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沒有去問花錦藍跟葉麗棠到底怎麼樣了,她也沒有過多的再去糾纏李烈的事情,就好像是在一日之間她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一般,整個人也如同重新活了一次,容光煥發,燦爛的不像話。
雲修寒一度忐忑,認認真真的想着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做的所有的事情,生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被翻出來,然後被秋後算賬。
但也索性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只過了五天,花錦程便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雲修寒提着的心也徹底的放下了,整個人神清氣爽,真心覺得這樣的日子比打仗還難過。
花錦程將幾個鋪子經營的如火如荼,錦雲坊、女人坊、雲錦閣,三家並立,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跟賣點。
女人坊依然只賣女人的東西,但卻新增了女嬰兒的小衣服,從剛剛出生幾個月穿的小東西,然後又到七八歲,真正的做到了包含各種年紀。
錦雲坊便是各種階層,從普通的商人到大富大貴的商家,不同梯位讓很多人都能滿意。
而云錦閣被花錦程重新改革,所做的便是各種禮服。
這其中便有花錦程所提出的一個新的概念——禮服。
所謂的禮服便是以華麗跟好看爲主題,不看是否方便,也不看是否繁瑣是否合適平日穿着。
還在爲參加茶會沒有好看的衣服而煩惱嗎?還在爲參加婚宴生辰宴沒有合適的衣服而煩惱嗎?一切都能在雲錦閣找到。
成衣、定製均可,首次一折。
而禮服這種東西,便是穿一次便會放棄,儘管價格昂貴,但爲了美,誰都會去選擇去買,因爲有錢有勢的人,根本就不差這一些錢。
但這種模式卻也不是誰都能模仿的過來的。
一則雲錦閣依附於錦雲坊存在,無論是做工還是布料都屬於頂級的,二則,也不是任何的人都會花錦程的那種頭腦跟創意。
所以那三家店便是獨一份的存在,至少目前不會被任何人超越。
夏去秋來冬至春到夏又臨。
一年的功夫不過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好似發生了什麼變化,也好似什麼都沒有變化。
夏雷滾滾,陰沉沉的天像是要塌下來一般,大雨如期而至,猶若瓢潑,路上也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個個的小水汪。
花錦程站在了屋檐下,俏生生的像是一朵開放的白牡丹。
膚若凝脂,脣若硃砂,雙眸瑩潤,好似上好的寶石,閃爍着明亮的光芒。
一輛馬車由遠而近,車伕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出那張臉究竟是什麼模樣,不過花錦程卻是開心的彎起了脣角,她朝前走了兩步,雨簾嘩嘩落下。
那人從馬車門裡面拿出了一把傘,然後便快步走到了花錦程身邊。
“怎麼被困在這裡了?”
“想買東西來着,沒想到雨就下這麼大了。”花錦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用帕子擦去了人臉頰上的水滴,“怎麼是你過來?我還以爲是易之他們呢。”
“正好回來了,聽說夫人被困住,爲夫不來是不是不合適?”雲修寒握住了她的手,神色一片柔和,“我好想你。可惜不能抱……”
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身上溼漉漉的,實在是太遺憾了,或者說,是他回來的日子不太對。
“都解決了?我聽說那些叛軍都十分兇殘。”花錦程蹙起了眉頭,即便她不曾涉足官場,但畢竟商人的消息也是十分流通的,雲晟所推出的一系列政策都對人十分有利,人們的生活也同樣比之往年更好,她不太明白那些人爲什麼還要自取滅亡。
“總有些人抱着慶幸的心思,我若爲王,誰管手段如何?”雲修寒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便開口解釋了一句,“回去吧,雖然入夏了,但雨天溼冷。”
“我不是完全好了麼?”花錦程拿過了傘,有些疑惑的問道。
“哪兒有完全的事兒。”雲修寒無奈的道,“平日裡還是要注意一些的,我不在的日子你有好好吃東西嗎?”
“有吧。”
花錦程吐了吐舌頭,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就上了馬車,“你快點啊。”
雲修寒無語,看她的模樣也知道沒有好好聽話。
馬車軲轆轆的離開,很快便到了王府,從側門而入,王府裡的人也恰好準備好了沐浴跟薑湯。
溫熱的水從毛孔之中浸入了身體,遍體舒泰。
花錦程擦着溼漉漉的長髮,看着同樣已經沐浴好的雲修寒,有些遲疑的挪動了兩步。
“過來。”雲修寒朝着她招了招手。
“那個……我剛想起來,好像有賬本要看,大叔來了,好像要問我什麼事情來着,我先去看看……”花錦程轉身就跑,但某個人卻還是比她快一些。
“我什麼都沒說,慌什麼?”
雲修寒將人摟在了懷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了臉龐上。
“誰,誰慌了。”花錦程結結巴巴,臉頰一片緋紅,她心虛的偏過了臉頰,“大叔就是過來了嗎,都已經讓他等好久了。”
“既然來了,那便住些日子,有什麼關係?”雲修寒親了親她的臉頰,“現在可是咱們的事兒,都半個月不見了,好想你。”
“哪有半個月,也就十來天吧。”
“我都感覺像是過了十來年。”雲修寒輕聲說道,“錦兒……”
“現在還是白天呢。”
花錦程推了推他,“先別鬧了,我有事跟你說。”
“嗯,你說你的。”雲修寒點點頭,抱着她就走到了牀邊。
紗帳滑落,低語聲跟甜膩的shen吟聲交織在了一起,一室溫情。
花錦程下午了才從牀上起來,香味飄入鼻孔,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來。
她穿好了衣服,看着外間架着的小爐跟上面咕嘟嘟的熬着的粥,雙眸微亮,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咪。
小鍋的蓋子被掀開,米粥的香味挑逗着味蕾,同時也讓她的口水快速的分泌着。
小爐旁邊的桌子上放着碗筷,碗的下面壓着一張紙條,花錦程打開,是雲修寒留下的字條,粥是一直都溫着的,讓她醒來吃完後就去書房。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帶走了些許夏日的炎熱,多了一抹細微的清涼。
花錦程吃了點東西,然後便朝着書房走去。
廊腰縵回,外面樹葉清脆,好似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似得。
“彩兒……”
一道縹緲的聲音傳入耳中,花錦程的腳步一滯,靈動的雙眸有一瞬的呆滯與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