所有學子的面。”
“看起來那位大人的確是挺欣賞你的。”花錦程道,“那就走吧,還要去很多家,第一次覺得收賬……啊,對了,他是木三嗎?那個很有錢的木家?好像戶部有他們的人吧。”
“嗯,是那個木家,怎麼了?”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兒,正好碰到了。”花錦程垂眸從袖袋裡拿出了一個賬單,往前走了幾步,笑容燦爛,“木三爺,這是您家的欠款,請在兩天內繳清。”
“欠款?”木三微微有些錯愕,伸手將東西拿了過來,很長的一條,所以他的目光只落在了最後的總數上,“萬兩黃金?”
“嗯,這是打折後的,兩天之內,靜待木三爺上門,木三爺富可敵國,想必也不會將這等小東西放在心上。”花錦程微微頷首,“告辭。”
“我的確很有錢,但那時我的東西,爲什麼要給你?”
木三手指一鬆,那長長的賬單就落在了地上,“你若是嫁到木家,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