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現在很忙,至少今天是安排的滿滿的。
中午飯剛剛吃完,沒來得及多休息,就被拉到最大的一個房間,對着新招的吏員們做了一堂演講鼓勵課。
給人灌心靈雞湯這種事,如果是在未來,朱由檢是不屑的,WX裡的那些轉發的文章,他是有多少刪多少。
現在輪到他來灌湯了,好在這個時候的大明,大夥還是相信雞湯的,何況還是領導的雞湯。
喝完雞湯,又趕急趕忙的來到一處軍營。鄧之容這小子升官了,軍長,而且還是直屬朱由檢領導。
全軍黑衣黑甲,除了刀刃和槍頭,以及面孔,你都難得找到一塊不是黑色的顏色,連軍旗都是黑的。
沒錯,這就是朱由檢的禁衛軍——黑旗軍。
這個不是他效仿劉永福,這是他代表復國的決心。
黑旗軍全軍的平均年齡是十七歲,最小年齡十五歲,最大年齡二十八歲,就是鄧之容這個軍長。其他士兵的年齡就沒有超過二十歲的。
朱由檢幾乎抽空了手中掌握的軍隊裡最年輕的士兵,組建了這個軍。
跟李巖那邊的編制不同,鄧之容這邊是加強編。十五人一個班,三個班一個排,三個排一個連,連直屬一炊事班;三個連一個營,營屬一個騎兵通信班;三個營一個團,團部直屬一個通信排,一個騎兵偵察連,一個炮兵連,兩個輜重連,兩個運輸連。
三個團一個旅,沒有師級編制。旅部直屬一個通信連,一個輜重連,一個騎兵營,一個炮兵營,一個運輸營。
軍部四個旅,另外直屬一個工兵團,一個騎兵通信營,外加一個騎兵團,一個炮兵團,一個野戰醫院。
除開輜重馬車外,朱由檢給黑旗軍最奢侈的裝備就是配備了足足兩千四百輛四輪馬車,這已經是豪華配置了。
整個黑旗軍三萬多人,行軍中幾乎不需要徒步,除非是作戰或者訓練,整個過程都坐在馬車中運輸。
當然,這些都是數據,淮安還沒有足夠的物資能裝備到黑旗軍手中。
軍制本身是根據武器,作戰要求來編制的,並非一成不變,也不是完全固定的。
黑旗軍的這次編制,是朱由檢自己根據後世的編制來做的一次嘗試,至於爲什麼非要採取後世的軍制,那也是朱由檢的習慣,沒有其他理由。
全軍純火器,朱由檢已經準備了南京軍部庫房裡最好的火器,打算嘗試一個全火器化的新式軍隊。
關於火藥顆粒化,其實很多穿越者弄錯了,明末,大明軍隊的火藥已經顆粒化了。詳情可以在《武備志》裡面找到。
至於到底是自己發明的,還是西洋傳入的,也就不重要了。
朱由檢不想讓這一批年輕的生力軍在前線輕易的消耗掉,這些人還太年輕,戰爭又馬上到來,他們還沒有長成,屬於最容易被消耗的士兵。
對於明軍和後金兵之間戰力的差距,朱由檢是經過一片石大戰的,有清醒的認知。
在這個時代,如果按照戰力排列,後金兵的確能排第一,吳三桂的關寧軍能排第二,張獻忠的手下能排第三,李自成最多排第四,自己手中的軍隊只能排最末。
朱由檢就算是能把江北的軍鎮包括左良玉都一起收編,哪怕有五十萬人,能不能扛住後金二十萬兵馬的進攻都很難說。
在兵源戰鬥力,武器裝備均不佔優的時候,人數上的優勢只能是唯一的選擇。拿人命去填,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根據史料,當年後金爲了攻破江陰城,足足調集了二百多門大炮轟擊。能用來轟擊城牆的,當然不是佛郎機一類的小炮,由此可見後金對火器的運用。
(PS:有興趣的讀者也可以查資料,清軍對南明的攻擊絕對不是猜想的八旗鐵騎啥的,可以說已經是近似於半火器戰爭了。可笑二百年後的我大清,依舊還是這一套戰術。)
“鄧之容,你過來。”視察了一遍軍營,朱由檢來到軍部,看着鄧之容有些凝重,他這可算是把希望都壓到這傢伙的身上了。
“我的要求就是:訓練要狠,供給要足,紀律要嚴。能做到嗎?”
“能!”
“你要是敢貪污一兩軍餉,我就不會讓你去炊事班了,我會親手砍死你。”
“訓練中有沒有發現不合格的士兵?”朱由檢擔心在這個時代,士兵的身體素質跟不上,雖然大明的軍隊人數看起來規模大,但是真正按照要求,合格的兵源會少很多。
“有,大約兩成不合格,會拖延訓練進度。”
“這麼多?”朱由檢完全沒想到淘汰率這麼高,這等於說有五六千人是不合格的。
“這要緊是最寬鬆的要求了。”鄧之容很無奈,真按照朱由檢的要求,恐怕一半的人都會被淘汰掉,他從來沒執行過這麼嚴格的挑兵要求。
“先不慌忙着淘汰,先養半年再說。去淮安酒樓裡請最好的廚子教炊事班的人做菜,每頓兩個肉,每天必須要有雞蛋。另外,藥材要充足,生病受傷的及時治療,軍醫不夠找吳甘來借。”
朱由檢豁出去了,要下血本,如果這樣砸出來的部隊再不能使用,那隻能說明大明真的沒救了。
這還僅僅是訓練階段,等到武器裝備開始的時候,花錢更是如流水。
要想讓昂貴的火器發揮效應,必須有對應的兵源素質,這就像一條水渠,單一的一段拓寬是沒有用的,必須全程都跟得上。
“總司令,我有意見。我們黑旗軍在淮安太扎眼了,不適合待在這訓練。”
雖然說朱由檢對其他軍隊的整合也有些另類,但是跟黑旗軍比,已經是見怪不怪的。黑旗軍太另類了,還真的不適合呆在人口密集的地方。
“我今天來就是說這事的,黑旗軍全軍做好準備。十日後開拔!”
“是不是可以坐馬車了?”鄧之容興奮起來,他有些懷念坐四輪馬車的感覺。
“想得美,你們現在除了人,就沒有什麼裝備。坐什麼馬車,這次是坐船。”
“啊!我暈船啊。”鄧之容苦痛不堪,他沒想到居然是船運,這可要了老命了,全軍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對於坐船有天生的恐懼。
“那我不管。這次行軍,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船上,誰要是敢下船,軍法無情。”
黑旗軍明顯是朱由檢準備的一張王炸,就連行軍都儘量保密,從淮安沿着運河運兵是最保險的了。
至於裝備,現在的黑旗軍,除了少量的馬匹之外,根本就沒有,幾把破刀爛槍,根本不值得帶走,南京倉庫裡有的是。
“另外,挑不暈船的一個旅隨我陸路行軍。”
“爲什麼不暈船的可以走陸路?”鄧之容完全傻眼了,剛剛還說自己暈船的,這下子又着了朱由檢的道了。
“嘿嘿,等你暈到目的地之後就知道了。”朱由檢看着鄧之容,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忙完了軍營的事,朱由檢又急匆匆的趕到新成立的淮安軍區醫院,這裡現在還是一塊忙亂的工地。
南京太醫院的大夫還沒有趕過來,只有一大羣小姑娘們嘻嘻哈哈的在這裡嬉鬧。
在這一片單獨的地盤,她們似乎已經開始走出之前的噩夢,少年人總是陽光的,朱由檢剛剛從軍營走出,又來到另一塊青春的天地,心情大好。
“她們現在怎麼樣?”因爲沒有人願意接受這些小姑娘們的事,朱由檢只能把活兒交到程先貞的手上,他這個大總管,成了救火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