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米在陳雪的勸說下, 決定要爲自己跟孩子考慮考慮。尤其是她被查出梅。毒之後,她有種說出來的失望,覺得是丈夫背叛了她。
黛米那位所謂丈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fen呆子。他擔心黛米以後不給他錢去買du品,就偷偷在黛米的香菸裡頭加了料, 讓黛米也跟着染上了du.癮。
黛米風華正茂的時候從事皮。肉生意供養一個yin君子都捉襟見肘, 何況現在年老色衰身染mei毒,行情大不如前的時候。雪上加霜的是, 她還在接客後因爲被客人懷疑傳染了梅。毒給他, 對方僱兇報復, 在她xiong上紮了一刀,使得她花重金隆的xiong都破了一邊。她不得不將另外一邊也取了出來。
接下來, 她又因爲故意傳播性病而被抓了。等到放出來, 她在這行當裡的名聲也算是臭了,愈發沒有生意。
yin君子爲了得到du品可以不擇手段。黛米就把主意又打到了陳雪的身上。這姑娘是大學生, 正兒八經的護士,在這行裡特別受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的歡迎。黛米想讓陳雪成爲自己的錢袋子,好滿足她的毒yin。
陳雪肯定不願意, 她死命想要擺脫這個人。結果黛米卻給她發了這些照片, 威脅她,如果陳雪敢不聽話的話,她就讓她以後都沒臉做人。
當時她們正在語音聊天, 黛米冷笑道:“喲,不是衛校一朵花,白衣天使嘛。我倒是要讓人看看天使的騷模樣。脫了衣服, 就別裝什麼清純處女了。”
網吧的耳機效果不好,有些漏音,陳雪當時被嚇得一哆嗦,生怕被人聽到了端倪。她慌慌張張地下了機子,心驚膽戰地跑出網吧,一籌莫展。
她還有一個學期就要畢業了。爲了躲開黛米這個瘋子,她已經決定畢業後遠遠地跑去其他地方工作,免得再被這個人沾上。要有怎樣的萬貫資產,才能供養得了一個fen呆子啊。黛米的兒子也被她沒錢買du品的時候抵押給了fen頭,後來她一直沒錢去贖回。這個孩子就被其他去fen頭那邊買du品的fen呆子發狂的時候打死了。
從那時候起,陳雪就決定要想方設法擺脫這個黛米了。因爲她已經不是個人,她靈魂依然泯滅,她完全沒有辦法再去溝通了。
陳雪心急如焚,她知道黛米說得出做得到。爲了能從她身上榨取剩餘價值,這個十四歲就出來混,曾經是紅牌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陳雪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這種事。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聲,對於想要回頭是岸的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走投無路的陳雪在街上游蕩的時候,卻意外聽到一個姑娘在跟朋友打電話:“你蠢啊!先發制人你會不會?她有你的照片,你自己不也有這個照片。PS啊,PS都不會嗎?換頭術,把她的腦袋接到你照片上不就行了?
廢話,起碼人家在學校裡知名度比你大多了。你要是覺得她太麻煩,你就找你們學校的校花院花系花,什麼花都行。反正到時候你把PS過的圖片朝往上一發,取個震撼點的名字,比方說大學校花車。震門什麼。就跟去年那個外國語學校的校花搖nai門事件一樣。
到時候人人都盯着校花看去了。誰還關心你的照片啊。就是發出來,你也可以說是對方從網上下得校花照片,P成了你的樣子。人人都會先入爲主,誰還會盯着你不放。快去快去,蠢成這樣,也不知道你的腦子有什麼用。”
對啊,校花這個名詞做噓頭肯定能夠吸引很多注意力。那個時候,許婧的妹妹不就是憑藉着外校校花的稱呼,帖子傳得滿天飛麼。
許婧不是號稱省人醫的院花麼,本地電視臺舉辦的校花風采大賽她還進了三甲呢。這個人,實在是最好的頂替人選。
陳雪被警察找到以後,一開始還竭力想撇清自己跟這件事的關係。但是警察拿出了證據。本市近期嚴查黑網吧,規範網吧管理工作,所有去網吧上網的人必須要有身份證登記。警方就是順着這個發帖的IP地址找到了網吧,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陳雪本人。
一開始,陳雪選擇直接將這些照片發給那個跟許婧矛盾重重的實習護士時,就是想藏在後面,免得到時候事情捅出來,會找到她頭上。
哪知道那個蠢貨居然選擇將照片全部打印出來,一封封地到處傳遞,而不是直接發到網上去。
陳雪當時輾轉知道這個消息後就覺得事情不妙。像這種打印的照片,只要省人醫手段雷厲風行一點,很快就能收繳銷燬掉,事情一旦被迅速壓下去,那她還是沒辦法金蟬脫殼。於是她又去了趟網吧,將許婧的照片傳上了網。反正郵箱是她臨時申請的,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會被順藤摸瓜。
讓陳雪欣喜不已的是,當時網上已經有省人醫豔。照的帖子。她再把高清版的照片傳上去,簡直完美。
陳雪一直到自己被警察抓到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覺得自己已經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卻不料警察還是將她帶回了警局。
從陳雪口中聽到她是偶然聽了別人打電話才興起了嫁禍給許婧的念頭,警察開始重點追問那個人的情況。然而陳雪也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因爲當時是晚上,網吧門口又是黑燈瞎火的。除了能確定對方是個操着本地口音的年輕女人外,她連人家的高矮胖瘦都說不清楚。
警方之所以追問這一點,是因爲第二條將許多也帶出來的帖子追查的IP地址顯示在國外。有可能是個虛擬地址。
這條路算是斷掉了,誰也不知道第二條帖子究竟是誰發的。
一年前許多的事情在本城鬧得可謂沸沸揚揚,即使警察已經要求□□,但私底下保留所謂資源的人也不再少數。許婧跟許多是親姐妹,這件事又不是什麼秘密。前者出事,有心人將後者的陳年舊事翻出來拼接成一條更加吸引人眼球的帖子,簡直理所當然了。
許婧現在根本不能出現在醫院。
就跟同事們擔心的一樣,她們知道照片裡頭的人不是許婧又怎樣,外人不知道,而且很多人根本就不想知道。
那麼個水靈水秀的小美女,穿得一絲不苟都能讓人想入非非。現在出現了這麼多裸。照,很多人從心底就希望這是許婧本人,好滿足他們齷齪不堪的心思。
手術室裡,趙醫生一面刷手一面跟韓醫生感慨:“這也真是倒黴催的。竟然讓人家小姑娘碰上這種事。我說啊,老韓,機會啊。人家小姑娘現在肯定出於低谷期,極度需要人的關心跟安慰。你趕緊的啊,趕緊好好去安慰安慰人家。說不定就能一舉獲得芳心,從此夫妻雙雙把家還。”
最後一句,這人竟然還唱了起來。
韓醫生往胳膊上抹着消毒凝膠,默不作聲。他臉上戴着口罩,頭上還頂着手術帽,只露出一雙眼睛,叫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情緒。
趙醫生自己一個人唱着沒勁兒,用肩膀撞了撞他,擠眉弄眼道:“哎,你個老小子,別裝鵪鶉啊。聽哥哥的話,大膽地往前上,老婆孩子熱炕頭,成不成,就在此一舉啊。”
韓醫生還是沒有搭理對方,自己先進了手術室穿衣戴手套去了。
路護士滿臉疲憊之色。昨天醫院正式決定,將那個惹是生非的小護士給退回學校去了。實習不合格,她連畢業證都拿不到了。
倒黴的路護士作爲她的最後一任帶教老師,不得不跟着護理部跟科教處的人一塊兒去做她的思想工作。不然人還沒回學校,直接從實習生宿舍樓往底下一跳,省人醫這回真是完了。醫院現在還在死命往下壓這件事,暫時定性爲實習中產生矛盾,伺機報復。這要是再把韓醫生給扯出來,鬧出兩實習小護士爭一主治醫生的桃色新聞,醫院的宣傳科得瘋掉。
路護士搖頭撇嘴:“哭得跟什麼一樣,非得要跪下來求我們。說要是醫院把她退回去,她會成爲她媽的恥辱的。她們就肯定活不下去了。”
趙醫生嗤之以鼻:“那她就有臉把人家許婧搞得連門都出不了了?只有人家對不起她的份,從來沒有她自己的不對。媽呀,這種人早走早好,不然不知道還要禍害誰呢。別怪我醜話說到前頭。大家上手術都得更衣洗澡吧。現在新出的手機都有拍照功能,她要是在更衣室裡拍了誰的照片再發的滿院都是。大家還要不要做人了?”
路護士嚇得花容失色,罵道:“你可別胡說八道,這以後誰還敢上手術啊。”
趙醫生冷笑:“她做得了第一次就能來第二次。她滿世界發照片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醫院得有多難堪。這種人,誰沾上誰倒黴。也不知道她媽是怎麼教出來的,還是回家母女倆互相禍害去吧。”
路護士搖搖頭,而後悄聲問趙醫生:“哎,韓醫生是個什麼意思啊?”前頭韓醫生對許婧那個上心勁兒,他們帶隊出去比賽的時候,可都是看在眼裡的。現在許婧出了事兒,他怎麼反倒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趙醫生刷好了手,只能託在胸前,嚴重影響了他聳肩的發揮。於是這個聳聳肩的動作,就顯得尤其可笑。他似笑非笑:“這種事,除了他自己,誰知道他的想頭啊。”
他上臺的時候,手術單已經鋪好了。麻醉師看病人情況平穩,也有心思跟他們說八卦了。他苦笑道:“現在咱們醫院可算是出大名了。昨天下午我去找病人做(麻醉)術前談話,一整個大病房的人,都在討論那照片的事兒。”
臺上的器械護士嘆了口氣:“這姑娘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我們知道不是她,可外人不知道啊。以後有的是人指指點點呢。她將來的丈夫要是明事理,扛得住還好,不然肯定會被人嘲笑戴綠帽子的。”
趙醫生清了清嗓子,示意護士遞給他一個鑷子。器械護士跟他們都是老熟人了,聞言嗔道:“就在你手邊,趙主任架子真大。”
趙醫生笑道:“你行了吧,在我們韓博士面前說這種話,你也不怕我嚇得直接滑倒了。放心吧,這種事情,只要是講道理的人都不會當回事。能把這種事掛在嘴邊叨叨的,能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物。”
器械護士冷笑:“你說得輕巧。鄧麗君爲什麼進不了豪門的門啊,就是對方長輩嫌棄她情史多,不清白。說的好像這個社會對女人多寬容一樣。舊社會李玲玉說人言可畏,我看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沒好到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晚上應該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