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彎月還真沒想到,不過王大英說的太對了,提包受歡迎,有個名字大家才能都叫的出來,還可以防假冒的。
“大英,你這個主意太好了,大夥來想想叫啥名好。”李彎月自己也是一邊編一邊想名字。
“彎月,這起名就跟給孩子起名差不多?”
“就是那個起法。好記,叫人看見提包就能順嘴說出名字。”李彎月還沒想出好名字。
“這樣啊,那婦女編的,就叫婦女提包唄,人家拿起提包,都知道是婦女編的。”
“拉倒吧,人家城裡人得笑掉大牙,這名太沒文化了,土的掉渣。這就好比你拿個土豆,你說這東西叫土豆,一點錯沒有,但這是叫你給這個土豆起個名,你還說叫土豆,那不成了笑話嗎。”馬桂香給否了。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這麼多人,肯定能起個響噹噹的名字。
“桂香,那你說叫啥名?光說不練可是假把式。”
“我就說你起的這名不行,我要是想出來了,還用你問,我早說了。”馬桂香話多,可起名不行,想半天,腦袋是空的。
“切。”那婦女一翻白眼。
“我想出個名字,福女,有福的福,好聽也好記。”李彎月就是改了其中的一個字,她覺着挺好。
“福女,有福的婦女,這名字好,可提包又不能往上寫名字,咋樣叫人知道?”王金枝也覺着這名字挺好,可也不能抓着人,一個個告訴人家提包叫“福女”提包吧。
“用紙殼子做個小牌子,寫上名字,串上繩,掛在提包上。”李彎月想做成後世商標那樣的,不過得簡單點。
“彎月,紙殼子得花錢,可以弄成薄薄的木頭片,打個眼穿上麻繩,叫知青方同志給寫上名字。方同志字寫的可好了,過年時村裡人都叫他寫對聯。”王銀芳的男人李東風出主意。
李彎月聽着這樣是好,可她哪裡去找木頭片,崔潤山天天忙着跟爹一起蓋房子,沒空弄木頭片。
“木頭片我家就有。”李東風補了一句,他以前做木匠活,有些小木頭塊。
“太好了,等你拿到我家,我試試。供銷社來收提包還早,咱們慢慢試。”李彎月想做的正規點好看點。
“彎月,俺編好一個提包了。”一個婦女嚷嚷。
這個婦女一身碎花衣服,跟四嬸一樣圍着花頭巾,是四嬸的兒媳婦王棉花。
“王棉花,你咋編的這麼快?”有婦女不信,那李彎月自己都沒編完一個呢,王棉花能編的這麼快?
王棉花不搭話茬,拿着提包過去給李彎月看。李彎月的媒就是婆婆保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編的提包,她不敢說個不字。
“你這個編的不合格。”
王棉花正想呢,自己是全村這些婦女裡頭,第一個掙到一塊二的,那多有臉面,就聽到李彎月說了這麼一句,她臉子吧嗒就掉下來了,“彎月,這做人得講良心,以前對你有恩的,你一點不想着?”
“你這意思,你提包編的不合格,我得昧着良心說合格?都照你編的這樣,是個提包就合格,我都收了,到時候供銷社不收,你就不要錢?”李彎月也甩臉子,她還沒嫌王棉花浪費了她的苞米皮呢。
“我編的咋了,我就是按照你說的編的,你說不合格,得給我個理由吧。不能你說不合格,俺就是白編。回頭你要是……”王棉花沒往下說,她不能跟李彎月翻臉。
“要是什麼,你說明白。根本不用我說哪不合格,你拿着叫她們瞅一眼,你看她們有人說你編的合格嗎?”李彎月都懶得挑毛病,這個提包王棉花就沒認真編。
當她李彎月的錢是大風颳來的,是個提包她就收?那她也不用費工夫教這些人編提包,乾脆一人發十塊錢算了。
“俺來看看。”馬桂香過來了。她這人就愛看熱鬧,拿過李彎月手裡的提包,都不知道說啥了,李彎月說的太客氣。
馬桂香把一根指頭伸進提包裡頭,指頭又從外面出來了,孔大的都能放進指頭去,“王棉花,你這編的提包還是篩子?放你王棉花放不下,提着去買菜,不等到家,菜都掉光了。”
“哈哈,俺也看看!”
“俺也看看,呀,還真是。王棉花你這不是浪費彎月的苞米皮嗎,你編成這樣還問彎月哪不合格,你是瞎?你應該問的是哪合格。”王金枝說的不客氣。
“你們太欺負人了,俺就是問問哪不合格,用這麼挖苦人嗎?”王棉花帶着哭腔。
“呦呦呦,還哭了,你要是要臉面,就該好好編,編這麼個破玩意,腆着臉問彎月哪不合格,還有理了?”馬桂香就討厭動不動抹眼淚的,抹個眼淚就成有理了?
王棉花看沒人幫她說話,一把搶過馬桂香手裡的提包回去重新編,都是捧李彎月臭腳的,她就多餘問!
下午,婦女們都編好了第一個提包,有些小問題,李彎月都給指出來,叫她們改改。
“彎月,你看看娘編的。”王翠花也編好了第一個。家裡蓋房子用不上她,她就來編提包。
叫閨女給自己挑毛病,王翠花有些彆扭。
底下的婦女都聽着李彎月咋說,畢竟王翠花可是她娘。
“娘,你編的也不合格。”李彎月把不合格的地方指出來。
婦女們服了, 連王翠花編的也是不合格,李彎月沒偏沒向,給每個人都是仔細把問題指出來,真沒有刁難誰。
“大夥別灰心,只要在編花樣的時候再注點意就行。我這麼要求大夥,是爲了我們福女提包的聲譽,不嚴格要求,砸的可是我們自己的招牌。”李彎月給大夥鼓勁。
“彎月說的對,得叫買提包的覺得,咱們的提包是最好的,值那個價,是不是這個理?”王金枝這覺悟提高的不是一星半點,說起話來,都在理上。
“是,咱們一起好好編。”大家都說。
一星期後,天變涼了,李強軍家的房子都蓋起了一半,李彎月給每人發了些彩色苞米皮,叫大夥回家編提包。
提包編成什麼樣是合格的,每人都有數,不用都聚在空場上編了。
李彎月來了知青站。知青站裡,男知青女知青都在圍着說話,看書,一股烤地瓜的香味。
“彎月,你咋有空來了,給你一個烤地瓜。”馬胡蘭從灰裡扒出一個地瓜,兩手倒來倒去,給了李彎月。
“我來找方同志有點事。對了,你們咋不去學編提包?”李彎月笑着接過地瓜,扒皮就吃。
在家裡,她做完飯後,也會在灰裡放個地瓜,等熟了一家人圍着吃,崔潤山負責給一家子扒皮,她就管着春麥和石頭慢點吃,別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