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車停下,林清自然是高興的。【ka"
只是轉頭瞧見傅柔惜雙眼放光的模樣,心頭不由暗暗警惕。
只是這時候也只得笑着開口道,“怕是聖駕到了,倒是難得皇上今日也有空呢。”說着讓香凝出去引路。
傅柔惜一雙大眼睛閃着光,其中憧憬期待,不言而喻。卻也知道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所以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腳步聲,門推開,李懷玉站在外面,朝着林清微微一笑,見屋內的人要行禮,連忙道,“在外頭不必這般,隨意些就是了。”
話雖如此,衆人卻仍是請了安,然後才分別落座。林清笑道,“臣妾閒來無事,便讓夫人帶着出來走走。”
“正該如此。”李懷玉十分有興致的問道,“買了些什麼東西?”
林清笑着搖頭,她什麼都沒買。那些東西,她可都瞧不上。倒是傅柔惜買了不少,這時候連忙拿出來展示。
林清看李懷玉含笑看着她的模樣,不由微微皺眉。她可不願意瞧見這兩個人相處愉快的情景。
先不說她自己心頭的那些盤算,就只說皇上出巡,皇后讓嬪妃們跟來,未必沒有看住了皇上,不讓他帶新人回去的意思。李懷玉想往後宮收人,可以,請走正常的選秀流程,別就這麼領回去,太過難看。
再說,這位傅小姐粗看覺得沒什麼心機,但卻十分懂得利用自己的又是,讓別人喜歡。只看李懷玉和她相處的情形就知道了,嬌俏,單純,天真,這樣的性子,誰能討厭的起來?
別管她自己是有意無意,林清都不願意自己成爲那塊讓她踩着上位的踏板。
“皇上此時路過,可是還有事要辦?”她笑着開口,“莫爲了臣妾,耽擱了皇上的事兒。”
李懷玉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傅柔惜說話太過投入,竟是忽略了其他人了。尷尬的咳了咳,嚴肅的道,“今日已經沒什麼事了。你想去什麼地方,朕倒是可以陪你去。”
“臣妾倒是有些餓了,不若咱們找一家酒樓用飯吧!來了這幾日,還沒吃過這裡的招牌菜呢!”林清道。
李懷玉聽得點頭,“的確如此,那這便走吧!”說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林清跟在他身後,不着痕跡的將傅柔惜擋在了後面。反正按身份,她也是應該走在後面的。
一行人往樓下走,他們這羣人其實很引人注目,除了一個丰神玉立,周身洋溢着高貴氣息的李懷玉,還有一身華服,雖然戴着幕離也遮掩不住氣韻天成的林清,傅夫人和傅柔惜的打扮也都是費盡心思,在雲州城裡,也算是獨一份兒了。
所以他們一出現便立刻引起了茶樓上的一陣騷動。幸而在這裡喝茶的人,多是有身份有見識的,纔沒出亂子。更兼有人手眼通天,認得傅夫人,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饒是如此,李懷玉見此情形,也是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將林清半護在懷中。
就在這時候,卻突然斜刺裡衝出來一個人撞到了郝佳德身上,將他撞得一偏。
他本是護在李懷玉身前的,這麼一歪,就將李懷玉露了出來。而另一邊,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張桌子旁坐着的黑衣人,卻猛然間抽出刀來,朝着李懷玉一刺。
這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挑選的時機也再好不過。幾個人擠在窄窄的過道上,避讓不及,跟來的侍衛也全都留在了樓下,想來對方是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此番定要留下李懷玉的性命了。
幸而李懷玉雖然養尊處優,但從前未登基時,也曾苦練武藝,只略一愣怔,便反應過來。
只見他身子微微一偏,就讓過了那一刀,並且伸手握住了對方握刀的手,用力一折,“咔”的一聲,對方棄了刀,抱着手腕要逃。李懷玉佔了上風,如何會容忍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連忙搶上前一步,手搭住了對方的肩,一扭一送,就將人禁錮了起來。
林清提着的心這時候才放了下來,幸好對方派來的人功夫不高,不然……而傅柔惜,更是嚇得尖叫出聲。
下頭的侍衛聽到動靜,匆忙的跑上前來。李懷玉將那人丟給他們處置,然後才轉身朝林清走來。
就在這時候,林清只覺得眼角光芒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她心頭一慌,連忙叫道“讓開!”整個人更是下意識的撲過去,擋在了李懷玉的前面。
“噗”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扎進了肉裡。林清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李懷玉懷中。
“清兒!”李懷玉伸手接住她,視線掃到她背後插着的飛刀,眸色不由暗沉下來。
侍衛們見此變故,忙不迭的將一行人圍在了中間,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可惜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現場一片嘈雜,人們紛亂的奔走着,根本看不出在暗地裡射出飛刀的人到底是誰。
侍衛統領戰戰兢兢的看了李懷玉一眼,一揮手,便有幾個侍衛過去,將慌亂的人都控制起來。
“將這茶樓裡的人全都看管起來,一一審問,務必找到兇手!”李懷玉冷冷的開口。
傅柔惜還在尖叫,被李懷玉凌厲的目光一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臉色發白的閉上了嘴。
李懷玉這才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將林清抱起來,“回去!郝佳德,叫太醫厚着,給珍修儀診治!”
一路上的氣氛都很壓抑,李懷玉帶着林清單獨坐一輛車,傅夫人帶着傅柔惜坐另一輛車跟在後面。
上了車,傅柔惜有些擔心的看着傅夫人,“娘,咱們帶着珍修儀出門,讓她受傷,皇上會不會……”
“不會的。”傅夫人握着她的手。其實她自己心裡也不確定,但她只能這樣告訴自己的女兒,“不會的,皇上那麼聖明,絕不會輕易遷怒他人。”
傅柔惜仍然有些不安,卻安靜的靠着傅夫人,想到方纔的場景,忍不住紅了眼眶,“娘……”
“怎麼了?嚇着了?別怕,已經沒事了。”傅夫人拍着她柔聲安慰。
“不是……”傅柔惜的聲音有些哽咽,“女兒只是在擔心珍修儀,她受的傷會不會很嚴重?”
其實,她心裡是有些震撼的。當時她也是看見了有東西飛過來的。但是那一刻,她已經嚇呆了,根本反應不過來。而珍修儀,卻那麼勇敢的撲上去,護住了皇上。
她有一種感覺,她似乎永遠也比不上珍修儀,不管她如何努力。
說不上來是難過還是什麼,她只是覺得,難怪珍修儀能夠這般得皇上寵愛。但在佩服之餘,又有些惆悵。
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府中,前面已經有侍衛回來通報,所以太醫早就在等着了。施良因着一直負責調理林清的身體,所以這一回也跟來了,此時自然也在。
李懷玉將林清放下,便召他們過來看診,“怎麼樣?珍修儀的傷勢如何?”
將林清背上的飛刀拔出來,看見那傷口流出來的已經黑透了的血,太醫們對視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回皇上的話,珍修儀這傷恐怕有些不好……”
“什麼?”李懷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朕如實道來!”
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施良站了出來,“皇上,珍修儀這傷倒是並不要緊,只是那飛刀上淬了毒,臣等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毒藥。但這毒毒性劇烈,這麼長時間,怕是早就順着血液,流到了全身。臣等着實無能爲力!”
“什麼無能爲力!”李懷玉勃然大怒,拿起旁邊放着的東西朝着施良扔去,“你們是太醫,怎麼會連是什麼毒都不知道?總之你們務必給朕將珍修儀治好,否則朕要你們的腦袋!”
太醫們也只能苦着臉湊在一起商量對策。雖然不知道到底中了什麼毒,但好在也可以先開個方子,阻止毒素繼續散發。只是這藥物的劑量,太醫們卻也是商議不定。
李懷玉在一旁聽着,越聽越暴躁,忍不住罵道,“真是一羣廢物!朕養着你們幹什麼吃的?連解個毒都不會!”
太醫們聽了,心裡都有些不服氣,然而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兒來。
這時其中一位太醫道,“臣曾在醫書上看過,天山雪蓮,可解百毒。記得先帝時,西域曾經進貢過兩株雪蓮花,臣並未見過,也不知效果是不是真的這般好。若是能解毒,娘娘便無礙了。”
另一位太醫冷笑,“如今不是在宮裡,哪裡來的天山雪蓮?”
李懷玉才放鬆下來的臉重新緊繃。且不說天山雪蓮有沒有用,只說雲州離京城有十幾日的路程,想回去取解藥,也不現實。林清現在危在旦夕,一刻都等不得了。
先前開口的太醫訕訕的退了下去。施良卻突然開口,“若是能夠取來天山雪蓮,臣可以先暫時用金針封穴,護住娘娘心脈。只是臣也不知道到底能堅持多久,夠不夠等到天山雪蓮。再者,金針封穴對人體大有損害,怕是日後娘娘的身子都會極弱。”
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將這個方法說出來的。畢竟林清也是他選定了的主子,若是出了事,也是麻煩。
李懷玉卻根本沒有猶豫,“好,你用金針封穴,朕立刻派人回京去取天山雪蓮!”
而今最重要的,是保住林清的命,至於其他,他暫時顧不上了。
事不宜遲,施良便立刻打開藥箱,在春凝等人的幫助下,給林清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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