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溪一直注視着周圍的情況,大巫師的嘆氣動作雖不明顯,但也被他看在眼裡。
“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二人學巫一個多月時間,按蟲啓的說法,蟲溪已經是天資較高的人,現在戰鬥力幾乎爲零,正常來講,大巫師不可能讓他們去參加戰鬥。
二人得以到這裡來,蟲溪覺得這是大巫師對他們的一種考驗,讓他們前來看看巫師戰鬥的場面,增長見識。
可大巫師的異常動作,卻又說明內中情況更爲複雜。
猛的,蟲溪想起了他一直在擔憂的問題——爲何人數百人的虫部落,選拔難度那麼低,整個部落中學巫的人卻這麼少?
“難道那些前面入選的人都死了?”
聯想到此刻的危險,蟲溪覺得自己瞭解到了事情的內幕。
“蟲溪、蟲蟄,你們二人過來,等一下不要離開我周邊範圍。”
蟲溪在胡思亂想,那邊大巫師下了一個命令。
“要不要過去?”
想起自己疑惑的問題,想到啓對自己問題的敷衍,蟲溪內心思緒不斷。
記憶中看過的那些陰謀橋段不斷出現,以前沒有注意到的一個個細節在腦海中流過。
“難道部落的巫術,是一種黑巫術?我們這樣的底層部落成員,只是大巫師培養的備用養料?“
眼見蟲蟄走過去,蟲溪壓住臉上的異常情緒,慢慢走到大巫師旁邊,暗自提高了警惕。
“死在外面的怪物嘴裡,總好過被人用陰謀搞得生死難全要好!”
他決定了,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有任何一點不對,他便會瞅準時機逃跑。
默默等待一會兒,谷外響起驟密的腳步聲。
黑霧中,一羣人慢慢圍攏過來。
是那天在祭壇看到的圍觀的部落戰士。
“大巫師,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先的一個戰士膀大腰圓,腰有蟲溪兩個那麼粗,脖子上戴着一根翠綠色的尺長獠牙,露着半個肩膀,說話的正是他。
“酋長,地火熔岩上涌,蟲暴即將開始!”
大巫師望着落日山谷,目光似是透過了濃密的霧氣。
“什麼?蟲暴?”
壯漢一臉駭然,不敢相信。
”蟲暴?“
“5年前不是才發生過蟲暴嗎?”
“蟲暴怎麼會這麼快發生?”
壯漢還算好的,他背後那羣部落戰士接連忍不住驚呼出聲,似乎蟲暴是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
“好了,都閉嘴!大巫師,這次蟲暴規模怎麼樣?“
“這次不大,落日峽谷前半段,叫戰士們做好準備。”
壯漢臉色稍鬆,他掃了一圈部落戰士,大吼道:“都跟我來!”
壓制住混亂的人羣,壯漢帶着部落戰士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相互分開,將落日峽谷出口的一段平地全部堵住。
戰士們做好準備,大巫師掃了他們一眼,“溪,蟄,你們二人呆在我旁邊。啓,羽,你們策應蟲猛他們。”
蟲啓和蟲羽二人得令,越過三人,走到了前頭。
到達位置,蟲啓揮動手掌,一羣飛蛾壯的蟲子從山壁上飛下來,圍攏在他周圍,蟲羽吹了個口哨,山壁上一隻龐大的蜈蚣爬了下來,將其圍住,另有一隻拳頭大小全身透明的蜘蛛不知從哪裡鑽出,從山壁上的石頭上垂絲落下。
前面人做好準備,大巫師也動了。
他提起骨玉權杖晃動幾下,留在後面的碧玉螳螂和壁蠊嘶叫一聲,在山壁上攀爬借力越過衆人,衝到了峽谷最前面,接着山壁上,天空中出現了各類不同聲響。
很快蟲溪就看到了發出聲響的東西。
蟲,全部都是蟲,密密麻麻的蟲子一堆接一堆,爬滿了山壁,佈滿了天空。
“溪,蟄,記住,不能遠離我!”
大巫師停下搖晃,他對蟲溪二人叮囑一句又把目光投向遠處的迷霧中。
衆人如臨大敵的望着迷霧深處,蟲溪掃了一圈,心底卻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在場衆人似乎都知道蟲暴是個什麼情況,只有他一個茫然無知,本想問問蟲啓,可蟲啓去了前方,大巫師眼皮底下,他又不敢套蟲蟄的話。
“來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大巫師低吟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權杖。
“什麼來了?”
遠處的迷霧還是一樣深沉,與剛纔沒有任何不同。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遠處的迷霧裡傳來嗡嗡嗡的振翅聲,聲音越來越大,沒一會兒蟲溪便看清了遠處的情況。
“這,這……”
眼前的景象讓他啞然失語。
遠處的迷霧中,一大片的彩色光霧迅速往這邊涌了過來。
定睛一看,那一大片的彩色光霧,哪裡是什麼霧,卻是一隻只形態各異的飛蟲,它們種類不同,各自顏色不一,組合在一起,由於一些會發光的蟲子照耀,甲殼上反射出炫彩的光華,光華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條五光十色的彩色濃霧。
一隻挨一隻的飛蟲,不知有多少數量,端得是遮天蔽日。
飛蟲襲來,大巫師召喚而來的飛蟲呼嘯着蟲進蟲羣,很快與光霧蟲羣廝殺在一起。前方頓時下起了蟲雨。
大巫師的飛蟲不知是何品種,實力比之光霧飛蟲強太多,他們組成一個羣體,硬生生將光霧堵在了前方。
“所有人準備!”
突然,前面的蟲猛大喝一聲,雙手從兩邊擺開,就見他的雙手皮膚迅速變成了黑色,皮膚表面長出密密麻麻的毛刺,指尖的指甲向外延伸,很快兩隻手齊肘部變成了和蟲子外殼似的幾丁質甲殼,整體膨大了兩倍,雙手成了一雙幾丁質利爪。
變異的不光是他一個,其餘的壯漢一個個開始異化。
蟲子有大有小,大的如同牛犢,小的如螞蟻一般,一層疊着一層,密密麻麻的眼睛散發着微微光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