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瞧着被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大衣,但那大衣的主人,好像從頭到尾都未曾發出過半點聲音,安靜的像一座雕塑,站在她跟前。
安然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抱歉,我——”
話還沒說完,安然忽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自己已經被雷子琛打橫抱了起來。
出於本能的摟住他的脖子,那股子抹茶香味再一次撲鼻而來,這次還有淡淡的菸草味道,安然醉意盎然,輕飄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跟他正面交鋒過兩次了,她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雷子琛仍舊沒開口,只是抱着她大步走了開去。
“四爺,你去哪裡!”
身後的司正霆還在大呼小叫,而懷裡的安然卻酒精上腦,白皙的臉龐染了淡淡的粉,蒼白的脣被咬的紅潤,微微翹着,媚眼如絲,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擡手拍了拍男人好看的臉蛋,“四爺?這稱謂真土……”
雷子琛的腳步忽的一頓,低頭迎上安然的視線,四目相對。
再次對上那黑眸,安然只覺得腦袋發沉,眼皮也越來越重,很快便陷入了黑暗。
翌日早晨,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落在半掩在枕頭中的娟秀面龐上。
細碎的光芒入眼,安然似是察覺,捲翹的睫毛閃了幾下。
——頭好疼!
這是安然醒來的第一個意識。
她擡手貼在額頭上,試圖減少那惱人的疼痛,接着才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是精緻雕花的房頂,中間一盞奢華的水晶吊燈,周圍還有很多小的燈孔。
這和她家的裝修完全不同,處處都透着貴氣和奢華。
安然腦袋空了三秒,接着便猛地從牀上跳了起來。
她環顧四周,驚訝的發現這裡根本不是她的家!而昨晚的那些片段,也一點點的回到了記憶當中——
車輛穿梭的十字路口,好心救下她的男人,接着……
安然擡手狠狠的砸了砸腦袋,可卻怎麼也想不到跟多,她掀開身上的被子,自己身上的衣服早不是昨晚的長裙,而是一件寬大的白色V領羊毛衫。
男人的衣服穿在她纖瘦的身體上,勉強蓋住了大半的身體,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睡得蓬鬆的頭髮隨意的散在肩頭。
安然瞧着鏡子裡這模樣性感眼圈發黑的女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安然,你竟然酒後亂性!”
她憑感覺也知道此刻的羊毛衫下空無一物,但所幸,下面的還在,安然坐在衛生間裡,直到確認自己未被侵犯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她和那個危險男人竟然在一起了兩個晚上,好在這個危險男人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有對她趁人之危。
她擡頭打量着衛生間的佈局,不管是廚衛用具還是擺在洗漱臺的用品,無疑不顯示着這裡的主人有多麼的尊貴奢侈,看着牆面上鑲嵌着的LED屏幕,她知道,這裡大概是個總統套房。
顯然,昨晚將她帶回來的男人非富即貴,然而他帶她回來卻沒做什麼,除了——
安然站在溫水之中,低頭瞧着自己白皙胸口的紅痕,一張臉瞬間燒了起來。
昨晚那個男人拉着自己的時候,手剛好按在這……
她皮膚很白,膚質又嫩,望着那猙獰的手掌印,她知道,只怕一時半會兒的下不去了。
飛快的洗了個澡,安然想要尋找昨晚自己的那套衣服,路過於是角落放髒衣服的簍子,卻忽的發現一條男士內褲,在那下頭的,正是自己的衣裙!
安然一張臉瞬間紅得發燙。
她顧不得擦乾身體,飛快的從浴室逃了出來,然後隨便從一旁的衣櫃裡找出男人的衣服套在身上,用一根皮帶紮緊了,接着便再不看這叫她煩心的房間,拿起自己的包包跑了出去。
安然剛剛站到走廊裡,就已經認出來,這正是寧海市最好的酒店,遠江華庭。
她一邊低着頭,一邊快速的朝着電梯口跑去,她可不想,被人認出來她是葉夫人。
安然按下下樓的按鈕,電梯門一開,她便急着往裡走,卻不想和裡頭的男人撞了個正着。
“抱歉——”
安然擡頭,卻對上一雙黑沉的眸子。
這毫無防備的對視,讓她一時間愣在那兒,忘了自己着急離開的事情。
因爲他正是昨晚那個危險男人!也是跟她遇過好幾次的男人!
他渾身氣場強大,就算只是靜靜站着,散發出來的氣場也是威嚴而冷峻的。
這種冷峻不同於少年時期的冷漠和高傲,這是歲月和時光在他身體裡的沉澱。
他穿着定製的手工款白色運動裝,一流的做工和線條將他那倒三角的身材勾勒的越發完美,運動服的設計,又讓那冷峻之中,添了幾分悠閒。他的髮絲帶着水跡,剛剛撞上的時候距離很近,安然聞見一股沐浴液的香氣,想來,他應該是運動完回房間。
“額……”安然的道歉卡在了喉嚨裡。
因爲——
這男人一直用那放佛包裹着浩瀚星海的眸子望着她,平靜的,沒有半分其他。也或許是,以安然現在的水準,還看不懂他眼底的那些東西。
跟之前他身上充斥着的那種侵略性不同,現在的他,身上很平和。
平和得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昨晚上的事情……
“你們走不走,別擋着門!”
身後想起不耐煩的催促神,安然來不及反應,忽的被一雙手大力的推了一把。
手中的包包飛了出去,落在電梯裡,裡面的東西全都散落出來。
後頭的人接着走了進去,電梯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安然艱難的蹲下去收拾東西,卻總有人不小心撞到她,有好幾次,都差點跌坐在地上。
正當她撿的心煩意亂時,眼前忽的多了一雙手工皮鞋,陰影落下,有人蹲在了她身旁,遞過來一隻眉筆。
“謝謝……”
安然接過來擡頭,瞧見的竟然是那個她還不知道名字的危險男人。
她原以爲他剛剛已經下去了,卻沒想到,竟然還在。
雷子琛眼神諱莫若深,彷彿讀懂了她的心思,衝她微笑道,“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