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海垂眸笑道:“殿下一心以新政富強國力,臣一心輔佐,想要讓各大宗族世家鼎立支持,但是他們擔心自己的土地沒了,下一步就會變得更加潦倒,所以爲了安撫這種心情,臣上奏,殿下娶小女賀蘭玲瓏爲妻,以安撫世族豪門之心,這幾天在忙的,就是與禮部商討婚禮事宜。”
獨孤長信聞言,心裡雖然生氣,但面上還算平和,耐心問道:“父皇可有答應此事?”
賀蘭海依舊帶着笑容,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但是百官是答應的。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爲什麼不去做呢?這是天下人願意看到的。”
賀蘭海說完,便清清嗓子,後面的文官集團得到暗示,紛紛跪下請旨:“請太子殿下以國家爲重。”
獨孤長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回答百官的請求,而是吩咐:“去拿兩個大筐來,把孫離子的頭撞進大筐裡,今天恐怕要收穫不少人頭呢。”
這樣的話再直白不過,對許多膽小的官員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少數的聰明人自然明白了,今天的事,太子殿下是下了決心,順他者昌,逆他者亡。這聰明人中,便有賀蘭海,他居高位多年,最善察言觀色,但他已經不能後退。
最後剩下的是絕大部分人,他們從小飽讀聖賢書,他們堅持原則,他們認爲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哪怕是死磕,也要堅持到底。
這大部分人就以傾向賀蘭海的御史羣體爲代表,在獨孤長信吩咐過後,便又有一個御史站出來說道:“臣聞言,昨天飛騎將軍獨孤千秋也還朝了,並且留宿福臨殿。臣斗膽問殿下一句,殿下遲遲不肯大婚,不肯娶任何世家豪門的千金,是否是爲了此妖女!”
獨孤長信頓了一下,說道:“是。不過千秋將軍留宿本宮福臨殿,是有軍機要務商量,她爲我魏國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何以稱爲妖女?”
話落,他給王雲使個眼色,王雲給身後的禁軍一揮手,這個趙大人便被斬首,籮筐裡多了一顆腦袋。
一個趙大人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趙大人站起來,這是一個禮部侍郎哭天搶地的撲出來:“殿下!”
獨孤長信着實沒想到今天的話題會扯到青鸞身上,這就更別怪他手狠了:“李大人又有何高見?”
禮部侍郎李大人,幾乎是含淚說道:“殿下,臣以爲,殿下之所以執意行土地改革之事,悖逆朝綱,甚至推遲早朝,都是因爲這個妖女,您看,您將養了一個多月的身體,眼窩還是發黑,臣認定此女子是此女乃禍國妲己轉世,可攝精氣,殿下你危險啊!”
獨孤長信本想今天就殺個痛快,快刀斬亂麻,迅速推行新政,沒想到這還有個找虐的!獨孤長信最擅長什麼?
讓你生不如死。
只見玉階之上的男人沉吟一會,風輕雲淡的說道:“李大人說的事,真是新奇,本宮竟不知女子還有這般用處。那今晚便賜你美人一百,享用完爲止,本宮看你明日會不會精盡人亡。”
能做禮部侍郎的,皆是守禮尊禮懂禮博學之人,禮便是他這一生的信仰,現在讓他去做那豬狗不如的禽獸事,便是摧毀他內心所有的堅牆,比殺了他還難受。
禮部侍郎李大人,聞言羞憤不看,想要一頭撞在柱上一死了之,可是王雲眼疾手快,一把給抓回來,冷硬說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虧李大人還是禮部侍郎,連這道理都不懂。”
說完就有禁軍來將禮部侍郎帶走。
獨孤長信在玉階上掃視羣臣,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宮今天是來告訴你們,土地是一定要重新分的,此事與飛騎將軍無關,誰再無辜牽連,便與李大人同罪。”
話落,又不斷涌出官員,雖不談青鸞,但都反對新政,希望獨孤長信三思。
獨孤長信站在玉階上不說話,一個眼神,王雲便會命人當衆執刑。
此時的惠安帝,正在後宮陪梅妃吃果子,有內侍匆忙來稟報說:“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命禁軍入殿,已經斬殺了許多官員了。”
梅妃是小戶人家的女子,聽到這樣的消息,嚇得將手中的堅果掉在地上。
惠安帝沉着臉色,爲她將堅果拾起來,安撫道:“愛妃莫怕,左右你父兄都是無事的。”
梅妃臉色有點蒼白,扶着小腹低聲說道:“臣妾進宮不久,可也聽說了許多端貴妃先前的事情,聽說端貴妃的孩子,就是太子殿下……臣妾斗膽!”說着梅妃已經跪在惠安帝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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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帝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扶起梅妃,與她說道:“你放心,你的不會,因爲你的出身,是太子選中的,豪門世家不識擡舉,自然都要換一換的。”
梅妃雖然不太懂得惠安帝的話,但大約也明白了,自己與端貴妃是不同的,她只是寒門崛起的一個標誌,也是獨孤長信爲娶青鸞爲正宮做的鋪墊。
此時的前朝,半數文官已經被殺,昔日威嚴的議政殿,已經變成了一座巍峨的巨大地獄。賀蘭海就算再城府也坐不住了,正在他開始想,如何能找個藉口逃出這個地獄的時候,吏部尚書痛下決心的站出來,只說了一句:
“只要太子殿下答應娶賀蘭小姐,我等便同意新政,並積極配合,相信各地豪強也都可放心,因爲殿下還是重用世家門閥的!”
獨孤長信因爲發着火,差點就忘了賀蘭玲瓏這檔子事,得虧他提醒,但還沒說話,賀蘭海就已經站出來,冠冕堂皇的說道:“今日血光太盛,婚事乃是大喜,請殿下改日再頒旨。”
他以爲,還像以前那樣,把婚事往後拖延,獨孤長信便會有短暫的拖鞋,但他錯了。
獨孤長信是什麼人?與慕容珏宸是略微不同的,他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寬厚,但所有的事都要做絕的。他留的餘地,便是天下人的絕處。
所以,獨孤長信非常果斷的說:“不,賀蘭大人,本宮認爲,賀蘭小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在本宮和父皇面前提起,本宮怎麼能****當做沒聽見?賀蘭家,四世三公,朝廷更應該予以特別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