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見面前的女子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嚇得一哆嗦,跟着肚子一痛,他又趕緊撿了瓷瓶,倒出一顆來吞下,再把瓷瓶給其餘的人。
馬車裡的侍女聽到了夕和的話,嚇壞了,一下哭了起來。而這時,殷佳盈也醒了過來,見着自己的貼身侍女在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策馬離去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她感覺奇怪掀了車簾往外看,車伕卻已不見了蹤影。她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馬頭就被強行扭了彎,跟着車子一下飛馳起來,動盪的車子讓她連連尖叫,但卻於事無補。她實在太害怕了,又不小心撞到了車壁,便暈了過去。
怎麼,一醒過來,她的侍女就在哭呢?她這是到哪兒了?
“胭脂,胭脂,怎麼了?你哭什麼?”殷佳盈推了侍女一把,問她。
“小姐,三小姐,三小姐……”胭脂已經被夕和的話嚇得六神無主了,只能指了指車外,卻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來。
“殷夕和?你管她做什麼,她這會兒估計已經完了,被乞丐糟蹋過的女人,看她還怎麼有臉嫁給國相大人!哼,什麼丞相府的嫡小姐,府裡有我一個小姐就夠了!那些好東西也都應該是我的!”殷佳盈一邊得意的說了一句一邊掀了車簾往外看。
可這一看直把她嚇得三魂沒了氣魄。因爲她口中應該正在被乞丐糟蹋的女人現在就站在車外,還一臉笑容地看着她!
“她、她、她怎麼會在這兒?!這裡到底是哪兒?!”殷佳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猛推了胭脂一把,質問她。
夕和就在馬車外,殷佳盈和胭脂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此刻她算是明白了,有些人本身三觀就是歪的,本來就是不可理喻的,根本沒有道理和因果可講。就算她從未得罪過殷佳盈又如何,在殷佳盈心裡,她作爲丞相府嫡小姐的存在就是礙了她的眼。
一個擺件、一間院子、一紙婚約,在殷佳盈心裡,這些好的事物本來就應該屬於她,所以她就要不擇手段地全部奪走,在她的世界裡,她就是公主,是女王。可是,憑什麼?更何況現在殷佳盈要她的命,她憑什麼要順着她惡毒的心意?
夕和掀了車簾,笑着對立面不知所措的殷佳盈說:“今日真是多謝堂妹帶我過來了,堂妹不僅帶我出了府,還送了我一份大禮。但是我怎麼好意思收呢,所以這份大禮還是堂妹自己收着吧。”
“你,你什麼意思……?”殷佳盈看着夕和的笑容第一次覺得毛骨悚然。
夕和不再多言,放下了車簾,再看向那些個乞丐,已然恢復了力氣,肚子也不痛了,一個個從地上站了起來,朝着馬車靠近過來。
領頭的那個人吃了解藥後就一直悄悄地盯着夕和看,肚子一不痛就又起了壞心思。剛剛是被毒藥挾制,不得不聽她的話。現在他已經吃了解藥了,難道真要放過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兒?
反正馬車裡的兩個也不夠分,倒不如讓給兄弟們,他嘛,嘿嘿嘿,還是這個大美人兒對他的胃口。更何況剛剛大美人兒讓他吃了癟,讓他在兄弟們面前沒了面子,他也正好從她身上找補回來!
於是,他臉上再度出現了猥瑣的笑容,搓着手朝夕和走去,邊靠近邊猥瑣地搓着手說:“大美人兒,你看老子已經收了錢了,總不好不給人辦事兒吧。看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老子保證很溫柔,不會弄痛你的,保證讓你爽上天,要了還想要啊!”
夕和見那人朝着自己走來就察覺到他的歪心思了,聽他說出這麼一番下流無恥的話來頓時一陣噁心反胃,但她依舊淡定地站在原地,輕輕鬆鬆一句話立刻就讓朝着她飛撲過來的男人停下了腳步:“剛剛你們吃下去的不是解藥,只是另一種剋制的毒藥罷了,雖然以毒攻毒克除了前者的毒性,但後者的毒性更猛,你,想死?”
那男人聽了一下停下了腳步,但隨後又恢復如常,繼續向夕和靠近:“小娘子好狡猾啊,不過老子喜歡!剛剛一時情急,老子才被你蒙了,你這些個毒藥啥的都藏身上,老子直接扒光了你不就找到解藥了!哈哈哈哈,你今天逃不掉了,好好伺候伺候本大爺吧!”
夕和聽了不怒反笑,依舊站着不動:“呵,你自己也說了我的毒藥都是藏身上的,你信不信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讓你立刻去見閻王爺!”
說着話,夕和又取出了一個瓷瓶來,拔掉瓶口的瓶塞。
那男子面上出現了猶豫,腳步也停了下來,但又想哪有一娘們身上帶那麼多毒藥的,一定是誆他的,所以他還真不信,他就是往前走一步又怎樣!
既然對方找死,夕和也不會手軟。只見對方剛往前踏出一步,夕和就將手裡的瓷瓶朝那人腳上撒了出去,這一次瓷瓶裡不是藥粉也不是藥丸,而是一種紅色的液體。
液體剛一沾到乞丐赤裸的腳背上,那乞丐就痛得一聲慘叫,然後整個人抱着腳倒在了地上,一邊打滾一邊直叫喚。他吃了苦頭才知道後悔,但也來不及了。
他被液體撒中的腳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黑化,然後潰爛。不過幾口氣的功夫,腳上的血肉已經徹底腐蝕乾淨,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而且他心焦之下一握自己的腳掌,那白骨就脆脆地斷裂了下來。
其他人被那人的慘叫聲吸引了過去,再看到這一幕不禁都嚇傻了,一個個紛紛跪下給夕和磕頭求饒,求放過他們一命。
夕和將瓷瓶的瓶塞重新蓋上,冷着眼掃視這些人,“我之前說的話,你們這麼快就忘了?”
那些人一愣,又是面面相覷了一下,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一窩蜂朝着馬車衝了過去。而這時,將外面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已經徹底被嚇懵了的殷佳盈和胭脂再看着一個接一個爬進了馬車的乞丐,終於剋制不住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