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園的人都知道了那位小郡主要去女人坊做事的消息,一時之間,就連石時跟石七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慎重。
“主子,那位明珠郡主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如果她真的鬧起來,我們也沒有辦法。”石時有些爲難的蹙起了眉頭,“若是動手,將軍府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如果不動手,那位肯定會變本加厲……”
“索性直接打暈了送過將軍府去,也省的麻煩,他將軍府不是好惹的,咱們也不是軟柿子。”石七握緊了拳頭,他素來都是不吃虧的,他一直都信奉一力降十會。
“除了打,你還會什麼?就知道給主子惹麻煩,能動動你的腦子嗎?”石時沒好氣的道。
被人教訓,石七也不生氣,反而是咧嘴一笑,“那石叔你說咋辦?俺聽你的唄。”
驟然變了的聲音讓人哭笑不得,一時之間屋子裡那種緊張的氣憤也就全數消失了。
“莫萱不會惹事的。”花錦程見他們安靜了下來,這纔開口,“不然這種事情我也不會真的應下。”
“莫弦天缺一個契機讓他的妹子變得乖巧懂事,也缺一個歷練莫萱的機會,而我的到來,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花錦程的眸光微微閃爍着,“明珠郡主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若是今年有什麼變故,或者說誰跟咱們的那位陛下提起了這件事,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決定?”
“賜婚?”衆人面面相覷,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嗯,賜婚。”花錦程點頭,“明珠郡主是肯定不肯的,到時候擺在將軍府面前的就是兩個選擇,要麼抗旨,要麼成親,如果你們是莫老將軍,你們會怎麼選擇?”
“如果是對莫家有利,當然是選擇聯姻了。”
這種事情根本就無需考慮。
“可莫弦天不這麼想,莫萱也不這麼想。”花錦程搖頭,“這些年雖然人人都說明珠郡主囂張跋扈,但你們可曾真的見過她欺凌弱小,草菅人命?”
“那倒是未曾。”
石時搖頭,“只是聽說以前她在集市上策馬狂奔的時候曾險些撞了一個小女孩兒,不過她卻是在關鍵時刻勒住了繮繩,讓馬兒改道,自己也因此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而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她砸了一個水果攤罷了,雖然名聲不好,但細想下來,比起那一條人命,一個水果攤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主子的意思是……明珠郡主這幾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僞裝嗎?”石一眸光微微閃爍着,猜測道。
“真假倒是不怎麼清楚,不過那個丫頭本心不壞,僅此而已。”花錦程垂眸道,她放下了手中的錦囊,擡眸看向了不遠處叼着筆頭正擰眉的人,“梨兒,研究出新的玩意兒了?”
“沒有啊。”梨兒嘟着嘴巴,一臉的鬱悶,“主子,你那種軟軟的糖究竟是怎麼做的啊。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咱們的鋪子必定會是整個濟安城唯一的一家,到時候不火也得火了。”
“你想的倒是長遠。”花錦程笑了一聲,“這種東西暫時還不要對外售賣,作爲贈品送給常來的顧客當做禮物,你的鋪子裡有誰經常會過來,你應該眼熟了吧?”
“嗯,都知道一些。”梨兒點點頭,“只是那種東西如果不賣的話,豈不是浪費了嗎?”
“物以稀爲貴,越是稀少的東西,也就越能體現這種東西的不平凡,如果你賣出去了,那麼人人也都知道在你這裡可以買到,但如果你去賣,反而是附贈的,那麼人人也就知道在你這裡可以得到這種東西,所以就會更多的消費,而不是單單盯着這種東西,明白嗎?”
花錦程輕聲解釋着。
梨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妙極。”聞人讚道,“若是對外售賣,來的人,可能就會買那一種糖果,而造成的別的東西的滯銷,如果是附贈的,那麼就會推動別人購買,從而讓店鋪的盈利變得更多。再加上女人坊跟錦雲坊,若是其餘的商家也想要咱們的軟糖,那就只能跟咱們談條件,然後成爲代銷,這樣利滾利,人傳人,所產生的效益要遠遠比咱們自己售賣更高。”
“那豈不是說有很多錢?”梨兒的眼睛陡然變得亮晶晶的。
花錦程點點頭。
“豈止是很多錢啊,簡直就是太多太多的錢了。”靈雪笑着逗她,“到時候,你可以用金條鋪牀,用金粉洗澡,用金筷吃飯,用金盆洗臉,就連你腳下的路也可以用金子鋪就。”
“我纔不要呢。”梨兒笑嘻嘻的彎着眼睛,挺直小胸脯,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毛筆,整個人都好像被一層光芒籠罩着一般,無盡的活力,“我要攢起來,然後全部都給主子,看誰不順眼,咱們就用金子砸死他,讓誰也不敢再欺負主子。”
“哪兒真有那麼多,雪兒逗你的。”花錦程笑道,“要真的用金子砸人,怕是上門的人會更多,畢竟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那就不用金子砸了。”梨兒立刻改口,她擰眉想了一會兒,然後道,“用金子買殺手,他們一出門就讓他們光屁股,讓他們再也不敢出門了,就沒有人欺負主子了。”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片笑聲,但那些笑聲中卻沒有嘲弄也沒有譏諷,有的只是慢慢的感動跟溫暖。
他們都知道,梨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花錦程,爲了自己的主子能過的更好,更輕鬆。
梨兒也撓頭傻笑着,但眸子裡所透露出的堅定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這句話並不是傻話,也不是開玩笑。
“好了,都散了吧,去做自己的事兒,梨兒,明天你讓雪兒替你去鋪子,你跟我去女人坊。”花錦程起身吩咐道。
“是,主子。”靈雪跟梨兒應了一聲,然後衆人便行禮離開了屋子。
一個人的時候,花錦程舒展的眉頭方纔擰了起來。
她不太瞭解莫萱,她所憑藉的也不過就是相信莫弦天不會養出一個惡毒的妹妹罷了。
而她也不太瞭解莫弦天,所憑藉的也不過就是一些簡單的猜測加上那個人對人心的通透罷了。
“讓莫萱過來,是對是錯?”
她喃喃低語,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她準確的答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