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去啥省城大醫院?”李建軍大聲吼,他看着破了腦袋的應該是李包穀纔對,這不是說胡話嗎?
“衛生站能治腦袋?保國到現在不醒,李建軍,這是你親兒子,你就爲省那點錢,不管兒子?”再說,出錢的該是李彎月,這話李包穀沒說。
李彎月和崔潤山來了,李彎月好聲說:“大媽,從村裡到省城大醫院,明天早上也到不了,不如先去衛生站叫大夫看看。人家是大夫,肯定比咱們懂得多。”
李包穀剜了李彎月一眼,沒再嚷着去省城大醫院。
“大爹,趕緊去衛生站吧,去晚了,人家要下班了,我跟崔潤山一起去。”李彎月不會推卸責任,李保國是因爲她一推摔了腦袋,花多少錢,她都會管。
“唉。”李建軍趕緊趕馬車出門。
李彎月上了崔潤山騎的車子,劉大妹追上來,“彎月,你跟潤山都去,石頭和春麥咋辦?”
“奶,我把他們送到我爹家去了,你別操心。”李彎月說。
“那就好。”劉大妹怕李彎月把兩個孩子扔在家裡。兩個孩子跟着王翠花她就放心了,她就給大兒子看家就行。
就這句話,又捅了馬蜂窩,李包穀一路都在罵劉大妹對李保國不好,沒有個奶奶樣,還罵她是老不死的。
“閉嘴!”李建軍吼李包穀,那個是他娘,不是隨便哪家老太太,李包穀罵的太難聽了。
“我閉嘴?剛纔你咋啞巴了,不叫你娘閉嘴呢?”李包穀是啥話都聽不進去,就覺着一大家子都欺負李保國。
“大媽,你這樣嚷嚷對他不好,有啥話等他沒事了再說吧。”李彎月勸道。
“你最不是玩意。要不是你,保國腦袋能有個大窟窿?”李包穀說完這句,總算是不說話了。
李建軍不停地甩鞭子,他也擔心李保國出事。
一行人到了衛生站,幸好還有人。
“彎月?”值班的劉排風在窗口看到李彎月,就走了出來。
“排風,你還在真是太好了。”李彎月說。
“出啥事了?”
“我家親戚腦袋破了。”李彎月就說了這麼一句,說多了怕李包穀又罵。
“誰是你親戚?李彎月,以後俺家跟你沒關係!”這一句也不行,李包穀嚷的中氣十足。
“大爹,我揹他進衛生站吧。”崔潤山放好車子,過去牛車前,沉聲說。
“對,對,進衛生站。李包穀你撒開手,趕緊叫崔潤山背保國進去。”李建軍說。
“不叫他背,他跟李彎月是一家子,誰知道他想幹啥?”李包穀很兇惡,看崔潤山也不順眼。
她覺着李彎月就不是個好玩意,一直在挑撥她和李建軍都厭惡李保國,看着自己不上當,她就推保國。
“你能背?還是你能給保國看病?你想不想叫保國醒?”李建軍就不明白了,李包穀在這個問題上較什麼勁,真拿着李保國要緊,叫大夫給看啊。
李包穀這才叫崔潤山背李保國,她一步不離地跟着,“崔潤山,你要是敢對保國咋樣,我就叫你去勞動改造!”她惡狠狠地威脅。
劉排風拉着李彎月悄聲問,“彎月,這誰啊?你做這好事,惹一身不是,圖啥?”
李彎月一臉愁,“那是我大媽。我推了她兒子一下,他頭撞在門框上了,人到現在都不醒。當孃的擔心,說話不太好聽。”
李彎月不怪李包穀,這要換成石頭,她也得不管不顧,把人先臭罵一頓。
“我看着血不流了,應該沒大事,我給看看。”劉排風安慰李彎月。
等李保國進了衛生站躺好,劉排風過來給他看病,李包穀又不肯,“不叫你看,你跟李彎月認識,俺不放心,換個人來!”
“大娘,這衛生站就我一人,你不叫我看,就沒大夫了。”劉排風好聲好氣說。
照這大娘的意思,自己是害她兒子的,自己犯的上嗎!
“他爹,我就說去省城大醫院,你偏來這破衛生站,你說咋辦吧。”李包穀又朝李建軍使厲害。
李彎月要說話,劉排風先說了,“大娘,只有衛生站看不了的病,才能去省城的醫院,還得有衛生站給開的條子,不然你去了,人家也不收。”
“你別……別糊弄俺。”李包穀一個鄉下婦女,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被李建軍拉到了一邊。
劉排風過去給李保國把脈,她手一搭上李保國的胳膊,心裡就有數了,“他沒事。”
“大夫,你會不會看病,我兒子這叫沒事,沒事他咋不醒?”李包穀嚷嚷,她就說這大夫是李彎月一邊的,不能叫她看。
“李彎月,你是怕花錢,叫這大夫這麼說的是不是?”李包穀瞪着李彎月問。
“大媽,我該花的錢,一分都不會少花,只要他能醒。大媽,你啥都知道,你比大夫懂,要不我錢給你,你來治?”李彎月也有些脾氣了。
她李彎月就是再看不上李保國,也不會要他的命!
“李彎月,你這說的是人話?”李包穀差點氣炸了。
李彎月就是覺着保國是高中生,她李彎月大字不識,被保國比下去了,就這樣對付保國,偏偏李建軍看不透。
這會的李包穀,簡直把李彎月看的十惡不赦。
“大娘,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這沒醒是沒扎針,一紮針馬上醒,要是不醒,我就給寫條子,你們去省城醫院。”劉排風趕緊說。
她沒孩子,不理解李包穀咋能對着侄女一副吃人樣。
“那行吧。”李包穀先不鬧了。
“彎月,你出來。”劉排風拉着李彎月出去了。
崔潤山在屋裡一句話沒說,就站在一邊看着。
李彎月跟着劉排風出來,“排風,扎針能有用?”
“彎月,他是裝昏。”劉排風說着拿出一個老長老粗的針管子,針頭也粗的嚇人,往裡面抽了些東西。
“排風,你有把握他是裝的?”李彎月怕劉排風弄錯了。
“彎月,你瞧着吧。”劉排風不說醫術多高明,但李保國是裝昏,她看得出來。誰家昏了,還眼皮子一直動的?
李彎月看劉排風這麼確定,心裡輕鬆了些。兩人進屋,劉排風舉起針管子,往外擠了一下,放在李保國眼前。
“大夫,針長這樣?”李包穀一輩子沒來過衛生站,沒打過針,針長啥樣,她不懂。
“大娘,這是屁股針,見效快。看着嚇人,其實一點不疼,你把他轉過來。早點打,早點醒。”劉排風溫和地說。
“那好。”李包穀給李保國翻個身,給他脫褲子,可就是拖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