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時過來的時候,花錦程也正準備往回走,聽他語氣這麼急,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錦墨,你跟我一起坐馬車。”
到了門外,花錦程幾聲吩咐了一句。
花錦墨雖不知道爲什麼,但還是乖乖的坐進了馬車裡。
“雪兒,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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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靈雪應了一聲,然後騎馬率先回了花家。
“石叔,什麼事兒啊?”花錦墨疑惑的問了一句。
“這……”石時有些猶豫。
“嬸孃的事兒嗎?”花錦程道。
“恩。”
石時點點頭,“二夫人……服毒了……”
“什麼!”花錦墨起身就要衝出去,但卻被花錦程摁住了手。
“錦程,我娘她……”
“坐下,回去再說!”花錦程厲聲呵斥了一句,“你回去能做什麼?別在這兒添亂!石叔,你接着說。”
“二老爺將他在外面養的人接回了府中,二夫人一時之間想不開,不過所幸沒什麼大礙,也算是有驚無險,我出來的時候,人還沒醒。”石時解釋道。
“錦程,我……”儘管石時這樣說,但花錦墨看不到卻還是有些擔心。
“等着。”花錦程擰眉,“不然我讓石叔打斷你的腿!”
“姐姐,錦墨擔心也在情理之中,不如就先讓他回去看看吧,二嬸現在也肯定希望有個知近的人在身邊。”花錦藍也忙勸到。
“他除了添亂,還會什麼?”花錦程冷冷的掃了花錦墨一眼,“不想自個兒的腿斷了,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着。”
花錦墨立刻噤聲,儘管心急如焚,但還是選擇了聽花錦程的話,因爲他知道這個比他大不了幾個月的姐姐,說的是實話。
馬車還未挺穩,花錦墨就焦急的跳了下去。
“回來!”
花錦程冷喝了一聲,他只好不甘心的停下了步子。
“雪兒跟柳兒都在,你難道還怕二嬸受了委屈不成?”花錦程擡手揉了揉額角,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林端月是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要說對方因爲小妾的事兒跟花元和離還有可能,但要說服毒,那就太不像林端月會做的事兒了。
林端月的屋子裡站了很多人,花錦程熟悉的,也有她感到陌生的。
花錦墨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咬牙就衝了上去。
“別忘記你的身份!”花錦程扯住了他的手腕,“你去看看嬸孃,一切我自會處理。”
“可是……”花錦墨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雙眸中一片赤紅。
“嬸孃待我如若己出,我難道會害她不成?錦墨,聽話。”花錦程壓低了聲音,鬆開了他的手腕輕輕推了他一把。
花錦墨雖然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那個賤人,但卻選擇了相信花錦程,他冷冰冰的掃了自己的父親跟那女人一眼,然後邁步走進了內室。
“二叔,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咱們花家的名聲卻是完了。”花錦程往裡走了幾步,雙眸清澈,不帶冷意,也不帶嘲弄。
“錦程,你怎麼跟你二叔這樣說話?”葉麗棠擰眉呵斥了一句,“你二嬸在裡面,去看看吧,大人的事兒,你別摻和。”
“大人的事兒?”花錦程眉梢一挑,失聲而笑,“錦程瞅着,這倒不像是大人會做的事兒。”她的衣袖輕擺,人坐在了凳子上,垂眸擺弄着腰間掛着的荷包,“妾室剛入門,正室就服毒了,若是這件事兒傳出去,人家會怎麼想?會說二叔不仁不義,爲了圖個新鮮,圖個年輕貌美,就逼死跟了自己多年的糟糠之妻,二叔臉皮厚,能擔下這個名聲,但錦程跟錦墨的臉皮可沒那麼厚。”
“錦程,你這是什麼話!”花元一張臉漲的通紅,“我跟端月多年夫妻,怎麼會有這種心思?這件事兒也是跟她說好的,誰知道如今會……”
“錦兒,這件事兒你就別摻和了。”花榮也低聲說道,但語氣卻比之葉麗棠柔和了不少,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個女兒,心中竟然會產生一種順從跟懼怕的感覺。
“嬸孃也是錦程的娘,自己的娘差點被人逼死,爲人子女的,又怎能袖手旁觀呢?爹爹這話說的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而且,我奉勸二叔一句,這事兒,您最好跟我談,錦墨年少氣盛,身手又不錯,還真說不準他憤怒之下會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兒。”
花錦程擡眸看着那個女人,瓜子臉,柳葉眉,嫣紅的脣,或許是因爲驚恐,也或許是因爲擔憂,更或許是因爲委屈,所以那雙桃花眸裡含着淚光,將落未落,似哭非哭,倒是有個能勾人魂兒的美人胚子,但可惜,她遇錯了人,走錯了門,做錯了事兒。
花錦墨是花元唯一的兒子,父親納妾,也本不需要跟兒子商量,但如今卻是出了這種事兒,他也就不能不顧花錦墨的想法了。
花錦程的一番話,讓花元也開始變得憂心忡忡起來,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花錦墨那小子從來都是無法無天的,若今日不是有花錦程在,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老爺,一切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圖這些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老爺還是讓妾身走吧,就算是沒有名分都好,只要能侍奉老爺,妾身就覺得很幸福了。”
女人跪在了地上,低聲哀求着,淚珠簌簌而落,但她眼底的那抹算計跟狠辣卻被花錦程看的清清楚楚。
“biao子啊。”
一道聲音從腦海中響起。
花錦程贊同的點點頭,覺得那人第一次說了一句合她心意的話。
“這種賤人,你打算留着?”那人繼續說道。
花錦程抿脣,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她擡手摁在了喉嚨上,雙脣微微翕動,“此生此世,定不負卿,有我一日,便護你一時。”
驀然響起的聲音讓花元的身體一顫,他擡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花錦程,“你……”這分明就是他的聲音,也分明就是他當初對林端月的誓言。
花錦程放下了手,眸光清冷,“二叔若想娶,嬸孃那兒錦程自會說,二叔若是不想娶,這位姑娘,錦程也自有法子,一切端看二叔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