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的臉又恢復了一樣的模樣,乾乾淨淨的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沒有任何的瑕疵。
花錦程捏着毛巾站在旁邊,“量,量一下尺寸吧。”
“好啊。”雲修寒起身,並沒有過多的爲難她。
花錦程讓人將水端走,然後拿了軟尺在他身上比劃着。
先是手臂,然後是肩寬,再來就是身高。
雲修寒規規矩矩的任由她擺佈,那雙眸子裡始終都含着濃濃的溫情。
花錦程抿脣走到了他身後,然後從後面將人抱住,量了人的腰圍。
“都記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先選料子,我……”
花錦程的話還沒有說完,脣便被人吻住了,她的身體又是一僵,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愣愣的撐大了雙眸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反應?
將人推開?順從迴應?呸,什麼順從迴應,花錦程,你腦子進水了吧!
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一把就將雲修寒推開了,擡手擋着脣,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真想立刻就將你娶回去。”雲修寒將人摟在了懷裡,輕聲低喃,在花錦程發火之前,他便將人放開了,“不要跟雪霽有太多的來往,那是一個瘋子,一不小心就會連累別人。”
“你知道她?”花錦程的心思瞬間就被他的話吸引了,“我只是送了她一件衣服以及幾句話而已,我想旁人應該不會僅僅憑藉這點就斷定我跟她的關係不同尋常吧?”
“雪霽的事兒,莫萱將會感激你,不過莫弦天就不好說了。雪霽無論是美貌還是才名都有了,她缺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機會而已。如今雲凌無回城,中間還不知要出多少的變數。”雲修寒肅聲道,“你的動作放小一點,濟安城的人,最好不要多加來往了,李烈若是回來了,就將人拒之門外,一切都等過了這個年再說。”
“本也沒什麼來往。”花錦程搖頭,“說起李烈,我倒是十分好奇,他去做什麼了?爲何這麼久了,都還未回來。”
“自然是替人辦事兒了,李烈是誰的狗,咱們都清楚。”雲修寒雙眸微微眯起,手指捻着腰間的玉墜細繩若有所思,“少不了,又要死幾個人了,而這件事也正好有文章可做,你不是想要將林浩山弄回濟安城嗎?這就是一個機會。”
花錦程沉默不語,關於林浩山的事兒她的確是起了一些心思,但卻不知道要趁着什麼機會實施,她在朝堂上根本就沒什麼勢力,就算是有些話想要通過人傳入陛下耳中,也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找誰。
“李烈辦的是貪污案?”
“聰明。”雲修寒讚賞的點頭,“皇帝不是傻子,當初的事兒到底孰是孰非,他心中自有一杆秤,更何況林浩山也的確是有才能的人,只要一個契機,想讓他回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僅僅是需要契機,還需要功勞。”花錦程輕聲道,“你打算送什麼大禮給他?”
“不過就是幾個人頭罷了,送了也沒什麼,我要那些功勞也沒用。”雲修寒搖搖頭,“不過這件事兒,需要石一去辦,我那邊的人不好動手,我也不能親自過去。石一是穩重的,不會辦砸。”
“幾個人頭?”花錦程心中一跳,前世所有的信息瞬間從腦子裡過了一個遍兒,但她卻硬是沒有想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發生什麼事兒了?”
“邊境不太平,幾個奸細罷了,還掀不起什麼風浪。”雲修寒說的雲淡風輕,但花錦程卻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的簡單。
“不會引起懷疑嗎?”
“沒什麼可懷疑的,林浩山的底細大家都知道,他能將人抓住,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兒。”雲修寒道,“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會安排妥當的。”
雲修寒頓了一下,然後問道,“那個道士也來濟安了?”
花錦程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雲修寒是在問誰,當下就點了點頭,“來了,女人坊出了那種事兒,也就只有他有法子耍那種把戲。”
“誰去帶他來的?”雲修寒問道。
花錦程道,“是大叔。我們離開江城縣的時候,道長就已經離開了,路線是我們先前商量好的,所以大叔是迎在了他半路上,沒人會發現的。”
“以後那邊的事兒也都讓聞人負責吧,其餘的人就不要接手了。”雲修寒道。
花錦程點點頭,她知道這樣做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若是自己跟道士的關係暴露了出去,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即便有云修寒在,她少不得也會被牽連,而且錦雲坊跟女人坊能不能繼續立足還是一件很難說的事兒。
“我先回府了,需要什麼你差人走一趟就好,我那裡如今有點亂,別一個人過去,記住了嗎?”
“你帶石七一起回去吧,我這邊有易之跟靈柳林雪就好了,我初來乍到,不會出什麼事兒的,更何況如今江大哥也來了,實在不成,我就讓人請他過來。”花錦程急聲道,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石七一個人能做什麼?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兒的,既然人給了你,那就是我那邊還不缺這點人,上次借人也只是爲了讓一些不懂事兒的眼熟他們一下,免得憑空的生出更多的麻煩。”雲修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護你周全,我怎麼捨得去死呢。”
那一抹笑容,那一聲低喃,讓花錦程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她擡眸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已經過了那種會因爲一個人的一個舉動一句話而感動的年紀,但她卻仍然沉浸在了溫暖之中,只因腦海裡的那個人告訴她,雲修寒的每個字都是真實的。
“小錦兒……”
微涼的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吹亂了兩個人的髮絲,吹起了兩個人的衣襬,陽光遍灑,在地板上留下了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影子,“我在努力的用你的一切將自己的心填滿,所以一些事兒,你不要怪我。”
“什麼?”花錦程不明白,但回答她的也只有男人比暖爐更讓人覺得溫暖的笑容。
一抹溫潤的吻落在了額頭上,冷香撲鼻,但下一秒,那抹香味就遠離了她的世界。
花錦程擡手摸了摸額頭,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着,好似她沒有重活一世,好似她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好似她沒有經歷過那骯髒的陰謀跟地獄,能爲了一點點簡單的溫情而悸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