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十顆星球了!”
巡洋艦艦橋專‘門’爲綠皮的體型而設計的座椅上,歐克族的領導者,神秘而殘暴的羅森嘴裡表達出了他人類近日行事的不滿。
“我們很感謝您的幫助,閣下。”羅森的面前,一名人類特使說着公式化的句子,“但請理解我們,對於您的要求,因爲目前我們正在和索克族聯合清理臨近星域的蟲族,各方面的調集導致人力資源得不到有效的補充,因此可能會稍稍遲緩一些。”
“我只用了一個月。”羅森面無表情的說,如果光是從表情來上判斷的話,人類或者是索克人都無法認清綠皮到底是什麼狀態。“而蟲族用了一年多。你也該理解一下我們,歐克族在其中的效率代表着什麼。”
確實,毀滅蟲族十顆星球只‘花’費了一個月時間,然而,當初蟲族攻擊人類,前後毀滅六顆星球,‘花’費了十幾個月。二者相比,如今綠皮的效率是蟲族的十倍以上。這個數字不能被任何人忽略。
“聯合部隊都明白閣下您的急切,但因爲您的效率大大出乎預料,因此這條要求並不容易實現。十艘第五代的驅逐艦,恐怕就算是目前征戰的帝國艦隊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數量。我們正在竭力爲您趕製當中……”
“夠了!當初是你我互相約定,布萊爾也答應過,一顆星球換一艘先進驅逐艦!”羅森擺擺手,臉上的表情終於讓人類特使看出他的不耐煩來。
“閣下,我們一直承認這點,並且全體非常感謝您做出的貢獻,但製造週期的問題,就算是再急迫,恐怕也無法一步達成呀。”人類特使面‘露’愁容,可憐兮兮。不管他內心如何想,但表面功夫十分到位。
羅森詭異的目光停留在特使身上。他大馬關刀的坐着,一言不發。當面臨這種場面時,特使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閣下,帝國政fǔ也知道這麼做有些不近人情。而我們也有另外的提議:新式戰艦無法一下子全部拿出來,我們到可以折換爲另一種對雙方都更合適的辦法——把部分生產新戰艦的計劃停下來,轉而提供給您另一批次的巡洋艦如何?”
“什麼規格的?”羅森擡頭問他。
“羅摩弗德級巡洋艦,人類服役數量最多的一款火力巡洋艦。無論是在對曾經的聯邦還是在前端時間與索克族的爭端中,都取得了耀眼無比的成績,而且在規格和防護能力上來說,它都是非常強大的一款戰艦。”
特使滔滔不絕的介紹着,很顯然,從他流利的話語,條理清晰的內容,以及並不慌‘亂’的神情中,都證明人類此次是早有準備。他們並不打算把第五代的驅逐艦‘交’付給可能殺傷力巨大的歐克族身上。
“我能得到對少?”
但奇怪的是,羅森明明對這些戰艦型號熟悉無比,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專業人士該有的語氣,而是像一名半知半懂的初學者一樣,對戰艦強弱的瞭解很大程度上是根據它的戰績以及各方面數據的吹捧。
“如果把驅逐艦的數量減至半數的話,我們的製造廠就能夠把工作重心轉移,能夠提供給您六艘羅摩弗德級巡洋艦,並且在半個月內‘交’貨。”
“你們很有信心能夠辦到?”羅森挑釁的問。
“我們能夠保證,因爲帝國極其需要這類巡洋艦,而且生產的經驗非常豐富,各地都有廠家在趕製中,帝國每一支艦隊都對這類身軀龐大,運載能力強,續航能力出衆的戰艦寄託喜愛的情感。”
“如果我全部換成巡洋艦呢?”羅森接着問。
特使詫異神‘色’一閃而過,隨後,他面‘色’正常的點頭答應下來,“這也沒問題,閣下,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批貨‘交’付給你們,並且在某個‘操’作習慣上按照歐克族所熟悉的來做。”
“好吧!儘快吧!”羅森擺擺手,“替我問候你們的元首閣下,等到戰艦‘交’付完畢後,我們會立即進行下一場星際探測。”
沒等特使發話,一名綠皮手下立即關閉了通訊。
羅森又沉默下來,他一言不發的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在座椅上。他望着外面的世界,舷窗外的星空依舊一成不變的閃爍着。星空總是引人入勝,這周圍都是充滿魅力的世界,但更深處,卻帶着一股無法發泄的無奈。
這些都不可能是他的。
無論是索克族還是人類,他們只是熱衷於毀滅最令他們寢食難安的對手——蟲族,而不會繼續助長歐克族這羣與蟲族非常相似的物種。他雖然長期旅居太空,但並不是說他完全與世隔絕,不知道世界風雲變化。
人類不可能真心對待歐克族——這是勿容置疑的,從當初合作的第一天羅森就清楚。人類,或者是人類的領導者布萊爾都是一羣狡詐的生物。別看表面上索克族和人類的軍事合作如何如何和睦,但除去軍事上的和睦,暗地裡,雙方在互相‘交’流的過程中一直留着一手,都想在‘花’費最小代價的情況下得到對方更多的東西。
而且,在社會上,索克族和人類的敵對情緒並不是因爲軍事的聯合而完全消失,由於文化背景的巨大差異,索克人認爲人類是咋種,而人類也認定索克族是雜‘交’生物,這兩種充滿火‘藥’味的論調幾乎在兩族接觸的那一刻就徹底成型。
蟲族的存在讓他們得以拋棄這些無來由的種族偏見,聯合起來。但歐克族呢?它們充其量只是一羣活體雷達——能夠準確在茫茫宇宙中發現蟲族存在的有效工具,甚至也只是代替人類領導者實施一些他不願意擺在明面上計劃的“傭兵”。
羅森覺得最近歐克族的生活就是如此。最初,它們與布萊爾合作的最大因素就是防止在人類對付蟲族這種天敵的同時不必遭受後背攻擊;現在,歐克族的能力顯‘露’後,又被用於征討蟲族的旅途中。
這本該是對等的‘交’易!歐克族也在一個月內找到了十顆蟲族佔領的星球,人類和索克族成功了,皆大歡喜,但在他們要求人類兌現承諾時,人類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開空頭支票,讓它們找不到任何一點反駁的地方。
羅森出身曾經的聯邦第三艦隊,他很清楚人類各種戰艦的優缺點。
十艘第五代驅逐艦看起來並不能夠與十二艘巡洋艦相比,但事實卻不是如此,十艘驅逐艦凝聚着人類最先進,也是最複雜的工業技術;而羅摩弗德級巡洋艦,雖然在塊頭上龐大無比,但卻只是一種服役多年,即將退役的過老產品。
很明顯,人類無論如何,都不想把先進的驅逐艦‘交’給歐克族。羅森明白他們的顧慮以及人類的擔憂,甚至,聯合議會已經在審閱着國防部遞‘交’的關於防禦歐克族‘混’‘亂’的各種方案,未雨綢繆,把危機杜絕在萌芽之中。
歐克族是人類不得不防的,那就絕對不能夠讓這羣有可能在未來變爲與蟲族一樣危險的生物掌握着強大的武器。
這個‘交’易已經開始偏離羅森最初預想的軌道。他清楚‘交’易的雙方中,歐克族必須要吃一些虧,畢竟人類各方面都擁有着它們無法相比的優勢,一羣‘浪’‘蕩’無居所的種族也不可能與根基深厚,就算在蟲族戰爭中遭受嚴重損失也無法徹底摧毀的人類互相對抗——它們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羅森恨透了這些勾心鬥角,人類和索克族如此,人類和歐克族亦是如此,包括神秘的索克族也肯定不把它們當回事兒……就算現在想要甩手離開,一句老子不幹了也恐怕也不會有人允許它們的退出。
這場遊戲始終是蟲族、索克族和人類三方主導的。
……
可能因爲綠皮的情緒問題,讓人類意識到他們在對這羣看似野蠻落後的傢伙身上所下的功夫不夠多。也難怪,最近人類的主要心思都‘花’費在和索克族進行各種各樣軟硬的‘交’鋒上,不免冷落了其中的功臣。
這個問題被再一次提到元首布萊爾面前,經過一次短暫的會議,人類終於決定提供給歐克族十二艘巡洋艦作爲發現蟲族星球的“酬勞”,但其中也有人提議沒必要這麼認真,可以把欠款拖延一下,否則當它們發現蟲族一百顆星球,人類豈不是要付出一百艘戰艦的代價?
那數量可是堪比兩支加強艦隊的存在!
讓歐克族擁有太空武器已經是他們在最大限度上的容忍,如果還因此形成規模的話,這個後果恐怕就會像蟲族的肆虐一樣不可控制。事實無不在證明,歐克族裡面有能夠‘操’控戰艦進行攻擊,防禦的傢伙。
人類不怕它們能夠做出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比如攻佔太空港,奪取星球之類,但憤怒的反咬一口卻也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
布萊爾很慎重的對待這個問題。
因此,在派送給歐克族的十二艘戰艦上,某些地方經過了細微的整改——火控雷達的型號換成了與之相似,但能力卻減弱不少的型號,武器的‘操’控系統版本進行某些無用的升級,近防武器進行型號替換等等。
威力無疑都被無聲息的減弱了一些。
最後,人類在某些華而不實的方面進行大範圍的整改,擴大了艦橋的觀景舷窗,裝上‘色’彩‘豔’麗的燈光,增加了單獨寬敞的浴室,安裝了柔軟舒適的‘牀’鋪,在冰冷的甲板上鋪設昂貴的地毯……人類把這些貼上安全舒適標籤的“嶄新戰艦”在指定區域送給了旅居太空的流‘浪’歐克族。
他們自以爲是的覺得綠皮會對這華麗的佈置心滿意足,載歌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