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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立的功太大了,可以說雖然最後奪取遼東的戰鬥中,他只是三路元帥中的一個,而且上面還有皇帝親臨渝關坐鎮指揮諸軍。
可誰也不能抹去李靖在遼東之戰的功勞,白狼城之戰,李靖殲滅俘虜高句麗兩萬餘衆,奪下白狼城,重創高句麗軍。千里奔襲遼東城和新城,李靖一舉拿下了高句麗人西境最重要的門戶,此舉一下子將高句麗的退路截斷,同時把高句麗的遼東防線捅了兩個大洞,讓隋朝有了一個遼東基地,同時還獲得了百萬糧草及大量軍械,使得後來入遼的二十萬大軍得以輕裝入遼,只攜帶少量糧草,而不用動員大量民夫轉運糧草,不用耗費國家寶貴的糧食,更不用說,有了這兩座城和這些糧草,最終讓大隋得以在短時間內將二十萬援軍送入遼東,然後趁着高句麗人反應過來之前,橫掃了高句麗遼東各城,一舉將兵馬推進到了鴨淥水岸邊。
這樣的功勞,誰能抹殺,那是爲大隋拓地千里的功勞。
不過李靖的功勞同樣也是建立在他屢次不遵皇帝旨意,樞密院軍令上的,這使的他的功勞有了一些瑕疵。
之前就有許多人都在猜測,事後李靖肯定會受到懲戒,說不定到時就是以功贖罪,賞賜一筆錢帛,然後就要免他的樞密副使職。事情的結果,卻是讓不少人都極爲意外。
皇帝確實不能容忍李靖這種毫不把皇帝和樞密院軍令放在眼中的將領。可也並沒有因此就抹殺他的功勞。皇帝給了李靖一個旁人都想不到的重賞,進爵衛國公,加邑五百戶,連前兩千戶實封。李靖原本是武威郡侯,從郡侯封國公看似只有一步之遙。可是新爵制實行以後,這一步卻是一道極能逾越的鴻溝。
如今整個朝廷的實封世襲國公只有兩個,一個是太師,前尚書令高熲,他有擁立之功能,又激流勇退。加之二十年宰相,使得他得以獲此殊勳,得到了一個實封世襲齊國公爵位。而另一個則是太傅楊素,原先的首相,如今四宰相之一。因爲對皇帝的擁立之功,加上在新朝中對皇帝的支持與配合,得授此爵。除此外,原來朝廷上以百計的國公,無數的郡公縣公,最後不是被降爵就是改爲虛封或者終身爵,新爵位下,異姓臣子只能得封五等爵位。一個實封世襲郡侯都已經是了不得的封賞,想再進一步更是難比登天。
如今,李靖因遼東之功。一步就跨越了這道阻礙,直封衛國公,而且這不是一個虛封,也不是一個終身爵,而是一個實封世襲國公爵位,擁有兩千戶的實封食邑。僅是這個封賞。就沒有人能說皇帝不重視李靖之功能了。何況,李靖榮升衛國公之後。還得到了一個上柱國的授勳,以及一個太子太保的榮銜。李靖的品級勳爵已經位極人臣了。多少人萬里覓封侯,而如今李靖一戰封神,能得到的他全得到了。不過皇帝一面以令人驚訝的高官厚爵賞賜李靖同時,也並沒有忘記李靖的違旨行爲,皇帝絕不會讓這種行爲成爲以後其它軍官將領們模仿的榜樣。因此最後李靖果如大家猜測的一樣,還是被調出了樞密院這個與政事堂並稱二府,掌握朝廷軍政的軍政中樞。李靖免樞密副使,調任兵部尚書,這是一個很清楚無誤的貶職,如今的兵部尚書根本不足以與樞密院副使相提並論。最後李靖還兼了一個邙山皇家軍事學院的副院長,這個學院原本是皇帝在懷荒時的講武堂,如今正式改稱爲大隋邙山皇家軍事學院,專爲培養武官的搖籃,同時也是中高級將領們的進修班,這所學院前身講武堂時,就是一直由皇帝擔任山正,如今改爲皇家軍事學院,規模擴大,建立在洛陽北面的邙山上,依然由皇帝親自擔任院長,而李靖出任副院長,也不由的讓許多人有些摸不清頭腦,這李靖到底是得了聖眷還是失了聖眷啊?
如果沒有這最後一道副院長的任命,大家還真會認定李靖是贏了戰爭,失了聖眷。可現在麼,有些看不清楚啊。
遼東戰事已經進入停歇期,也已經渡過了第一輪最激烈的戰爭階段,對於易風來說,接下來對於遼東,並不需要大規模的會戰、攻城戰,朝廷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政治手段爲主,軍事手段爲輔來消化鞏固佔領區。這也正是他最終把李靖給調回京的一個重要原因,他不能再讓李靖去冒險了,打到鴨淥江畔,從渝關到鴨淥江邊,足有一千二百餘里路,這個距離是一個極爲危險的距離。尤其是如今在鴨淥江南北,還各有國內和烏骨兩座重鎮要塞的情況下。
對於這個時代的戰爭來說,距離往往是第一大敵人。超過千里外進行的戰爭,絕對是可怕的。易風必須避免會戰、攻城戰這種硬碰硬的戰爭,這種戰爭需要的是龐大的兵力,甚至是長期的對峙,而這也就意味着遙遠漫長的補給線和海量的物資消耗,以及要大量徵發民夫。易風絕不願意打這種戰爭,他現在要改變戰爭的模式,要先穩固遼東地區,然後從遼東地區取得糧草人力支持遼東的戰事,且要儘量的避免消耗戰。當年楊廣就是覺得他兵多將廣,地大物博,非要跟高句麗打消耗戰,自以爲耗的過高句麗,結果就是他耗的高句麗處於崩潰階段,可實際上大隋卻反而先比高句麗撐不住。
易風需要用別的手段來取得最後的勝利,他需要一個不是如李靖那麼激進冒險的元帥,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和自己的理念相符的元帥。
“草詔,晉蘇孝慈爲太子太傅,授樞密院前使。賜世襲平遙郡開國侯!”這段時間他早就考慮過由何人接任李靖,也早有了人選。原本他是打算讓蘇孝慈接任韓僧壽或者賀若弼,不過如今正好先用來接替李靖。蘇孝慈原是太子的人,但後來跟隨自己在北方也算是用心,屬於有擁立之功的大臣。人品方面也還不錯,是個性格方正的重臣,尤其是對於武事一方面,很有才能。
聽到這個任命,柳述有些不淡定了。之前聽到李靖調任兵部尚書之後,他可是相當高興的。李靖任兵部尚書。那他這個現任豈不是要改任他職?他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與李靖互調,他入樞密院。結果,現在皇帝卻讓蘇孝慈接任李靖的樞密副使空缺,那自己呢?兵部尚書讓給李靖,自己做什麼?
“告訴新羅與百濟及東瀛的使者。大隋已經擊敗殲滅不下二十萬高句麗兵馬,如今盡奪遼東之地,高句麗已是狗延殘喘,讓三家立即出兵,在高句麗南面發起進攻,配合我們一起滅亡高句麗。告訴他們,高句麗滅亡之後,大隋必這定依照前約。將漢江平原賜予三家。”易風緩了緩,“當然,如果等冬天過後。我大隋再次發兵之後,那時一舉滅掉了高句麗而三家還未出兵,那麼到時高句麗之疆土就盡爲我隋有,三家得不到分毫。”
賀若弼舉笏出列,大聲道,“啓奏陛下。臣以爲,高句麗經此一敗。滅亡就在眼前,就算眼下暫時因遼東天寒大雪冰凍不適合出兵。可只待明春過後,就可以繼續出兵滅亡高句麗。當此之時,又何必再把區區三個小藩國的兵馬放在眼裡,讓他們出兵,這是白給他們瓜分高句麗土地的機會。”
易風搖了搖頭,“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是五百年之高句麗。高句麗這次之敗,並非完全是實力不濟,而是敗在了輕敵大意之下。高元把遼河防線的主力調到了遼西,結果卻盡喪於遼西,導致了遼河東線防禦出現破綻,讓李靖抓住機會奪下遼東和新城二鎮,最終引起遼東的全面潰敗失守。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高句麗有了新的國王新的朝廷,而且高句麗失去了遼東之後,他們已經退守了鴨淥水防線,在這裡建起新的防線。高句麗人已經退無可退,他們現在必做固獸之鬥,而且烏骨和國內二城背倚鴨淥水,城高牆堅,想要硬奪並不容易。再加上,我們雖奪下了遼東千里之地,可這些地方拿下來之後,並還沒有建立穩固的統治。一不小心,遼人隨時有可能反叛,到時我們將陷入遼東的沼澤之中,進退不能,而遼東遠離中原千里之外,那樣我們會非常被動。因此,當務之急,我們在已經取得了完全的優勢之後,需要做的不再是激進冒險,而是穩打穩紮,一步步的逼迫,將高句麗人逼人絕境,讓他們最終崩潰。”
“高新羅人、百濟人、東瀛人去抄高句麗的後路吧,讓高句麗人後院起火,顧此失彼,咱們只要給三蕃提供些武器和教官就足矣,讓他們去跟高句麗人拼命,這買賣難道還不划算?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不是去打攻堅戰,去打會戰,去攻烏骨和國內這樣的堅城重鎮。我們需要的是駐兵遼東,派出輕騎卻劫掠國內和烏骨城的補給運輸線,卻掃蕩遼東那些敢陰奉陽違的高句麗地方豪強們,我們要做的是讓百句麗人幫我們在遼東修路築城,建立兵站糧倉,徵收糧草,將遼東變爲我們永遠的疆土。甚至,我們可以派出水陸輕騎各種小股精銳部隊,從各地潛入遼境,對高句麗進行襲擾破壞,燒他們的城池村莊,毀壞他們的農田莊稼,毒殺他們的牲畜,總之,就是要讓高句麗人疲憊不堪,不能讓他們恢復,要讓他們餓着肚子,要讓他們絕望,讓他們造不出武器供應前線,種不出糧食供應百姓,讓他們崩潰,然後他們將不攻自滅,到時候,大隋旗幟一到,高句麗就將皆望旗而降。”
易風掃了一遍羣臣,目光嚴厲起來。
“朕今日在此明言,遼東之地接下來就要以穩爲主,要儘量避免強攻硬打,避免大規模會戰,更得避免遼東高句麗人的羣起反叛,我們要做的是佔領並控制遼東。在明秋之前,誰要是敢不遵旨意,擅自行事,導致遼東局勢出現不穩,朕就處置誰,絕不輕饒。”
諸將都沒料到皇帝突然放出這麼狠的話來,尤其是賀若弼更覺得臉上無光,他剛剛喊着要滅高句麗,結果皇帝就打他臉。這讓他這個樞密副使,這個宰執臉上還哪有半點光。氣憤萬分的他忍不住當堂道,“臣老矣,跟不上陛下了,臣請辭歸鄉。”
這不過是一句氣話,說出口之後就不由有些後悔了。當初他父親也是因爲口無摭攔,結果引來殺身之禍。父親死前,曾經拿錐子刺他的舌頭,告誡他以後說話一定要謹慎小心,小心禍從口出。那次,他被刺的滿口是血,可事實上,性格往往都是天生的,他總是忍不住會說一些話,一些得罪人不該說的話。就如剛纔,他就不該說出那番跟皇帝意見不同的話,而現在,更不該一氣之下當堂說出要辭職的話來。
結果,易風輕笑了笑。
這個賀若弼,本事也不見的有多強,可卻總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
現在倒正好,他直接自己當堂請辭,那自己也沒什麼可跟他客氣的了。
“宋開國公爲朝操勞多年,勞苦功高,如今想要回歸休養,朕不能拒絕。準,着改宋國公爲五百戶食邑真封,於龍門山賜莊園一座。”
賀若弼愣在那裡,胸脯起伏不定,他沒想到皇帝居然如此不要臉,竟然就這樣打蛇隨棍上,連一點挽留的樣子也不做,直接就答應了。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恥辱,氣的賀菲弼差點就要砸笏而去。
“宋國公請上前謝恩領旨!”御史大夫劉文靜心裡對賀若弼嗤笑不止,這個蠢貨,居然自己請辭,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真以爲朝廷離開你就轉不了了,陛下巴不得你滾呢。這個時候,他當然是要立即上來補一刀。
賀若弼轉頭瞪了劉文靜一眼,可惜劉文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劉文靜如今是御史大夫,還是參知政事的政事堂副宰相,他賀若弼就算是樞密副使也不過與他平級,如今何況還已經致仕了。
“臣賀若弼謝恩領旨。”賀若弼咬着牙道。
易風卻只是對他點了下頭,然後立即就開口繼續道,“好了,賀若元帥既然已經致仕離任,樞密院又空出一副使,現在大家討論一下,當由誰來接任賀若元帥留下的空缺?”
賀若弼在一邊聽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皇帝根本就是不給他絲毫臉面了,他人還在這裡呢,就迫不及待的要討論他的下任了。
楊林,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