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打仗之策略,在朝爭權之策略,他樣樣精通,向來戰無不勝。
現在,楚家長女擺在他的面前,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攻下她?這個問題可真是愁死了靳如瑜。
楚江雪一聽靳如瑜說要改天再來,就知這個改天不會太遠,可能就是明天,明天她再裝,還有後天,擺在她面前的又將是靳如瑜一日接一日的上門拜訪。這不是和威脅她來前廳的手段一模一樣嗎!
靳如瑜這廝,這是鐵了心地要逼她就範。
“不,小女子雖然身體不適,但是收個禮的力氣還是有的。哪好勞煩錦王殿下再多跑一趟。就今天,不用等改天了!”楚江雪還真的不得不受靳如瑜這個威脅,不能給靳如瑜留下三天兩頭跑到左相府來的機會。
“楚大小姐身體若是不好,就不要強撐。”
“不,我撐得住!”
“你讓本王如何相信你不是裝作無礙,你若撐壞了身體,本王可要愧疚了。”靳如瑜瞧着楚江雪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憋屈樣,眼底暗自閃過一抹笑意。
“不然錦王殿下要小女子怎麼做,才肯相信小女子有那個力氣收錦王殿下的禮?”
“那就請江雪帶着本王在左相府裡四處走走,一直等到禮送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爲難楚大小姐了?”靳如瑜笑得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誰還能想象他平日裡那副不可一世的淡漠模樣。
知道是在爲難她還提這種要求!靳如瑜這廝,敢不敢再故意一點!
“不會。既然錦王殿下不嫌棄小女子嘴笨脾氣差,就請錦王殿下隨我走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得小心下次不要再給靳如瑜留下找上門來的藉口。
“本王怎麼會嫌棄你,江雪說的話向來真摯誠懇,甚得本王的心。”靳如瑜起身,走向楚江雪。
她說的話,還能不真摯不誠懇嗎,靳如瑜這句話說得倒是很對,就是她的話再誠懇,也沒見靳如瑜這廝能聽懂人話。
“錦王殿下,小女她魯莽愚昧,不適合陪着殿下,還是讓老臣來吧。”楚紹元生怕楚江雪和靳如瑜一待在一起,楚江雪又闖禍。
想想楚江雪的闖禍能力,一個下午什麼禍都闖完了。對象是別人也就罷了,這位可是錦王,那是絕對得罪不得的。
“不必了,本王看着江雪冰雪聰明,何來愚昧之說。左相的女兒教得很好,不必妄自菲薄。”靳如瑜毫不吝嗇地誇了楚江雪兩句。
“爹,女兒一定會讓錦王殿下度過一個‘愉快’又‘充實’的下午,請放心!”楚江雪信誓旦旦地向楚紹元保證。
放心個鬼哦,讓楚玲瓏去陪靳如瑜,他都更放心一點。
“請讓老臣也隨行,江雪向來只待在自己的小院裡,對左相府裡的其他院子並不熟悉,所以還是讓老臣一起爲好。”楚紹元退而求其次,不能把楚江雪換下來,好歹也要自己親自盯着,楚江雪再做蠢事,他好及時上前攔住她。
楚江雪自是不知自己的親爹這會兒在怎樣腹誹她,不過她並不反對楚紹元跟着,也好讓楚紹元一起看看靳如瑜對楚家到底有什麼圖謀。
靳如瑜又豈會答應讓楚紹元跟在後頭,“左相該是政務繁忙之人,本王怎好佔用朝廷重臣的寶貴時間。不必跟着,本王有江雪引路就好。”
錦王會體恤他這麼個臣子?怎麼想都不太正常。聽着靳如瑜不知什麼時候把對他女兒的稱呼改成了“江雪”,他都要懷疑錦王是不是看上他女兒了。
“錦王殿下,老臣不忙……”
“嗯?左相竟然不忙?”靳如瑜冷下了臉,語氣倏然危險了起來,“本王看皇兄他尚且日理萬機,忙得無從抽身,左相可得好好爲皇兄分憂才行啊。”
楚紹元硬是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方纔錦王的好脾氣,都差點讓他以爲錦王就是這麼個謙謙君子了。
“老臣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錦王殿下了,先走一步。”
楚江雪這個不肖女,他也實在管不了了,就讓她自求多福吧……
楚江雪目送親爹落荒而逃的背影,莫名地對靳如瑜冷臉的模樣無感。對於她而言,似乎老皇帝發火時還比靳如瑜更有威力一點。
聽說她親爹平日裡在朝堂之上也是個刺頭兒,沒少和老皇帝對着幹,沒想到在靳如瑜面前這麼輕易地就拋下了親女兒。
“江雪先帶本王去看看你住的院子如何?”靳如瑜的聲音在楚江雪的身後響起。
楚江雪一回頭,便見靳如瑜又是那副笑得像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就跟方纔那個說話殺傷力十足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吧,隨他看,就是個院子而已,就不信他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
“錦王殿下請。”楚江雪恰到好處地擡手指了個方向。
靳如瑜擡步走出前廳後,楚江雪便落後他半步跟上,除了她那一身還沒整理的凌亂裝束外,從禮儀上挑不出半點錯。
“江雪能走得快些嗎?”靳如瑜悠悠然的聲音在前頭響起,他正擡眸看左相府裡的景緻,倒真的像是個好客人。
除去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要求。
楚江雪的步子,是配合着靳如瑜來的,她走在靳如瑜的後頭,靳如瑜快了她就快,靳如瑜慢了她就慢,根本就沒有踏錯步子的時候。靳如瑜讓她快一些,顯然不是什麼正常要求。
“是,謹聽殿下吩咐。”也不管靳如瑜又在打什麼主意,楚江雪依言加快步伐上前。
前頭靳如瑜卻忽然停步轉身,硬是挑了最好的時機,讓楚江雪撞了個滿懷。
這個懷抱,不是她和靳如瑜的第一次觸碰,一絲若有若無的薰香鑽進楚江雪的鼻子裡,確實好聞。靳如瑜的胸膛也足夠堅硬,她撞上時,靳如瑜愣是一動也沒動。
第二次“意外”發生時,楚江雪就淡定多了,連腹誹靳如瑜都省了,當即要後退離靳如瑜遠點。
靳如瑜伸出手,不由分說地便摟住了她的腰,讓她退無可退。
“殿下這是何意?”楚江雪擡起頭,沉着臉問靳如瑜。
有過在李府那一回的親吻,楚江雪對靳如瑜便放心不起來了,爲了迷惑她,還有什麼是靳如瑜不會做的。
“本王想告訴你一聲,與本王同行時,當與本王並肩而行,不必落後於本王。”靳如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臉防備的楚江雪,入手的腰肢相當柔軟,教人心神盪漾。
“殿下身份尊貴,小女子身份卑微,怎敢與殿下並肩而行。”楚江雪微惱,說話就好好說話,他們兩個人難道非得這樣的姿勢才能說上話嗎。
“在本王面前,你也可直接自稱爲‘我’,‘小女子’這般溫婉的自稱,可不適合你。”
她不夠溫婉,不夠動人,特麼倒是別靠過來啊!靳如瑜這廝敢不敢少管點閒事,她好好地跟他講禮貌,他還挑三揀四。
“殿下,首先鬆開你的手吧。您是男子,我又是聖上欽定的六王妃,您這般抱着我,讓人看見了對你我都不好。”楚江雪嘗試過掙開靳如瑜的手,然而事實證明,連楚江流都敵不過的她,更不可能推開靳如瑜。
“也不必對本王用敬稱。江雪在本王面前,只需做好自己,不必講什麼規矩,也不必裝作大家閨秀。”
靳如瑜老毛病又犯了,又自說自話!真想給他的腦子紮上兩針,治治他這目中無人的毛病……
“殿下確定讓我不講規矩?”楚江雪挪了挪右腳,靳如瑜對她這麼“客氣”,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
靳如瑜注視着楚江雪的雙眸,微笑着點了點頭。
一得到靳如瑜的確認,楚江雪便屈起右腿,襲向靳如瑜的大腿根部。這一招對男子向來屢試不爽,他靳如瑜再了不起,那也是個男人!
“江雪不爲本王考慮,也該爲你自己考慮考慮啊。”靳如瑜面上的笑容未變半分,便已輕易地擡腿攔下了楚江雪的動作,“等你嫁給本王,不還得靠着本王給你幸福?”
“幸福個鬼啊!老孃要是能看到你斷子絕孫,那才最幸福!”
楚江雪說不留情就真不留情了,一招未成,再換左腿,左腿再不行,右手裡上了銀針,所有攻擊的都是同一個部位。
作爲一個女子,放在這天聖朝裡,那可真是無恥到家,無人能敵了。不過,靳如瑜並不介意他未來的妻子同他鬧鬧小脾氣,耍耍小手段,很可愛不是嗎。這叫情調!
“本王的子子孫孫,那可全都要依仗你,會不會斷子絕孫,倒全是你說了算。”
靳如瑜再一次刷新了楚江雪對他的認識,靳如瑜此人,臉皮比她想象的更厚,爲人比想象的更無恥!
“靳如瑜你有病!”
“很好,本王喜歡你叫本王的名字,以後便這麼叫,最好把姓也給去了。”
“你有病!”以後碰到這廝,不僅應該斜眼看,名字也必須省了!
“本王有病,江雪神醫給本王治吧,本王很相信你的醫術。”
“找容雋治,治好你的臉皮厚症!”
“本王的病,只有江雪能治。不是臉皮厚症,是相思疾。”靳如瑜一臉愉悅的笑意,這會兒已經徹底制伏了楚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