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喃喃道:“是啊,這麼多朱獄的細作,我早該想到,只有魏國皇帝能調度的動。”
紫凝聽不清青鸞在說什麼,便問道:“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昨晚你昏迷過去,我都沒來得及問,你們這才逃離榮陽,順利嗎?”
問到這裡,青鸞則嘆口氣道:“慕容珏宸有心放我走,當然順利。”
紫凝驚訝道:“那個妖孽改性了?我怎麼想都覺得是假的!”
青鸞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說道:“你好好吃藥,我先回府了。”
聽青鸞說要回府,紫凝挑着眉毛問:“這就回府,不去福臨殿了嗎?”
青鸞白她一眼:“他現在病着,總不願意讓我看見,而且我也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將軍府裡可是一千多個人……”紫凝促狹的說着,青鸞卻不在離她,只轉身獨自離開了。
福臨殿裡,獨孤長信疲倦的倚在軟榻上,王雲進來稟報說:“千秋大人下了朝,與鶴慶談笑了幾句,接着就去了碧雲宮,在裡面坐了半個時辰就帶着巴斯回將軍府了。”
獨孤長信長舒一口氣:“罷了,她不來,也好。”
王雲自認爲這世上最難猜的,就是獨孤長信的心思,所以他也很少問,只繼續說:“還有,皇上下了朝沒多久,就說要微服私訪,時間都定了,就在下個月。”
聞言獨孤長信的眸子睜開一條縫,無端的低聲笑起來,在這空曠的寢殿裡顯得毛骨悚然,不帶一絲人氣。
“祖傳的秘方被盜,她當然坐不住了。隨便一封書信,父皇就坐不住了,呵呵呵……父皇的身子好嗎?”
王雲此刻只覺得脊背發涼,略帶僵硬的回答:“皇上的身體從過完年就不太好了,雖然他一直不用太醫給他看病,但我們的人還是探得,從上個月開始,皇上已經開始吐血了。”
獨孤長信輕咳兩聲,臉上的表情詭譎至極:“父皇一生謹慎小心,連得了病都不能讓人知道,何苦呢?你只吩咐人,好好安排父皇出遊一事,務必要讓父皇玩的盡興。”
雖然各方的消息都會經過王雲的手,但有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比如,他不明白,殿下爲何如此支持皇上巡遊?
惠安帝要去巡遊的事情一傳出來,魏國皇宮立即忙成一團,尤其是後宮的妃嬪,爭着要跟皇帝一起出去。但是惠安帝卻明確下旨,此次出遊不帶任何後宮妃嬪,而且指明瞭要玄凰大將軍護駕。
隔了兩天,聖旨下的時候,青鸞正在鶴慶家裡喝酒,結了這道聖旨,她也是一頭霧水。惠安帝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待傳旨的太監走後,鶴慶皺眉說道:“你這身體剛好,能行嗎?”
青鸞搖搖頭道:“消息突然,一點準備也沒有,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鶴慶驚訝的問道:“以你跟太子殿下的關係,這事兒竟然事先沒有通知你?”
青鸞嘆口氣,把大氅穿上,轉身跟鶴慶說道:“我事先並不知道,想必他也不知道,我這就進宮去看看。可惜就沒喝完,我先告辭了。”
鶴慶爲她開門,掀了門簾直送到大門口,抱拳說道:“進宮後莫要太着急,若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儘管開口。”
青鸞亦抱拳回禮,然後便利索的上馬,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青鸞來到福臨殿的時候,獨孤長信拿着本書在書案前睡着了,青鸞看他什麼也沒披,便拿了件披風給他披上,她的動作很輕,但還是把他驚醒。
他的眼睛,似乎永遠都沒有朦朧之感,睜開眼便是清明中帶着三分鋒利,讓人心頭一蕩。
青鸞淺笑一下說道:“你越發的懶了,在書案前就能睡着。”
獨孤長信靜靜的看着她,幽幽的說道:“如果不是父皇下旨,你是不是還不來我的福臨殿?”
青鸞躲過他的眼睛低聲道:“我只是……”
見青鸞說不出話來,獨孤長信原本嚴肅的臉一下子又浮上笑容,握住她的手柔聲說:“我開玩笑的,你心難受,我懂。跟回來的細作把你們離開榮陽的過程都說了,我知道是慕容珏宸放了你。”
青鸞擡眸看他,不冷不熱的說:“既然你這麼聰明,那就給我解釋一下,皇上爲什麼要出巡,爲什麼要我護駕?”
獨孤長信彎起脣角坐正了,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腿說:“坐到這裡來,我就告訴你。”
青鸞臉色微紅,只倚在書案上不動,嗔道:“三個月不見,你倒變壞了不少,是不是再過幾天就能去調戲良家婦女了?”
獨孤長信見她不動,索性就自己動手,強行把她抱入懷中,貼着她的耳朵問道:“寶貝想我沒有?”
這種話以前都是兩人在牀上時他才說的,當時不覺得什麼,現在光天化日的說出來,青鸞只覺得臉燒的火熱,貼着他的身體的部分,能感覺到他小腹間的火熱,她急忙低着頭提醒道:“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要……”
看青鸞緊張的樣子,獨孤長信失笑,手裡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與自己面對面,問她:“你擔心我精盡人亡?”
這樣的話更直白一些,青鸞的臉都紅到脖子根了,直直的望着他帶着笑容的臉,認真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折騰了,紫凝的解藥都快配出來了。”
獨孤長信脣角笑意更大,點頭答應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得先說有沒有想我?”
青鸞不知道他爲何今天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但他既然問了兩遍,想必是很想知道,所以她認真回答道:“想,開始的時候每天都很想,但後來就不想了。”
“爲何後來就不想了?”
“三個月都沒動靜,我還以爲你不來救我了呢。”
見她說了實話,獨孤長信執起她的手親了她的手背一下,解釋道:“齊國皇宮戰亂不斷,幾遍清洗下來,我能用的人不多,所以只能求助於父皇。你知道,父皇行事,一向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