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娶一個女人做妾,就能夠白白得到二十座城池,在一衆天燼大臣,尤其是武將的心目中,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兒。
“陛下,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請陛下爲厲王和南宮公主下旨賜婚!”白丞相帶頭高聲進言道。
“請陛下下旨賜婚!”
……
緊接着,一衆大臣悉數跪倒,南宮麒端坐在座位上,眼眸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重利之下,他就不相信還有做不到的事情。
“怎麼,現在我天燼皇家孩子的婚事已經是由他國之人決定了嗎?”一個略顯蒼老卻格外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
一衆大臣頓時一驚,就連皇帝都趕忙起身,走下了龍座,快步走到大殿門口,行禮之後親自扶着太后道:“母后,您要是有什麼事情,差人來吩咐兒子一聲也就是了,怎麼還親自來了呢?”
“哼!”太后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一衆大臣身上掃過,“哀家要是不出來,還不知道如今我的孫子竟然要被逼着娶一個殘花敗柳了!”
說話之時,太后已經跟隨天燼帝的腳步站在了龍座所在的高臺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邊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南宮雪的身上。
她這句話可謂是完全沒有給南宮雪任何的顏面。
南宮雪的臉色當即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已經深深地嵌進了肉裡。可縱然她心中再怎麼火大,也不敢發泄出來。
因爲她很清楚,太后是墨無痕在這個世界上最爲敬重的人,如果她今天敢對太后有一丁點兒不敬,那就別說是進厲王府的大門了,只怕是再想要墨無痕給她一個好臉色都不可能了。
一衆大臣更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太后年輕時也是女中豪傑,跟隨先皇南征北戰穩固這天燼的江山。在先皇駕崩之後,更是以雷霆手段輔佐新帝登基,穩固天燼朝堂。而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並沒有把持朝政,反而功成身退,不再過問政事,因此,整個天燼的朝臣包括天燼帝,對太后都是極其敬重的。
此時,太后顯然已經發怒了,又還有誰敢多言一句。
太后在皇帝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之後,南宮麒卻站了起來,一臉陰鷙地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皇妹雖然被污了清白,但也是在天燼,在厲王府被污,難道天燼就不應該擔一份責任?厲王就不應該擔一份責任?如今本宮已經言明只要贏取皇妹,我夜闌不僅不追究天燼的責任,還陪嫁二十座城池。可太后娘娘卻如此咄咄逼人,是真想讓兩國兵戎相見?”
太后眸中閃着犀利的光芒在南宮麒身上掃過,輕哼了一聲,“南宮太子好大的口氣。”
“夜闌的實力與我天燼相比,至多也就在伯仲之間,莫非夜闌的皇帝也跟你一個小娃娃一樣無知,這仗能說打就打?”太后威嚴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之內迴響,南宮麒的臉色頗有些難看,卻沒有辦法反駁。
的確,夜闌和天燼這些年來一直相
安無事,並不是因爲兩國沒有野心,而是實力相當,誰也沒有信心能吃得下對方,所以,才都不敢開戰。
太后見南宮麒不再言語了,這纔看向了南宮雪,“南宮公主,你也算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孩子。這次你出事,哀家也非常痛心。”
“只是這種事情,是誰的責任就該誰來負,對不對?”太后的聲音溫和了不少,“雖說你昨日是在厲王府出的事,可是據哀家所知,這事兒跟厲王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與公主情投意合的另有其人,是嗎?”
南宮雪臉色變了幾變,擡頭看向太后,急忙想要辯解,“太后娘娘……”
但太后根本沒給她辯解的機會“老九,你聽到沒有?還杵在那裡做什麼?”
太后溫和的聲音瞬間再次變得威嚴,墨無言眼底的陰鬱一閃而過,從一班大臣之中站了出來,走到朝堂的中央,恭敬地跪下,“孫兒叩見皇祖母,昨夜之事,孫兒也是……”
“嗯?老九,你當真以爲哀家老眼昏花就好欺瞞了嗎?”太后一臉怒氣地用柺杖敲打着地面,“老大,你來說,昨夜和南宮公主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誰?”
墨無殤被點名也是怔愣了一下,趕忙站出來,行禮回道:“回皇祖母的話,是九弟!”
“呵呵,你們一個一個好大的膽子,明知實情,卻不稟報,在這朝堂之上看着他國之人攪弄風雲!”太后嚴厲的聲音,讓大殿之中所有的人噤若寒蟬。
但是,她說完這一句之後,卻是嘆息一聲,看向天燼帝道:“皇帝,如今這幾個孩子也大了,國事再忙,孩子的事,該管的還是得管着。”
“哀家也有些乏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哀家這就回去了。”太后說着,便伸手示意身邊的楊公公將她扶了起來。
“是兒子不孝,累得母后爲兒孫操心了。”天燼帝也趕緊上前扶住了太后,一衆大臣連忙跪地恭送。
直到太后走出了大殿之後,天燼帝纔回到了龍座之上,視線在大殿中的衆人身上掃過,此時之前那班以白丞相爲首的主張賜婚的官員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天燼帝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墨無言的身上。
墨無言也算是識趣,立即匍匐磕頭道:“父皇,是兒臣一直傾心於南宮公主,昨日在厲王府又喝了酒,纔沒能把持住,求父皇責罰!”
他一開口,天燼帝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前不久二皇子纔在宮宴之時與人有私,讓皇家丟盡了顏面,現在墨無言又當着一衆朝臣的面承認這種事情……
但是,此事好歹還關乎南宮雪這個夜闌公主,天燼帝就算是心中再如何生氣,此時也不好直接發作墨無言。
“麒太子,你也看到了,南宮公主與老九乃是情投意合,你又何必執着於要將她嫁給老三呢?”天燼帝緩緩地開口,聲音雖然慈祥但是卻帶着獨屬於帝王的威壓。
南宮雪想要起身說什麼,南宮麒一個眼神掃過去制止了她。自己走到大殿的中央,拜了一拜道:“是本宮未曾察覺皇妹的女兒家心思,一心以爲她還和小時候一樣癡迷於厲王,這才
辦下了糊塗事。”
“哈哈!”天燼帝爽朗地笑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現在誤會解開了,自然也就沒事了。”
說着,天燼帝凌厲的視線掃向了墨無言,墨無言眸子中閃過一絲狠戾,深吸了一口氣才道:“父皇,兒臣與南宮公主情投意合,還請父皇賜婚成全。”
南宮雪卻坐着沒動,南宮麒朝南宮雪威脅的看了一眼,南宮雪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之後,一雙眸子中的神采都暗淡了下去,滿臉都是絕望的從座位上走出來,與墨無言一同跪在了天燼帝的面前。
天燼帝自然是樂呵呵的下旨賜婚,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在南宮雪同墨無言一同接旨時,她眼中迸發出來的如同毒蛇一般的怨毒,此時,她的心裡已經恨毒了玉如煙。
在她看來,如果沒有玉如煙,她早就已經是厲王妃了,又怎麼會到最後落得嫁給一個她討厭的人的下場。
另一邊,豐瑞滿臉喜色的找到正在朱大夫的院子中查找有關小翠的線索的玉如煙,“王妃,您料得果真不錯,墨無言親口承認他和南宮公主情投意合,陛下已經下旨賜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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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煙脣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笑意,很好!
不過這只是第一步,她南宮雪既然敢算計她,敢毀了她的臉,那也就要有能力承擔她的報復。
“那南宮雪就那麼聽話都沒有反抗?”玉如煙問道。
“回報說,南宮雪當時十分不樂意,原本應該是想反抗,但是被南宮麒瞪了一眼之後,就乖乖兒地接旨了。”豐瑞說着,語速不自覺地的慢了下來,很明顯,他也發現這其中有問題了。
“王妃,按理說,南宮雪是夜闌最受寵的公主,那她即便是害怕南宮麒這個太子,也不會怕到這種地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
玉如煙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豐瑞一眼,能夠得到墨無痕的賞識的人果然很敏銳。
“既然知道有問題,還不快去查!”玉如煙慵懶的一句話之後,豐瑞立即出去忙活去了。
倒是風霜又逮着落葉飛花進來了,“王妃,所有的刑具都已經用了一遍了,但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玉如煙蹙了蹙眉頭,面色不由得凝重了幾分,不是因爲那個假小翠本人,而是因爲她的幕後之人。隨便培養出來的一個丫鬟的替身竟然會有如此的毅力,那人的本事只怕不在墨無痕之下,不,或許那人的實力還要在墨無痕之上。
可,那人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玉如煙原本想用排除法去思考哪些人最有可能是那幕後之人,但是最後她卻發現她排除了所有人的嫌疑。
就在這時,玉如煙的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她的瞳孔忽然放大,對,那個人,那個她曾經跟蹤厲王府的奸細在小樹林中遇到過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只是他又是什麼身份?
一時間,玉如煙發現無論是她自己身上的秘密還是厲王府的秘密,都如同一堆亂麻一般,一個秘密套着一個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