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們的對話,裡面的幾個人的心情都愉悅了起來,氣氛不再死氣沉沉。
沒等四海不離再說什麼,夢蒼雲已經低叫道:“你們進來吧。”
幫四海不歸穿好了衣裳,她站起來和啞奴在收拾東西。
四海不歸的傷不重,但,燙傷的皮膚如果得不到妥善處理,萬一發炎了,只會傷得更重。
現在簡單把它包紮一下,只是爲了避免細菌的入侵。
不用說,“消毒”、“發炎”和“細菌”這樣的詞,肯定是夢蒼雲教啞奴和烏雅司晴的。
所以,在場的兩兄弟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着四海不離進來,四海不歸立即坐了起來。
事實上,他並沒有多傷,只是剛纔消毒的那一刻,真的很痛。
“大哥,你沒事吧?”
四海不離一臉急切地走過來,扶起了他。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四海不歸淡言道。
“怎麼可能一點小傷,整整一壺熱茶倒上去。”
四海不離伸手,就要扒開四海不歸的衣裳。
四海不歸輕咳了聲:“阿離,有外人在。”
四海不離看了看旁邊的幾個人,一眼嫌棄。
“哥,我們回自己的廂房,我一定要看清楚,不然今日我離開了,也不安心。”
“不必,回去吧,別讓娘擔心。”
“哥……”
“我真沒事,要不要比試看看。”
夢蒼雲回過頭,瞅了四海不離一眼。
“你別動他,你大哥不會事的,但,你執意要拆開它,一旦進了細菌,那後果會不堪設想。”
“我相信啞奴的醫術,他說不會留疤,那肯定不會留。”
“如果因爲你的過失,讓你大哥留下了難看的傷疤,那這個後果是不是你來負責?”
四海不離冷冷一哼:“我大哥纔不會留疤,我大哥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夢蒼雲側臉“噗哧”輕笑了聲,再回頭對上四海不離的目光。
“回去吧,我只答應你跟你大哥玩一天,可沒答應你一直可以留在這裡。”她淡言道。
四海不歸不想讓四海不離知道自己的傷勢,夢蒼雲怎會看不出來。
只是他不好明說,那這個壞人便只能由自己來當。
“你……”
四海不離一臉不甘,但也只能死死瞅着夢蒼雲。
她是殿下,這一切如果沒有她的安排,他根本不能見上大哥一眼。
雖然,昨晚大哥沒有明言,但,他還是看得出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想大哥以後的日子過得好一點,他現在必須聽她的。
“好,我現在就回去,你們要照顧好我大哥。”四海不離沉聲道。
“還有……”他回頭也看了烏雅司晴一眼,“你們兩個身爲女子別動不動大聲叫,成何體統。”
四海不離今天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這當然也包括四海不歸。
他知道他進宮甄選殿君,他肯定會有一段時間心裡不好受。
但,沒想到,這件事對他的影響竟不是一般大。
沒等其他人說話,四海不歸拉着四海不歸的手。
“我送你出去。”
四海不離卻說道:“大哥,你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出去就好。”
“我送你。”四海不歸沉聲道。
知道他不開心,四海不離只好跟上他的腳步。
但,他爲什麼突然不開心,是因爲自己剛纔所說的話嗎?
等他們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烏雅司晴小聲道:“小姐。”
夢蒼雲回頭瞅了她一眼:“快去收拾一點,被再嚇到自己,嚇到別人,成何體統。”
烏雅司晴頷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殿下居然說着和四海不離一樣的話,難道連殿下都對這個小孩也刮目相看了?
烏雅司晴不敢問,也不敢想,趕緊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纔是正道。
……在夢蒼雲的建議下,他們和四海家三個人,在這個地方吃過了午飯,才踏上了旅途。
下一站,他們要去丫髻山。
四海青州會派人在附近守着,以防萬一。
只要在裡面的人發生什麼意外,拉起她準備的穿雲箭,他們的人會以最快的速度過去。
被四海不歸哄了幾下,四海不離也甘心情願地跟着四海青州離開了。
四個人上了馬車,依然是烏雅司晴來駕駛。
夢蒼雲這會,跟四海不歸跟在一起。
“啞奴,路上的顛簸真的不影響不歸的傷口嗎?”
啞奴放下手中的醫書,他看着夢蒼雲,依舊搖了搖頭。
“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的傷口不能碰水,就不必跟我們上山。”
夢蒼雲看着四海不歸,這時候的神情,還挺溫柔的。
“我,沒問題。”
“你真不放心我們的安全,我們直接回宮好了。”
“不必。”
四海不歸依舊一臉淡然,但,他心裡是幸福的。
不管,這夢蒼雲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他只想這一刻,把她當成自己的娘子。
不只是名義上的,是打心底認同的娘子。
……到了丫髻山所在的小鎮,夜色已將近降臨。
在四海青州安排好的旅館住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廂房。
夢蒼雲和四海不歸必然是住在一起,這一點,沒有誰覺得不妥。
夢蒼雲習慣了每日沐浴,但,爲了照顧四海不歸,她隨便洗刷了下,便上來了。
穿好衣裳,從屏風後面出來,只見四海不歸還在案几上看着書。
“不歸,你要先換件衣服嗎?”夢蒼雲低聲道。
這樣的情景,儼然一對老夫老妻那般。
四海不歸合上書本,擡頭看了她一眼。
夢蒼雲剛洗完澡,頭髮有幾分凌亂,但,這“芙蓉出水”這個詞,真不是蓋的。
這迷人的模樣,叫四海不歸一時之間移不開雙眸。
“好。”他輕吐了一個字。
這是第一次,四海不歸在清楚她是夢蒼雲的時候,用這種的眼光看自己。
夢蒼雲突然有點羞澀起來,她立即低下頭。
“好,我去幫你準備。”丟下一句話,她轉身便離開了。
誰說“羞澀”只是夢族男子的特權,她可是一個在現代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正常女人。
害羞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