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就好似平地驚雷炸起,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的時間呆愣,哥舒霄臉上還是維持着鎮定,步嶼今日前來,定然是受了哥舒九的命令,原本她以爲自己足夠了解哥舒九,可是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到她會拿這件事出來說,而不是自己害了她。
周遭的御林軍也都呆愣了一下,停下了動作,哥舒霄冷斥:“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此人滿口胡言,竟敢以下犯上,污衊本皇,簡直是罪不可赦,現在你們就將他就地懲罰,本皇決定了,今日不用畜生的血去祭天,就拿他的血,神明今年一定會好好保護我們棲霞的百姓。”
“女皇這麼急着要我死,是不是心虛了欲蓋彌彰呢?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只會讓百姓對你起疑,誰也不想要這樣的人做女皇吧。”步嶼故意用了激將法。
哪怕她知道此刻步嶼就是爲了刺激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已經錯失殺他最好的機會,這時候一旦動手,便真的是應了他的話,讓百姓都覺得是自己縱情聲色。
“步嶼,好,既然你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麼本皇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可有證據證明方纔說的話?若是沒有證據,那麼今日本皇就將你當做祭品拿來祭天。”哥舒霄很快便恢復了理智,這些日子她的性子暴躁,的確是傷了衆人,不過至於昨夜同春熙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清楚,所以她斷定了那人是拿不出證據的。
步嶼從包圍圈中走出,“多謝陛下開恩,證據的話,不是就在你身旁麼?”突然他身影一閃,抓住了春熙的手指。
“放開他!”哥舒霄眸光暗藏殺機,儘管只和春熙相處了一天的時間,但是她已經在心中做了決定,今日過後,她必定會封春熙爲妃,甚至是……爲後。
現在看到春熙被步嶼拽在手中,他的力道不小,春熙白皙的手腕之上染上了一層紅色的印記,步嶼攬着春熙退到了離女皇幾米開外的地方。
“陛下不是想要證據麼,那麼現在我就給大家看看,他的身上便是證據。”說罷大手一拉,順勢將春熙的腰帶拉下,人羣中大多都是女子,看到春熙這個模樣,頓時都嚥了嚥唾沫。
在棲霞男子的身子是和在其它地方女子一般珍貴的,絕不會輕易暴露於人前,哥舒霄頓時大怒,“攔住他,攔住他。”
這一刻,連她都分不清楚是害怕事情暴露才這麼慌亂還是她害怕那個人身子一旦暴露於人前,對棲霞的男子而言,便是被剝去了尊嚴。
古往今來因爲尊嚴盡失而自盡的男子不再少數,所以她無論如何要阻止那人的動作,在下令的同時,她也同時施展了輕功朝着步嶼的地方而去。
她絕不會讓旁人看到春熙身上的一寸肌膚。
然而她仍舊是晚了一步,步嶼拉開了春熙的衣衫,每個人都看到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竟然是斑痕點點,這樣曖昧的痕跡只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什麼所爲,但同時也彰顯了這一場情事是有多麼激烈。
上面的痕跡從顏色看便可以知道是昨夜留下的,春熙掙扎出了步嶼的禁錮,他拉好衣衫,在哥舒霄面前跪下恭敬道:“陛下恕罪,昨夜奴婢犯了這樣的事情,還請陛下處於刑法。”
他的聲音不卑不抗,但同時話外之音則是將他的身份和哥舒霄撇開,他想要將此事一力承擔,哥舒霄的身子好似石像一般僵硬在了當場。
昨夜兩人相擁而眠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之中,在情深之時,她曾伏在他的胸口問道:“在你來之前,本皇殺了很多貼身侍婢,每個人都怕本皇,難道你不怕?”
黑夜之中,男子的眼眸很清涼的看着她,“陛下又不是洪水猛獸,陛下也是人,那麼又有什麼可怕?”
步嶼在他身邊站定,“春熙,昨晚是不是陛下強求你留下的,還對你做了不軌之事?”他的話好似誘導一般,只要他承認,天下所有人都會將所有的髒水潑到女皇身上。
女皇也定定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春熙緩緩擡起頭來,“昨夜奴婢的確犯了戒,做出了不潔之事,只不過同女皇陛下一點干係都沒有,奴婢長得這麼平常,陛下又怎麼可能青睞於奴婢,同奴婢顛鸞倒鳳的乃是宮中的侍女,步大人真是想象力豐富,將我同女皇陛下牽扯到一起,還一夜的時光,宮中的人都知道女皇陛下就算是喚人服侍,也從來都是完事便遣人離開,又何曾聽到過陛下和誰過夜了?奴婢自知在這樣的時候做出如此不潔之事,實在是觸動了天神之怒,所以甘願一死。”
他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傳來,人們看到這個穿着宮裝的男子,臉上的確是很平常,大家都知道宮中女皇身邊伺候的都是貌美的少年,若是他的話,的確不太可能,從姿色上看不可能,從年齡上看更不可能。
“殺了他,殺了他,用他的血去祭奠天神。”人羣之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所有人羣起而攻之,原本祭奠天神之事就是棲霞最莊嚴肅穆的事情,所有的百姓都信仰着是有天神庇佑了棲霞這麼多年,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這三天之中也是潔身自好,絕不會犯忌。
這個男子竟然無視天神的威嚴,還在祭天的頭一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天理難容,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殺父仇人的模樣。
步嶼眉頭輕皺,他分明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女皇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指着女皇,可是這會兒他怎會偏袒女皇?
“春熙,你可想好了,你這個說法所承擔的後果是什麼?”
“步大人有心了,奴婢很清楚奴婢在說什麼,此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自知天理難容,願一死以謝天下,陛下,快下令吧。”他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哥舒霄,那目光之中竟然有些請求的意味。
哥舒霄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他是在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