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頓了頓,開始將今日底下人彙報的情況一一陳述道:“毒梟這次的是有預謀的逃跑,有人採取的高級易容術進行替換,要不是今日監獄內部的打架事件漏餡,恐怕根本沒人知道他已經跑了出去。”
盛世皺了皺眉,沒想到毒梟進去那麼多年,竟然在外還有隱藏勢力。
盛世的臉色沉了沉,語氣低沉地說道:“有沒有查出來是什麼人暗中出手幫的忙?”
黑曜頓了頓,猶豫了半天后,才說道:“目前還無法查詢,毒梟將所有的監控全部進行銷燬,無一幸。”
看來,是有預謀的逃跑。
毒梟這次出來,肯定會引起大衆風波,找他或者找她報仇,均有可能。
盛世的眉心一擰,看着黑曜,語氣低沉地說道:“那你即刻去醫院,確認文璇是否還在,並且加派人手進行保護。毒梟那個瘋子,隨時可能做出過激的事情。”
這件事刻不容緩,黑曜早已讓人去確認。
他點了點頭,立刻說道:“我讓人前去查詢,發現文璇還在那裡。不過我也有點懷疑,這一次的綁架事件,是不是外面揣測錯了,Delcan與毒梟,或許毒梟的可能性更大。”
盛世皺了皺眉,面色更是黑沉,單手撫了撫西裝的袖口,語氣冷冷地說道:“不管是Delcan還是毒梟,都不能讓南溪被人發現。但是現在的動靜鬧得大,北城那邊應該也收到了消息,想必爺爺與維家人應該也會連夜趕來,要做好應急準備。”
黑曜聽到盛家老爺子要過來,立刻來了鬥志,開口笑着說道:“既然老爺子與維家人一起過來,那麼毒梟與Delcan兩人可就危險了。”
盛世看着窗外逐漸濃黑的夜,眸色暗沉,語氣冷肅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見毒梟怕過!?”
想起那個做出狠戾、權利擴泛、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男子,盛世的眉心更是一擰,冰冷地說道:“他在國境邊界爲非作歹的那些年,可是讓警界傷痛了腦子!”
黑曜早些年與毒梟打過些交道,自然知曉他當年的累累戰果,帶着大羣僱傭兵將邊境攪得天翻地覆。
不過那場盛世並未持續太久,文璇的突然出現,打破他的陣腳,將那個原本寒涼的心口替他捂熱。
只是那場帶有預謀的靠近,也帶了滅頂之災。
他從高高在上,變成蓮城的階下囚,曾今的富麗堂皇更是化爲烏有。
他對盛世的怨恨由來已久,不光是利益的爭奪,還有文璇製造的幻影。
想着他最後被降服押解時,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光裡,迸發出的,全是飲人骨血的殘戾。
黑曜頓了頓,眉心擰得更緊,小聲地說道:“他被逼窮途末路,只怕這次是出來尋仇的。”
盛世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窗外,面無表情地說道:“他要是還沒學會擦亮眼,那文璇的自我犧牲就算是白費了。”
黑曜點了點頭,想着那個至今在牀上昏睡不醒的女人,心裡饒是無奈,說道:“大義小愛,文小姐處在中間,也是怪可憐的。”
沉默良久,盛世看着黑亮的玻璃,想着那夜接二連三、此起彼伏的爆炸,心裡倒是有些佩服起文璇。
她是當年特種部隊裡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後還是站在道義兩難的路口,選擇了自毀。
盛世的聲音有些清冷,淡淡地說道:“她用自己的消亡,換毒梟懸崖勒馬,與對錯無關。”
沒想到盛世會說住這樣的話,黑曜整個人瞬間愣住。
他不禁有些想,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能讓文璇瘋狂到不計後果,讓鐵牆銅壁的毒梟有了軟肋,更讓冷漠無情的盛世多了幾許柔情。
這些交織在生命裡的悖論,讓整個世界變得奇異紛呈。
蓮城外面漆黑的夜,揚起了今年冬天對大的一場暴風雪。
我們極力想封存秘密,卻怕極了光照日曬。
有些東西,你掩埋得越深,最後原形畢露時,纔會將衝突撩得更深。
昨夜的醉酒,讓顧南溪好好的睡了一晚。
夜裡時,她反反覆覆地做着夢,夢到小時候,那些關於父母的溫情記憶,隨着時間的綿延,又夢到關於盛世的溫暖擁抱,甚至連鼻腔裡都能清晰的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菸草的味道。
她是被驚醒的,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身邊空空如也,她已不知何時被送回了半島別墅。
最近的夢,似乎越來越奇怪,越來越容易夢到盛世。
對於顧南溪來說,這些無端的又增加了自己的苦惱煩躁。
只是向來沒心沒肺的她,在煩躁幾分鐘後,便被很多的事填滿了更加空曠的心。
今日是“月光半島”首席位的評選,對於顧南溪來說,也是進軍夢想的必經之路。
她早早的洗涮完,拿着早已備好的資料,很快便到了言氏集團的底樓。
上班時刻,大家紛紛打卡、進電梯。
顧南溪剛擡腿準備踏進電梯時,甚至卻被猛力地往一邊退去。
強大的氣場與裝甲,讓脆弱的顧南溪直往強上中去,眼見着就要撞到冰冷的牆面時,歐陽婷婷再次使出她關鍵時刻柔軟靈敏的身段,充當了一次活生生的人肉墊子。
摔入這攤肉球裡,顧南溪得以倖免,並未被磕碰到。
顧南溪瞪了眼歐陽婷婷,咬牙切齒地吼道:“歐陽婷婷,在這樣被你撞下去,我肯定活不過五十歲!”
歐陽婷婷睨了她一眼,很不屑地說道:“你現在就祈禱你自己能順利奔三就不錯了,其他的,想多了而是白想!”
每天這樣被打擊,顧南溪已經是習慣,並不想理會她,只是撩了撩滑到肩膀的衣服,擡腳往電梯門走去。
歐陽婷婷見狀,立刻擡手將她拉住,語氣着急地說道:“顧南溪,你別過去,不要過去!”
顧南溪扭頭,看了看歐陽婷婷,疑惑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隨後又聯想到她最近的過激行爲,立刻上下打量着她,皺了皺眉,語氣戲謔着說道““不會是發現自己又長胖了幾斤吧!?這次又要怎麼鬧?我可不願意再當你的人肉火把了!”
歐陽婷婷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滿臉的憤怒,衝着她大吼道:“還能不能正經地和我聊天了!”
“和你正經聊天?”顧南溪看了她一眼,眼神更是怪異誇張,好像在說:“等你變成正經人,話題自然就正經了!“
歐陽婷婷用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張,語氣帶着些怒意,反擊道:“你這沒心沒肺、舌燦蓮花的女人,說話還賊很啊!”
顧南溪擡了擡眼,看着她戲謔地說道:“再賊能賊過你!?”
歐陽婷婷鼓着腮幫子,面色憤憤地說道:“你已經重創了一個胖子幼小的心靈,居然還企圖補上一刀!簡直就是天下最毒的女人!”
顧南溪笑了笑,立刻開口說道:“沒有我,怎麼能襯托出你這朵白蓮花的純潔無暇呢!?”
歐陽婷婷一聽心裡不快,黑着臉,擼起袖子揚言要揍她,“嘿!南溪,你怎麼拐着彎地罵人呢!”
顧南溪見她生氣,立刻用手拍了拍她,笑着安撫道:“夠了!夠了!我知錯,求放過啊!”
歐陽婷婷甩開她的手,佯裝很生氣的樣子,打算不理睬她。
顧南溪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試探着說道:“不理我的話,我就先走了喲!”
說着,擡起腳就準備往電梯的方向走,結果剛擡起腳,又被歐陽婷婷猛地拉住。
只聽見她一聲震吼,“你別上去!”
顧南溪偏着頭,擡眼無力地看着她,語氣更是頹喪地說道:“好婷婷,我們不鬧了好不好!該上班了,小心被陸總知道又找你麻煩啊!”
歐陽婷婷纔不放手,反倒是將她的手腕扣得更緊,頓了頓,纔開口說道:“南溪,你別上去了!”
顧南溪很是無奈,甩了甩她的手,小聲地說道:“別鬧了!等我把比賽弄完,陪你隨便怎麼瘋都可以,只是現在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啊!?”
歐陽婷婷瞪了她一眼,隨後惱怒地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後知後覺,整個言氏上下都知道,今天“月光半島”首席位的評比已經被取消了!”
“你說什麼?!”顧南溪頓住,有些激動地說道:“這回事爲什麼!?爲什麼要取消!?”
歐陽婷婷看了看顧南溪,發現她臉上並未有半絲的假裝,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都鬧上國際新聞了你真不知道!?”
“國際新聞!?”顧南溪皺了皺眉,整個人更懵住了,看着她,“不就是個比賽,不用這麼聲勢浩大吧!?難道是言氏集團宣傳的手段!?”
歐陽婷婷的嘴角抽了抽,無奈地看着他,隨後說道:“你覺得用維乙安被綁架的事情做宣傳,言氏集團是有多缺心眼纔會這麼做啊!?”
“什麼!?維乙安被綁架!?”顧南溪被嚇了一跳,睜大着眼睛看着她,怒道:“歐陽婷婷,這是能隨隨便便拿來開玩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