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到惑心蝶身上,蟲溪御使惑心蝶向西面飛去。
剛飛出三百來米距離,蟲溪猛然看向了下方一處山澗的怪石縫隙裡。
“去而復返,有意思。”
控制惑心蝶降落至怪石縫隙上頭,目視着縮在縫隙的人影,蟲溪開口道。
“你在躲我嗎?”
蜷縮的身影忽聞人聲,如受驚的兔子般跳起來扒在石頭上擡起了頭。
清麗蒼白的面頰稍顯狼狽,卻遮掩不住她的俊麗容顏,眼中那無盡的恐懼與驚駭令人心生憐憫。
“石,石,你……”
席清緊張過度,話都說不利索了。
“見到我很奇怪嗎?”
“我,我……”
看着要哭出來的她,蟲溪從惑心蝶跳下,落到了席清面前。
“我不會殺你。”
這一句話就似那九天神藥,一下治癒了席清的精神創傷。
“真,真的?”
蟲溪點頭道。
“不過我要問你點事情。”
心神穩定,席清趕忙回答。
“你問,只要我知道,我都說。”
點點頭,蟲溪開口道。
“說說你們三山十二寨。”
席清愣了一下,怪異的看了蟲溪一眼。
這種打聽打聽就能知道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
“快說。”
席清一驚,趕忙說了起來。
“三山十二寨,顧名思義就是以三個山名與十二個寨名共同組成的十五個綠林實力集合體。
三山指蟬鳴山,玉柱山和我的霧蒙山,寨主是莊圖、齊鳴和我;十二寨指嘯風寨、鷹棲寨、荒石寨、血煞寨、飛鳳寨、火雲寨、驚雁寨、元寶寨、十方寨、毒龍寨、濟水寨以及雙龍寨十二個勢力,寨主分別是羅志、錢霸、杜三、屠坤、鳳嬌嬌、李巳、徐雪、趙一龍、趙啓、周富、趙富貴、汪海龍。
我們十五個綠林實力散佈在西陵郡各個區域,每一家震懾着周圍數百里地界,界內大小山寨都以我們爲尊,外界就將我們統稱爲三山十二寨。“
聽到這裡,蟲溪有些疑惑。
如果單單是十五個大型綠林勢力的統稱,各山寨行事不可能像是一家人一般親密。
”只是統稱?我看你們關係很密切,像是一個勢力的樣子。“
知道蟲溪有疑,席清解釋道。
“我們三山十二寨得名不光是因爲本身寨子實力強勁,更重要的原因是四十多年前我們的立寨當家其實都是當時西陵郡內一股義軍的潰軍。”
“嗯?”蟲溪有些詫異。
“四十年前,西陵郡地龍翻身,加上久旱無雨,蟲獸暴動,致使整個郡內顆粒無收,餓殍遍野,飢餓與對蟲獸的恐懼滋生出了很多流民組織,我們的立寨當家都是紅巾軍中的一員。
那時候耀陽國國力強盛,在義軍勢起之時,北方帝國調大軍南下,各路義軍一衝便散,潰不成軍。
爲了活命,逃散的立寨當家們各帶一些人手聚嘯山林,形成了現在這樣的格局。
我們同出一源,四十年來,山寨頭領有過替換,但至此還保持着相互間互幫互助的關係,內部聯繫還算緊密,所以十五個勢力說成一個勢力也沒錯。”
她一解釋,蟲溪明白了。
弄清楚三山十二寨的情況,蟲溪又問道。
“你們發起會盟到底有什麼目的?”
席清想都沒想的回道。
“發起會盟是爲了維持西陵郡內部穩定,同樣也有威懾大小山寨誠服我們的作用,至於每年一次的進攻世家豪強,一方面是爲了展露西陵綠林勢力的力量,讓這裡的敵人不敢輕易招惹,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削弱世家豪強的力量,限制他們的擴張與發展。”
聽她之言,三山十二寨還真像是在爲西陵郡綠林勢力謀福祉,不過蟲溪覺得並不是這麼簡單。
眼珠一轉,蟲溪挪揄道:“那你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席清啞口無言。
她能當上一個山寨的當家,智力並不差。
今夜的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以三山十二寨對西陵郡綠林勢力的控制力度,不可能讓敵人滲透到這種程度,唯一能解釋的只有他們內部本身出了問題,而今天的變故,也許就是背叛者清理他們的陰謀。
見席清不答,蟲溪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告訴我,往年會盟的傷亡情況,是不是也有會盟山寨所有人盡數死亡的事情?”
聽到這個問題,席清身軀一顫,記憶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
雖然成爲霧蒙山大當家不過三年,但她連續三年都參加了會盟。
會盟事情她只知道兩次具體內容,不過已經足夠了。
以前她並未關注會盟山寨的損失情況,畢竟去攻打實力強勁的世家豪族,哪有不存在傷亡的。
可現在想來,其中的問題大了去了。
每年總會有那麼五六個會盟山寨的所有人俱皆陣亡,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已不容易,連續兩年如此,確實存在問題。
她不負責善後工作,對這一異常沒有關注那情有可原,但那些負責善後的人呢?難道他們看不出其中的異常?
絕無可能!
作爲一個三山十二寨的成員,她驟然發現自己竟對所處的勢力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她面露驚惶之色。
“怎麼了?”
席清擡起頭,咬牙切齒的道。
“每年都有!”
蟲溪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猜對了,這次事件的背後主使確實是三山十二寨,而與世家豪強有聯繫的,也是他們。
“一方面扶持各個山寨,一方面又謀劃着清除掉各山寨的頭領,你覺得是爲什麼?”
蟲溪試探着問席清。
“我,我不知道。”
“謀圖寶物?“
席清搖頭。
“窮山惡水的小寨子有何寶物?“
“排除異己?”
席清又搖頭。
現在他幾乎無事可做,何不去探查一番,看看對方到底在搞什麼?而且這次事情他也是對方的目標之一,圍殺之仇,豈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