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的事情,一直是瞞着衆人的,但後宮之中,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見。【尤其是皇上曾經去去過景仁宮一趟,然後寧賢妃禁足了。雖然沒過多久就解了禁,但也讓人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至於那幾個高位嬪妃,更是對其中隱情一清二楚。
所以說的確如春凝所言,林清之所以能夠安心養病,是因爲他現在住在乾清宮,看熱鬧的人都進不來。
自從發現自己意識離體竟然進入了空間之中之後,林清便一直有一個猜測,或許她現在已經能夠做到不必身體進入空間了,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麼?靈魂或是神識今日空間,身體還留在外面。
只不過因爲李懷玉這幾日來的十分殷勤,所以她也沒有機會去實驗一番。
好在聽說最近幾日便是會試,所以李懷玉也開始忙起來。每日也就是早朝之前過來瞧一眼,夜裡安歇時過來說幾句話,再騰不出別的時間了。倒是聽說他去關雎宮用膳的習慣,仍舊保持了下來。
所以林清這日終於得閒,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然後便閉上眼睛,默唸靈魂進入空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在空間裡了。只不過她發現了另一個十分的問題,她根本看不出來進來的這個到底是身體還是靈魂……因爲上回她就發現了,靈魂在空間裡,也是實體的。
也就是說,就算進來的是靈魂,表現也和本人進來沒區別,可以摘水果可以種花可以喝水……
林清揉了揉額角,終於決定放棄探索這個問題。以後還是少進來好了,反正已經這麼過了一年多,也沒什麼問題。繼續下去,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她在空間裡也沒什麼事。
這麼想着,便又閉上了眼睛,從空間之中退了出來,一睜眼就瞧見蓮妃竟然站在牀前!
“!你怎麼來了?咳……給蓮妃娘娘請安,娘娘什麼時候來的?”因爲太過驚訝,脫口而出一句話之後,林清才反應過來,連忙補救,“春凝,蓮妃娘娘來了怎的也不叫我?”
心裡卻是在拼命祈禱,方纔進去的一定要是靈魂啊!若是身體,這麼一個人忽然之間出現在眼前,會不會讓這些人認爲自己是妖怪?不過……沒人尖叫,還好還好……
春凝微微睜大眼睛,心裡十分怨念,“奴婢叫了,只是小主恐怕太累了,所以沒有聽到。”
蓮妃聽了連忙道,“不妨的,她只叫了一聲,是我讓她不要再叫了。你沒聽到也是有的。你身子要緊,怎可因爲我來了就將你叫醒呢?如今覺得怎樣了?”
林清鬆了一口氣,這麼說她們看到的是身體。真是虛驚一場,就算靈魂能進去,也要儘量少去了。不然每次出來都看到一個人站在牀前的話,也是十分驚悚的。再多來幾次,她就要得心臟病了。
請蓮妃坐下之後,林清才答道,“已經沒事了,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太醫讓多將養一段日子呢!說起來,我已聽春凝這丫頭說了,上回我昏迷的時候,娘娘就來看過。本打算等稍好些,便去關雎宮拜訪的,誰知娘娘反倒先來了。”
“既然是讓你養着,那就什麼都別想。等身子好全了,再出門也是一樣的。我那裡你又什麼時候不能去?咱們之間,若說這些,反倒生分了。對了,我讓硯兒準備了些補身子的東西,雖則你這裡恐怕什麼都有,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蓮妃笑道。
林清便讓春凝收了,“那便不與娘娘客氣了。娘娘最近如何?宮裡有沒有什麼事?我這一病,反倒是連外頭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了。”她迫切的需要知道後宮如今的情形。她住在乾清宮,李懷玉不會告訴她這些,要出去打聽消息,也太過顯眼,所以反倒是成了睜眼瞎了。
蓮妃也明白她要問什麼。想了想,道,“你昏睡之後,皇上的動作不小,想來宮中衆人都收到了消息。只不過不明白皇上到底是要做什麼罷了。若不是皇上告訴我,我也不是很明白呢!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的莫名的就病了?”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林清便道,“皇上既然與你說了,想來無礙的。我是被人下了藥,就抹在梳子上的。”她說着抿了抿脣,“你既知道皇上的動作,也該知道,此事是景仁宮的動的手。後來解藥倒是找回來了,可慈寧宮一求情,景仁宮就什麼事都沒有!”
說是明白,可哪裡能做到完全不去抱怨?寧賢妃對自己做了這種事,最後卻仍是逍遙無比,林清只要一想到,就恨得牙癢癢。可是她自己卻是什麼都不能做的。李懷玉不願處置寧賢妃,她也只好先忍耐了。
蓮妃也勸道,“皇上有自己的考量,況承恩公府又是皇上母家,就當是給皇上的臉面罷。我瞧着,皇上對她的忍耐也有限。這回是慈寧宮求情,下回慈寧宮難不成還要來求情不成?況慈寧宮與皇上究竟如何,我不信你一點都猜不到。”
說到最後,便是調笑了。從上回林清勸說她讓皇上解了寧賢妃的禁,蓮妃便知道,皇上與太后不睦的消息,林清也必定是知道的。她自己是因爲與皇上親近,皇上也沒有想瞞着。
林清在皇上身邊伺候,想來也是一樣的吧?知道這些,倒是沒什麼稀奇。
林清聞言笑道,“也是。我不過是咽不下去這口氣罷了。不過寧賢妃這樣能折騰,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了。再有,下一次,我必定不會再給她喘息的機會!”
只靠李懷玉也是靠不住的,還不如自己籌謀呢!她想着。不過如今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她接着問道,“皇上隱瞞消息,爲的也不過是臉面。不過那些該知道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吧?”
蓮妃也笑道,“可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渠道,便是我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也聽了幾耳朵。如今雖然沒人說,但人人都知道,這回的事,與寧賢妃有關。偏偏她什麼事都沒有,所以也有人上趕着巴結,覺得背靠承恩公府這棵大樹,便能爲所欲爲了!”
想得倒美,只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林清也明白李懷玉那句“總有一日會爲你討回公道”是什麼意思了。他對承恩公府的隱忍,的確是不多了。現在縱着寧賢妃,不過是爲了讓她犯下更大的錯誤。
“明白的人自然是什麼都知道,只怕這時候正在看笑話呢!寧賢妃此番作爲,只怕對太后也有影響,那位就沒有乘機攬權?”林清又問道。這回說的是於貴妃,她入宮以來,一直想從太后那裡奪權,只是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纔算逮着了機會。
“怎麼沒有?聽說太后爲了寧賢妃之事,很是頭疼了一番,許多地方,稍不注意,那位就安插了人進去。也不知他們家裡給了她多少人手,這般大的排場!”蓮妃道。
林清默然。於家這點兒家底,自然是有的。況且從一開始,人家的目標就是皇后,這些人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於貴妃此人,雖然盛氣凌人,聽說心胸也不怎麼寬廣,但才華卻是實實在在的。“她若是真能管事,這宮裡或許能夠管好,只是得寵的低位嬪妃,就要受苦了。”
不過林清對於貴妃的未來不怎麼看好,便是她真能掌權呢?一朝丞相府落敗,她還能有什麼好結果麼?而於丞相這樣的權臣,正是新帝的心腹大患,不除不快的那種,絕對不可能和平過渡的。
她如今鮮花着錦,自然有人恭維,又處處得罪人,到時候大樹傾倒,還不知會如何呢!
蓮妃卻不關心這個,“理她做什麼?反正我是不愛這些的,只要不犯到我頭上來,就行了。你也一樣,我和皇上,還能眼睜睜瞧着別人將你欺負了去不成?”
林清苦笑,果然地位高了就是不一樣,她在這裡苦苦算計,蓮妃卻根本不放在心上。當然,這也很有可能是因爲她根本不明白這些嬪妃們的殺傷力。
她也不再多說,笑着道,“我不過是知道些,好心中有底罷了。我知道你不愛這些,但爲了自保,總要明白一點的。皇上能護着多少呢?前朝那麼多事,都忙不過來呢!”
“對了,我這一病也是好久了,聽香凝說,浣花軒那裡種下的花,倒是開了不少,到時候我讓她給娘娘送些過去吧!擺着也好看,有些是宮裡再沒有的東西。”林清道。
蓮妃十分感興趣的問道,“哦?什麼奇珍,竟連宮中都沒有?”
春凝在一旁笑着道,“蓮妃娘娘這回卻是猜錯了,正因不是奇珍,這宮裡纔沒有呢!奴婢去將昨兒送來的那個擡進來給娘娘瞧瞧,娘娘就明白了!”說着便出去了。
不一時春凝拿着一個小巧花瓶進來,那瓶中插的卻是幾枝紫色的小花,花呈五瓣,看起來的確是十分清新可愛。蓮妃驚奇的道,“這是什麼花,果真從未見過!你那裡還有麼?”
林清笑着道,“這是桔梗,是極尋常普通的花,就長在路邊的,宮裡自然不會有。只因我喜歡,所以才弄來的。還有,娘娘若想要,我都給你送去。”
“桔梗……”蓮妃呢喃着這兩個字,不知爲何,越看越喜歡這種花,便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反正是種花的,什麼花沒有?就別跟我爭了!”
林清見她喜歡,倒是十分歡喜,便道,“索性春凝你帶着蓮妃娘娘去浣花軒瞧瞧,有什麼她喜歡的,就都送過去好了,絕不藏私!”
桔梗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