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幾乎被汗液浸溼,無數次想要讓霧蝕停下,可最終蟲溪還是強忍痛楚堅持了下來。
一條手臂全數被吃空,從手腕處到肩膀上變成了皮膜包裹神經血管附着於骨頭上的模樣,百餘隻霧蝕分裂出了滿值的丐中丐版分裂體。
驅動霧蝕羣從驟縮成枯木一樣的手臂中破皮而出,蟲溪指揮它們衝到下方的陣法之中。
引導着霧蝕分離至下方陣符刻紋最爲細微的地方隱於刻痕難以察覺的地方啃噬陣紋。
陣法的陣紋容錯率極低,只有有一絲的錯誤,整個陣法都會在運行之中出岔子。
爲了最大限度的增加這個陣法的修復排查的時間,蟲溪刻意選擇了陣圖上不起眼的地方,讓霧蝕從側面咬出牛毛小洞,將本不連通的陣紋鏈接在一起。
無數的霧蝕接力行動,一個又一個的陣紋刻痕被故意鏈接,範圍迅速擴散,約莫一個多時辰,好動手的地方都被蟲溪動過了手腳。
破壞掉陣法,蟲溪讓霧蝕將破壞陣法的所有痕跡清理一空,又讓那些新生的分裂體散開分佈到周圍自然死亡,完全體重新躲進身體裡。
不是他不想用自己血肉養出的分裂體爲己用,實在是丐中丐版的分裂體得到的地炁與血食太少,別說殺人了,稍微強一些的地炁都能將它們震死。
留下它們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會因爲它們極差的隱匿能力讓進來的人發現它們的存在,引起敵人的注意。
陣法被破壞,痕跡已清理,蟲溪知道自己想要脫逃,只有尋到機會才行,他調整好心態,默默等待起來。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死寂的洞窟裡響起細微的腳步聲。
“來了!”
擡頭看向進入洞窟的入口處,兩息之後一個身着紫色錦衣的輕佻華服青年帶着兩個全身包裹在鋼鐵鎧甲中的衛士出現在了那裡。
“打開。”
一個衛士上前催動地炁,通道口處的符紋上流光閃動,隔絕洞窟的光幕像旋渦般往中間一收,化爲一點亮光一閃消失。
光幕消散,華服青年一邊走一邊左右搖晃着腦袋,兩隻眼睛在蟲溪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的走到蟲溪前面一截。
“嘖嘖嘖,還真是個少年天才。”
說完這話,他好奇問道。
“不過是個你也沒有三頭六臂啊,還是說你膽子上長毛了?”
蟲溪默默看着他沒有作聲。
沒有得到迴應,華服青年猛的一拍手。
“嗨,你看我,人的膽子上怎麼可能長毛。”
說着他擡頭看向蟲溪。
“那是什麼讓你膽敢破壞我父的計劃的?讓我來猜一猜。”
“唔,話本上常說,少年英雄出深山,一鳴驚人莫等閒,看來你是想做個英雄。來說說,做英雄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超爽?”
蟲溪不答,華服青年哂笑,“唔,做英雄肯定是比較爽的。不過你好像沒學到話本中的英雄的幾分本事。不,不對,話本上的是英雄,你是想做英雄的人,原來問題出在你身上。”
說到這他譏誚道:“你看人家那些話本里的英雄,遇到我們這種反派被俘,很快就有無數的前輩長者,義氣兄弟拼命援救,然後絕地反擊,成就不世之功。再看看你!”
“嘖嘖,被俘超過三天了,救你的人完全沒有一點動靜,你這英雄做得可真失敗,害得勞資白白派遣上千人日夜等待卻空等一場。”
“英雄做到你這個份上,也真是一種悲哀。”青年搖了搖頭,“你說你到底圖個什麼?”
眼看他還要繼續說這些無意義的話,蟲溪感覺很是厭煩。
“你比比叨叨半天就是來說這些的?”
聽到蟲溪開口,青年一怔,隨後輕笑起來。
“嚯,說話了,我還以爲你會一直一聲不吭,這與話本上的有些出入。”
“我來這自然不是說這些。我只是來看看你,就是看看而已。”
蟲溪面無表情。
“看過趕緊滾!”
青年一呆,接着一拍手。
“好!就要這種氣勢,我喜歡,所以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他說完看着蟲溪的表情,發現蟲溪自始至終表情都沒有變化,露出一絲失望。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麼消息?”
蟲溪依然如故,青年頓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以啊小子,落到這個下場還這麼鎮定,不過我看你等一下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
“等一下師尊就會啓動這個奪靈法陣,法陣會把你引以爲傲的超絕天賦抽離出來,那感覺就像是被人一點點剝離血肉,一根根把骨頭抽出,會讓鐵打的硬漢都哭訴祈求着尋死,你馬上就會體驗到那種感覺。”
他一邊比劃着訴說,一邊注意着蟲溪。
看到蟲溪對他的形容沒有絲毫表示,他冷笑起來。
“被奪靈陣抽離天賦的人不會死,反而會像一灘爛泥一般一生被無盡的痛楚折磨,你放心,我會讓人好好的將養你,而你那一份絕強的天賦,如無意外將變成我的,我會好好的利用你的天賦,去抓住更多像你這樣的人,讓他們和你一起看着我鑄就不世之功。”
“我等着。”
冷冰冰吐出一句話,蟲溪目視着眼前的青年。
被蟲溪的態度所激,他恨恨的盯了蟲溪一眼,以蟲溪逗趣的心思徹底消去,冷哼一聲陰沉着臉轉身往洞窟外走去。
“回去之後立刻給我準備好足夠的吊命良藥,清出西方空置院落,我要將這傢伙的命留住,我要折磨他一輩子。”
嘴裡放着狠話,輕佻青年跨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