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村裡人跟扔死豬似的把她扔下就走,她肯定又沒幹好事,你說能是啥事?”
“啥事不知道,丟人現眼是肯定的,等明天我去問問村裡人。”
李麗娟和幾個女知青聚在一起說,馬胡蘭是從不大嘴巴的。
柳生生躺在炕上,眼淚嘩嘩淌,潤山哥叫她給李彎月道歉,她來插隊有啥用,她前幾天給家裡郵了信,也沒回音,她該咋辦?
身上溼漉漉的,被褥也淌水,柳生生哭的更大聲了。
“煩死了!成天嚎喪,當知青站就住她一個?”李麗娟聲音很大地在外面說。
“知青站也不是你家的,我想咋哭咋哭,你管不着。”柳生生氣不過地說了一句。
“原來不是死豬,那還用人家擡回來,真是臉皮厚,我告訴你,這裡沒人慣你臭毛病!”李麗娟也不怕柳生生。
挖苦柳生生,她一個趕十個。
“麗娟,別說了。柳同志,大隊長送你回來時說了,以後這知青站的東西,你不準動,井水你也得自己挑,你就還可以睡那點地方。”馬胡蘭說話了。
跟柳生生吵沒用,李建軍的話,纔是戳心窩子的。柳生生現在連只過街老鼠都不如,她都被排除在他們這些知青之外。
“胡蘭,還是你行,我都叫她氣忘了。柳同志,你聽見了?大隊長說,等天好了,給送個櫥來,帶鎖頭的,以後知青站的東西你不能碰!”李麗娟大着嗓門說。
不大點聲,怕柳生生當聽不見,不要臉的繼續用知青站的東西。
“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憑啥!”柳生生又是踢又是打的。
李麗娟進去就在炕上劃了一條槓,“柳同志,你埋汰就在自己的地方,過了槓,別說我欺負你,哼!”
李麗娟扭噠扭噠出來了。
下午不用上工,幾個男知青女知青有說有笑,商量着做點好吃的,沒一個人提柳生生。
雨停沒一會,幾個村裡人送來個櫥,斷了一條腿,還少了一個抽屜,但用磚頭墊着,還能將就用。
“咋沒鎖,我找大隊長要去。”李麗娟看光有條生鏽的鐵鏈子,沒有鎖,不頂用。
“俺有。”鵝蛋臉,一說話就容易臉紅的王仙芬起身進屋拿出了鎖。
李麗娟鎖上,“這下好了,省得有些個閒人,不知道哪個是她的東西。仙芬,鑰匙你隨身裝着,回來你就打開。”
柳生生聽出“閒人”說的就是她,“我柳生生不會用你們的爛東西,求我我也不用。”
柳生生這樣慘,李逢春也沒好到哪去。
李東昇回家,就對她拳打腳踢,“咋地,想給崔潤山做小,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你哪點比得上李彎月。”
三個閨女都縮在一旁,看着李東昇打李逢春,李東昇打累了就歇歇,歇完了又打,誰叫李逢春給他丟了大人。
崔潤山騎着車子把大胖送回了家,回來後春麥和石頭都出去了,他把李合從地窖裡揪了出來。
“嗚嗚!”李合已經醒了,瞪大着眼害怕地看着崔潤山,他真是鬼迷了心竅,咋就忘了李彎月的男人是崔潤山呢。
崔潤山把他嘴裡的布剛拿下來,李合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大兄弟,都是柳生生那個臭婆娘叫俺乾的,她叫俺毀了彎月,不是,是侄女。”
還真是柳生生搞的鬼,李彎月踢了李合一腳,“她叫你幹你就幹,給你好處了吧?”
“給了,就俺買布那一把零錢。”柳生生和他的勾當,李合是不敢往外說的。
“就這?崔潤山,把他送到公安局吧?”李彎月懶得多問了,對崔潤山說。
要不是崔潤山的鋤頭把折了,回來換新的,聽到家裡有動靜,進來得快,李彎月說不準就叫李合糟蹋了。
這種人,就該叫他進去吃牢飯。
“侄女,可不能啊,你饒過俺吧,大兄弟,俺真啥也沒幹。”李合拽着崔潤山的褲腿,央求着。
吃牢飯,就沒有女人願意跟他了。
“你還想幹啥!”李彎月渾身發抖,給了李合兩腳。
李合任李彎月踢:“只要不送俺去公安局,叫俺幹啥都行。”李合老老實實蹲着說。
看李彎月和崔潤山都不說話,李合急了:“只要放過俺,俺就把柳生生那個破爛貨的秘密告訴你們,這秘密關係到你家!”
李彎月一愣,跟她家有關,她看了眼崔潤山。
崔潤山過去,對着李合就是一頓踢,李合“哎呦哎呦”叫喚,挨頓打就不用進公安局了,打吧。
他被打的鼻子腫得很高,臉烏青,眼連睜都睜不開,“大兄弟,我都說了,能走了吧!”
“滾。”崔潤山冷冰冰地說,李合連滾帶爬地走了。
李彎月被李合的話震的半天回不過神來,“崔潤山,李合的話能信?”
崔潤山摟緊了她,“有我呢,明天,我叫人來給家裡通上電。”
“通電?崔潤山你咋想一出是一出?”這不是說柳生生的事嗎,崔潤山咋想到了通電上。
“買個吊扇,涼快。”崔潤山自己不熱,他是看李彎月臉都熱紅了,衣服都能擰出水來,才說買吊扇,可得先有電。
李彎月記得前世的她,在她奶家裡見過吊扇,安在房樑上,嘩啦呼啦轉,年頭多了,就會吱呦吱呦的,想想就覺着涼快,可不行。
“崔潤山,不說吊扇多難買,就說電的事。村裡就那麼幾家通電的,不是當隊長,就是家裡有人在鎮上上班,咱家呢?你就是個掙工分的,我更是連工分都不掙,能通上電,買上吊扇,誰信?”
你問李彎月想不想有電,想不想要吊扇,她想,做夢都想,就像吃地瓜乾的,想吃大餅子;吃大餅子的,想吃大饅頭一樣,可想也不能。
“我來想辦法。”崔潤山叫李彎月安心,這些事他能搞定。
“崔潤山,你不用想辦法,這樣就挺好。”李彎月有些害怕,她也說不清自己怕什麼。
崔潤山摟摟李彎月,他要給李彎月更好的。
第二天,王建設來了李彎月家,抱來了幾個西瓜,“嫂子,拿井水鎮着,吃的時候拿出來,跟冰棍差不多,你要還想吃就跟我說,我走了。”
這鬼天氣,又悶熱上了,王建設走了幾步又回來了:“嫂子,你去鎮上有事就找我,我家你還記得吧。”
“我記得。”李彎月眼裡都是那幾個大西瓜,一拍嘭嘭的,肯定好吃。
李彎月稀罕這些西瓜,王建設很高興,這說明崔哥叫他辦的事,他辦的好,“嫂子,你們村裡炸開鍋一樣,那是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