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也不和她貧嘴,開口說道:“行了,姐也不給你添堵了!先處理好現在這些麻煩事再說,冷訣那裡,我公事公辦,絕對不給你添堵。”
想着這重重疊疊的煩躁事,顧南溪卻徒生起些許無奈。
既然已走到如今這一步,她也不過多的矯情,喝口咖啡,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電話倒是響了起來,顧南溪看着屏幕上不斷閃爍的名字,蹙了蹙眉,剛接聽,那頭便傳來他一貫嚴肅的聲音,不溫不火,“在哪裡!?”
她的聲音倒是很平靜,淡淡地回道:“喝咖啡!”
電話那頭,盛世的聲音變得有些着急,“和誰!?”
顧南溪皺了皺眉,感覺自己的行蹤被人監控了似的,於是不賴煩地說道:“西顧。”
電話那頭,盛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柔和起來,開口,淡淡地說道:“回來吧,陪我吃飯。”
顧南溪看了看陸西顧,見她做了個隨意的手勢,於是立刻答應下來,說道:“好!”
盛世的這些話,突然變得像聖旨,讓顧南溪不得不遵從。
她一臉愧疚的向陸西顧道了歉,並保證往後爲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次。
沒想到來接自己的人,居然是黑曜。
如果非要抹去在丁洲車禍現場偶然瞥見的一次,他們之間,似乎已有個把月沒有見過面了。
黑曜依舊像以前那般熱絡,但因爲顧南溪的身份,他卻還是禮貌本分了許多。
顧南溪坐在後,目光黑漆漆地盯着對方的後腦勺,似乎想將他看穿。
良久之後,她靠着椅背,神色怏然地閉上了眼睛。
她覺得有些累,或者可以說是不想面對。
將自己送進這個迷霧森林,無疑是送羊入虎口。
她如今又再度住進了半島別墅,所有的東西迴歸原位,就在嗤笑她的種種掙扎。
大多時候,他仍舊忙於拓展商業版圖,態度強硬且做法蠻狠。但,即便亦如往故的他,卻還是表露出一絲半點的變化——比如,他看她的眼神,說話的態度,甚至變得格外的黏人。
就像此時,他一個電話打來,卻不過讓她陪他吃一頓飯。
午餐,依舊是鍾媽從別墅裡帶過來的。
補品湯水,葷素搭配,倒是營養均衡。
盛世坐在長沙發裡,陽光從側面的落地窗照了進來,卻是讓他變得更加的雍容華貴。
見着顧南溪進來,眉眼裡竟是笑,丟開手邊的文件就迎了過去,開口說道:“不吃飯就喝咖啡,不怕胃痛了!?”
顧南溪將手中的包放在沙發上,看着桌面上的午餐,漫不經心地說道:“嗯,就喝了一點點。”
盛世卻在此時坐在她面前,聲音淡淡地問道:“你這麼貪嘴,會只喝一點點?!”
生怕她不相信,顧南溪立刻盯着他,表情嚴肅地說道:“真的……”
盛世卻在這時湊了過來,盯着她,嗓音變得低沉,開口說道:“我要鑑定看看。”
“嗯?!……”顧南溪並未理解過來,一臉的無辜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吻給攔截,她有些緊張,顫巍巍的眼睫毛微微地跳動,胸腔裡被嚇得小鹿亂撞,“唔……”
下一秒,盛世卻突然放開她,就貼着她的脣,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低啞着嗓音,開口說道:“嗯,咖啡味很淡。”
他笑了笑,近在遲尺,擡手,渾厚的手掌撫了撫她的頭髮,小聲地說道:“你很乖!”
一整天,顧南溪都在被影響。
腦中不斷回想起中午的那個吻,細細密密,溼潤軟糯,卻又有些冰冰的涼,她的臉“倏”地就紅了。
真是,令人太難爲情了。
她抱着一疊的設計稿,低着頭,滿臉緋色。
面前突然出現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在堆滿雪花的地上顯得有些醒目。
顧南溪下意識地擡起頭,清澈的眸光裡落進一抹俏麗的身影。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西方女子,五官深邃立體,模樣俏麗,眼珠更是如海水般湛藍清澈。她朝顧南溪禮貌地笑了笑,顯得極良好的驕陽,滿嘴流利的美式英語,開口問了路。
顧南溪是路癡,但這位氣質美女問的地方,她正好知道,於是便好心的開始指起了路。
她的發音沒問題,解釋得也較清晰,但對於異國他鄉的美國女子來說,依舊那麼的複雜不可理解。
她的表情有些着急,更是無辜,怏怏地請求能不能帶她過去。
顧南溪看了看手錶,見時間還早,也沒有多想,便答應與她同行。
兩人相談甚歡,她也是好心,開始給對方介紹蓮城名勝古蹟,美食娛樂。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目的地,那名美國女子卻是熱絡,爲表示對顧南溪的感謝,非得要請她喝杯熱茶。
顧南溪禮貌的回絕,卻被她拖拖拉拉的給拽了進去。
顧南溪皺了皺眉,對她過激的表現略微的不適,卻不知該如何拒絕。
被拖拖拽拽的往前跑,顧南溪一臉迷糊的被拽進了旁邊的包廂。
就在顧南溪愣神的關口,那名漂亮的美國女子卻突然消失,伴隨着房門被“砰”地一聲給死死地鎖住。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暗叫不妙,轉身,抓着門鎖就開始使勁,企圖將門打開。
包廂的光很暗,落地的窗簾被拉得死死的,不透過半點的光。
那盞昏黃的檯燈倏然點亮,暗暗的將整個房間照亮。
顧南溪皺了皺眉,轉身,滿眼戒備的看過去。
心臟,倏然收緊。
她直感到心口一陣,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那盞昏黃的光芒落在對方身上,隱隱的將輪廓給顯露出來。
“Declan!”
顧南溪的背抵着門,胸口起伏不定,盯着對方,眼睛裡的恐懼不言而喻。
Delcan坐在沙發裡,擡手,端起咖啡,極其優雅地品了品,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裡有明顯的探究之意,像是狩獵的獵豹,緊緊地盯着她,在她身上來回打着轉,不寒而慄。
顧南溪被嚇得心臟抽搐,更是抓了狂,拽着門鎖,瘋狂的用力,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她的慌張倒是如了Delcan的意,連笑容都變得詭異滲人。
他面露微笑,半眯着深邃莫測的眼睛,如同久別重逢的朋友,起身站了起來,邁開腿,聲音陰沉鬼魅地說道:“顧南溪,好久不見!”
他的語氣輕佻又邪魅,伺機而動,等候她自投羅網。
顧南溪的目光緊張地盯着他,往後挪了挪步,卻不想被身後的房門給攔了去路。
窮途末路,退無可退,她幾乎是萬念俱灰。
Delcan被她臉上緊張的表情所取悅,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他帶着欣賞的目光落在顧南溪身上,毫不掩飾的盯着她。
顧南溪咬着脣,背抵着牆,一點點的往旁邊推。
Delcan笑了笑,拿着雪茄狠狠地抽了口煙,徐徐地吐了出來。
整個房間內,繚繞着濃濃的白煙,嗆得顧南溪忍不住直咳嗽起來。
Delcan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見過丁洲!”
顧南溪的心一凜,臉色微變,“你怎麼會知道!?”
Delcan卻並不回答她,彷彿是在享受她此刻的驚疑,又彷彿是在打量她的外貌,頓了頓,這才沉聲說道:“在月光半島開發之前,丁洲是南山最得意的門生。不過師徒二人,下場似乎都不是太好。”
說道這裡,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似乎有些惋惜,但卻有一些幸災樂禍。
顧南溪的眼神含着憤怒,怔怔地盯着Delcan,眼眸收緊,咬着牙,像了被惹怒的小獸,隨時準備衝上去撕了他。
Delcan笑了笑,語氣譏諷地說道:“你猜要是南山知道你和盛世在一起,會不會死不瞑目?!”
顧南溪皺了皺眉,憋着內心不爽,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看來,魚上鉤了!
Delcan的嘴角向上挑了挑,轉身,背對着她,說道:“在此之前,我們談一個合作吧!?”
顧南溪皺了皺眉,一臉的緊張戒備,咬着牙,開口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Delcan背對着她,嘴角挑起一抹殘冷的笑,開口說道:“除非你不想證明南山的清白。”
顧南溪皺了皺眉,緊張地看着他,嗓音含着些沙啞,,問道:“你那裡有什麼證據!?”
Delcan笑了笑,轉身,眼神含着些戲謔,衝着她挑了挑眉,開口問道:“所以,這個合作是默認了!?”
顧南溪黑着臉,一臉的不爽,直截了當地說道:“廢話不要多說,進入正題!”
Delcan拿起桌上的資料,轉身,將資料遞給她,開口說道:“你是聰明人,看了自然就懂了。”
顧南溪將信將疑,結果那疊資料,默默地翻看了起來。
資料的時間是五年前,關於月光半島的異主資金動向。
參與這次奪標的人員有很多,除去維家和言氏集團,還有業界的幾大泰斗。
看來,很多人都想得到月光半島。
但最後成交的數額,卻是言氏集團略勝一籌。
成交的價額與維家的相差不遠,這裡似乎隱藏着些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顧南溪皺了皺眉,表情沉重地問道:“這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