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之後,會議室裡的人幾乎都走得查不多了,可許世清還依舊坐在原地沒動,他怎麼也想不通,許略晨的腿怎麼會忽然就好起來了,他居然等到所有人都刁難得他沒有退路了,才站起來說自己的腿好了。
從許氏集團出問題之後,他就一直覺得這件事背後是有人操控的,而現在,他幾乎就可以斷定,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許略晨一手策劃的,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他的腿明明就是好的,爲什麼還要主動向許福生提出離開許氏集團,甚至有這麼多此一舉的收入許氏集團大部分的股權,他不相信他爲的僅僅是一個總裁職位,畢竟許福生的態度他們都太清楚了,許氏集團以後的總裁之位一定是非許略晨莫屬。
不管怎麼樣,許世清都沒有辦法想通自己心底裡的這些疑惑,最終還是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會議桌上,許略晨現在成了許氏集團的新總裁,按照他和自己那樣的關係來說,只怕許氏集團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想到這裡,許世清忍不住想到了許福生,這件事,如果說老爺子一點兒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老爺子在安家老大主持的那場股東大會上的表現就已經讓他很懷疑了。
還在會議室裡苦苦糾結的許世清不知道的是,許福生根本就沒想到今天走馬上任的新總裁會是許略晨,更加沒有想到許略晨的腿居然已經好了,而是股東大會一結束後,就有感覺被許家父子倆擺了一道的股東直接將電話打到了許家。
許福生在醫院住了兩天院之後,就回了許家休養,而這通電話,也就恰好被他接到了。
“許老爺子,真是恭喜了,你們許家還真是厲害到能把總裁這個位置牢牢的攥在手心裡,這位新總裁可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這話聽在許福生的耳朵裡怎麼都不對勁,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即便是心底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他還是不能控制的將握住電話手柄的手慢慢收緊。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聽到許福生的話,對方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後顯然是多了幾分不相信的冷笑了一聲。
“老爺子是真糊塗還是在這跟我裝糊塗?你兒子出其不意的成了我們許氏集團的新總裁,難道你會不知道?”
這句話直接讓許福生都愣住了,然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激動,讓他身邊的秦叔忍不住提醒他要保持情緒的穩定,他這才恢復過來,更多的卻是疑惑。
許略晨怎麼可能會成了許氏集團的新總裁,他的腿都已經站不起來了,按照這些股東們的思想來說,是絕對不可能會允許他成爲許氏集團的總裁的,可現在看,倒像是他打贏了一場勝仗。
許福生在電話裡面長久的沉默直接讓對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他再次開口了。
“老爺子難道不知道?今天來公司主持會議的大股東就是你兒子許略晨,而且,他的腿也好了,所以我纔要說這麼一句恭喜啊!”
腿……好了?
這纔是讓許福生最爲震驚的地方,明明他前一段時間看到許略晨的腿都還殘廢着,就算許略晨真能瞞,也不會瞞着蘇芷染吧!可他完全沒有發現蘇芷染面對他的腿時,表情有什麼破綻,可他不知道的是,許略晨還就偏偏連蘇芷染也一起瞞了。
許福生此刻的心裡簡直可以算的上是五味陳雜了,而他心底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兒子的腿好了,可消息不是聽到醫生或者是他本人告知自己的,而是從一個不相關的人哪裡聽來的。
好在許福生也算是經歷過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所以此刻更加不會被人輕易笑話了他去,很快將心底巨大的疑團收斂起來,然後對着電話那邊的人隨意的敷衍了幾句。
“謝謝,既然總裁之位已定,那就沒什麼別的事了吧!我先掛斷了。”
說完,許福生將電話掛斷,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複雜,讓秦叔看着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怎麼了?”
許福生看着秦叔,這個跟隨了自己半輩子的管家,帶着幾分嘆息的開口,“略晨成了許氏集團的新總裁,而且,腿也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秦叔倒是不像老爺子那樣先是疑惑,然後再半喜半憂的樣子,而是直接拍手叫好。
“少爺的腿痊癒了就太好了,好在許氏集團沒有落在別人的手裡!”
聽到秦叔這麼說,許福生的臉上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心不斷的往下沉着。
“你可知道他一聲不吭的成了我們許氏最大的股東,又成了新總裁,在所有人都覺得他的腿殘廢,不能成爲許氏的總裁時,他又出其不意的把自己的腿痊癒的事實放了出來,把公司的股東們打得措手不及,他們現在都還以爲是我的授意,讓他這麼做的,老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秦叔當然明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許略晨的腿終於好起來了的激動,知道老爺子不是不能接受許略晨的腿忽然就痊癒了,而是他居然痊癒了也還瞞着所有人的做法讓他覺得臉上難堪了。
“老爺子,不管怎麼說,大少爺的腿好了,這是一件好事,值得我們高興,大少爺既然一聲不吭的買進了許氏集團大部分的股份,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現在這樣的局面,纔是我們一開始就都希望看到的,不是麼?”
秦叔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可是卻讓許福生還是沒有辦法真正的高興起來,他心頭的情緒太過複雜,一時間根本緩不過來。
“在略晨出了車禍之前,我確實是希望他能儘快成熟起來,成爲許氏集團的總裁,但是結果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知道的會覺得我們父子倆關係冷淡,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們倆聯起手來把他們這些股東耍得團團轉。”
秦叔一下子就明白了許福生的心裡到底是在擔憂着什麼,一個大集團最忌諱的就是資金鍊的斷連和掌權者的替換。
而許氏集團這一次在短時間之類不僅因爲許世清的決策失誤造成了公司的資金鍊斷裂,公司利益嚴重受損,還鬧到大股東易主,總裁被迫換人的地步,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不是真的易了主,對於許福生來說,這都是一件十分擔憂的事情。
如果許氏集團真的易主了,那麼許氏集團也許就不再是許氏集團了,他們許氏經過了那麼多代人的公司就這樣被一個外人掌管了,最後的結果大概會讓許福生死都不瞑目,可現在許略晨不言不語的就成了大股東,他的心裡同樣不利落,他會擔心外界覺得這一切都是許家自導自演的陰謀,爲的就是將公司的資金非法轉移,侵害的就是這些股東的利益。
“老爺子,您擔憂過甚了,之前股東大會上面,那個安總不是說了麼?大少爺向各位承諾,在他擔任總裁的一年之內,年底分紅會將各位股東在這一次事件之中造成的損失全額補上麼?”
這句在許福生看來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這時候被秦叔提起,得到的只有他的一聲冷哼。
“他現在自身都難保,別說是年底分紅補上他們的損失,他只怕連這一次許氏的危機都顧不過來,他現在有什麼能力來說這些大話?以爲一個安家的小子就能輕輕鬆鬆的幫他?安家的那羣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說什麼無條件的注資,誰知道最後這公司是繼續姓許還是姓了安呢?”
許福生這麼頹喪的不看好許略晨,在秦叔看來還是第一次,以前的許福生只要一提起許略晨都是自信驕傲滿滿的,可現在,許略晨幾乎已經快要失去他全部的信任了。
“您也別這麼悲觀,我還記得當時大少爺的腿還不好的時候,您病倒在牀上,他不是還安慰過您,凡事順其自然,不要操心太多麼?您現在也要調整好心態纔是,既然大少爺成了總裁,那您就順勢放手不也很好麼?”
秦叔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許福生,一個疑問的種子漸漸的在他的心中成了形,讓他忍不住對自己的這個疑問做出各種猜測,但是最終在秦叔的面前還是隻化成了一聲嘆息。
“哪裡能真正的放下心來,世清我培養了那麼多年,在許氏也工作了不少年,按理說我放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的,可你看現在,要不是他,許氏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略晨是有些天分,但是跟世清比起來,不夠穩紮。”
許世清是許福生一手培養起來的,哪怕是天分夠不上許略晨,可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培養出來的人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這一點,即便許略晨進公司的那一段時間表現得再好,在許福生的心裡,也不過是僥倖和小聰明,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認可過,可在秦叔心裡,他卻跟明鏡似的。
他的嘴角動了動,想要再替許略晨多說兩句什麼,可最終還是因爲看到許福生臉上的表情,什麼都沒說。
“去備車吧!我去看看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