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母?是什麼蠱的蠱母?”玉如煙聽到毒老的話,也好奇起來,她要過去看,卻被墨無痕抓住手臂,按着不讓她上前。
“這可是好東西,王妃不知道,這蠱母不是某一種蠱的蠱母,而是蠱王!”毒老說完,又小心地將衣服給那具女屍蓋上。
他小心的退後兩步,將手上的皮料放回口袋裡,退下了高臺,到玉如煙身邊,一雙銳利的眼睛裡閃着興奮:“那蠱王還活着,老頭子我還以爲這輩子都找不到一隻蠱王,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了。”
“這蠱王有什麼用?”墨無痕在玉如煙之前,開口問道。
“王爺有所不知,天下蠱蟲養殖的方式雖各有不同,卻是萬變不離其宗,多爲蠱母與子蠱配合使用,可它們卻並不是獨立存在的。”毒老說着,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盒子,裡面是之前他裝起來,皇陵中的蠱蟲。
他小心的打開盒子一角,玉如煙讓人那着火把悄悄靠近,透過火光,她們看到裡面的蟲子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毒老說道:“這盒子裡放了我特製的迷香,下面還墊了千年寒冰的碎片,把蟲子放進去它們就會短暫的進入冬眠狀態,可是你們看看。”
說着毒老舉着盒子,緩緩的朝着中間的高臺靠近,玉如煙他們小心的跟過去,只見到了一定位置的時候,那蟲子突然有些不安的扭動起來。
越靠近那蟲子動得越厲害,似乎想要鑽出來一樣,毒老看見狀立刻將盒子蓋上,用皮袋密封好,接着退了回去。
“王爺王妃可都看到了?”毒老說着,看着玉如煙,玉如煙點點頭。
“這是何故?”墨無痕問道。
毒老拍了拍自己那滿是毒蠱的布袋,臉上的表情竟有些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他還沒開口自己就連連搖頭:“老頭子我也只見過古籍記載,沒想到是真的。”
“王爺可曾聽過說,在烏斯藏有一種極其兇惡的犬,叫做獒。”毒老問道。
墨無痕皺着眉還未說話,玉如煙便搶先問道:“就是那種,將一胎所生的小狗,全部放在地窖之中,不給食物讓其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種極其兇惡的犬?”
毒老點點頭:“王妃倒是見多識廣。”
“只是平時裡無聊,喜歡聽一些這樣事情。”玉如煙笑着敷衍過去。
毒老對這件事情也不是很在意,他頓了頓,目光轉到那女屍之上,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緩緩開口:“這蠱王煉成的過程也和獒差不多,將數萬種蠱蟲放在一種特質的鼎內,煉上整十年,方纔得成。”
“十年……”玉如煙聽着,看了看女人微微隆起肚子,有些不解:“若是十年,應該也不算時間太長,那麼蠱王應該也不難得。”
“王妃有所不知,蠱王難得之處就在這十年煉製的過程中,具體過程早已不可考,只知道那些蠱蟲在鼎內不是互相廝殺,而是相互吞噬,吞到最後就會剩下獨一個這就是蠱王,那隻需要五年之間。”
說着毒老的伸手指了指後面,那是之前因貪財觸碰到蠱毒的士兵:“而後五年
,則是要放進去一個人,那一定是要被萬種毒草從小養大的毒人,讓蠱蟲以那人爲餌料,吞其內臟喝其血液,再煉五年才能成功,而期間那人不能死。”
玉如煙聽到這話,不由蹙眉,她試着想了想,被一直蟲子天天啃咬,還要咬上五年,這對人來說未免也太過折磨。
“原本從養到大的毒人就難,要獨自在狹小的鼎內忍受五年毒蟲啃咬的痛,而不死的就更少,毒蠱在互相吞噬的過程中很可能最後會兩敗俱傷,一隻都不剩……種種因素影響之下,這蠱王可不就是難得?”
玉如煙這才點點頭,這麼算起來雖然蠱蟲要煉製十年,可找萬種蠱蟲和培養毒人加起來,順利的話也要幾十年,不順利上百年也有可能。
“既然這麼麻煩煉製出來,那一定有不得了的用處。”玉如煙看着毒老。
毒老笑着點頭:“這蠱王爲萬毒之首,有它在身,則可百毒不侵,且它乃吞噬萬蠱而成,因此只要得到它,就可以控制天下蠱蟲。之前那隻小的,就是在蠱王的影響下,強行從冬眠狀態下甦醒。”
玉如煙眼角微動。
控制天下蠱蟲果然誘人,她打量着這個巨大的墓室,有些不解,慕容王室將這麼一個東西藏在這裡,不可能是因爲他們想要留下這麼一個來之不易的蠱王。
一個已經覆滅的王朝,將這麼一個東西留在這裡,設立這麼多機關,可謂是費盡心機。
蠱王就算再怎麼來之不易,終究是蟲子,長久不吃東西也會死,如果是陪葬,他們應該會直接把它弄死放進墓裡,而現在看來慕容王朝的人是想要這蠱王活着。
那麼它就一定對活人有用。
“這蠱王的作用恐怕還不止那些吧?”玉如煙勾起嘴角,她看着毒老,毒老笑而不語,只是看了看四周。
玉如煙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最終視線落在了旁邊的侍衛身上,一下恍然大悟:“煉製蠱人?”
“沒錯,煉製蠱人的方法困難,可若是用這蠱王來控制蠱蟲,則更加容易。”毒老十分滿意的點頭。
墨無痕站在一邊,臉色並不算好,玉如煙知道他大概是想起被蠱蟲侵體的痛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無痕感覺到肩上的重量,偏頭看到玉如煙的帶着些許關心的神色,挑起一抹笑,居然一把攬過雨如煙的腰:“王妃這是在關心本王?”
“怕你不小心被嚇死在這裡,我出去之後,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玉如煙冷冷說完,自己也搖頭,墨無痕是什麼人,她怎麼就忘了。
“要是有這麼蠱王的力量,就是煉製出一支由蠱人組成的軍隊,也可是說得上是輕而易舉。”毒老說着,眼角瞥到墨無痕有些變了的臉色,摸了摸下巴,不再言語。
玉如煙明白,蠱人是比死士更加衷心的存在,因爲身上中了蠱,不聽話都不成,不怕死的打不過不要命的,若是有一隻蠱人軍隊,那一旦上戰場,必定是所向披靡。
可畢竟蠱算不上什麼好東西,玉如煙還是把這個想法壓在心裡暫且不提。
她轉而看向
毒老:“這個蠱王現在能夠拿出來嗎?”
“自然,只是應該要費一些功夫。”
毒老說着,從他的布袋中拿出了幾根銀針,還有一塊四四方方,拇指大小,看起來有點像是玻璃片的東西,他讓玉如煙伸手,他將那‘玻璃片’放在玉如煙手上,玉如煙手上微微抖了一下。
那東西放在手上,就像倒置了塊針板在手心,微微刺痛不斷從她手心傳來。
“哈哈哈,冷得手疼也正常,這是千年寒冰,就這麼一小塊放在烈日下曬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融化分毫。”毒老大笑一聲,解釋後,便讓玉如煙跟他過去。
墨無痕也跟着上前,卻被毒老推了回去:“你來做什麼,你也不會控制這些東西,蠱王可不是什麼的溫和的蟲子,弄不好,驚動了它,我們可就都出不去了。”
說罷,毒老小心的上前,交代玉如煙拿好那塊千年寒冰。那女屍肚子裡的蠱王現在還在沉睡的狀態,那東西一直都在陰暗中長大,對光很是敏感。
他之前已經把蠱蟲從那女屍的血管裡剖了出來,現在他們只需要過去先用銀針封住蠱王退路。然後玉如煙將千年寒冰放在蠱王身上,那種溫度會讓他下意識張開自己身上的軟甲,把自己保護起來,進入假死狀態。
那個時候他們就能把他蠱王取出,只要把它關在黑暗裡,每日按時給其餵食精血,蠱王就不會異動。
聽着毒老的解釋,玉如煙看了看那女子衣裳下,往外頂出的東西,問道:“蠱蟲都狡詐,這蠱王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地被我們這些外人所用。”
“這個倒不是問題,只要每日取出半杯血餵食它,喂足七七四十九日,蠱王就可爲你所用。”毒老說着,做了噤聲的手勢。
玉如煙不再說話,緊盯着毒老將女子外衣慢慢挑開,這時候玉如煙卻有些驚訝了,之前她一直沒有仔細看過這個的女屍的樣子。
在毒老挑開她衣裳,露出下面他之前劃出的傷口之時,玉如煙驚訝的發現,這屍體竟然還會流血,而且血液是鮮紅的,和活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放冰。”毒老的聲音傳來。
她不敢再多想,只能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那蠱王之上。蠱王和一邊的蠱蟲完全是兩個樣子,看起來有點像蟬蛻,有小半個手掌大。
玉如煙小心地將千年寒冰擱在那蠱蟲身上,原本還在扭動的蠱蟲,瞬間停止了扭動,它將身體蜷縮起來,看起來有點像半個陰陽印。
接着玉如煙看到那蠱王身上張開,猶如蛇鱗般,細小且散發着瑩綠光芒的鱗片,接着那些鱗片竟然開始往外伸長,伸出大約一個指節長短才停住,接着緊緊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
她和毒老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欣喜的神色,毒老用皮料包着手,小心地用一雙玉筷將蠱蟲夾起來,玉如煙則早已經拿出一個盒子在邊上等着。
將蠱蟲放進去之後,毒老立刻將盒子鎖上,再用布包的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他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順利的將蠱王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