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終於來了。正如我所料,我叫人送了請帖的那些人無一缺席,有的可能是看重了這些拍品,有的可能是看重了和本王爺結交的機會。當然,我一時半會也沒有去看陳良訓給準備的請柬上的名字和這些來王府拜會的人的名字,反正到這個時候我只認請柬不認人。
我讓家丁把這些客人請到大堂,並用好茶招待,瓜果點心一樣不少。
我原定計劃午時開始,因爲畢竟這京城這麼大,遠點的客人需要時間,沒想到時間剛到巳時,該來的都來了。這一個時辰我不能讓他們乾等着啊。就叫下人準備了並不算豐盛的午餐,反正,以我現在的想法來看,這些人有很多是我以後朝廷的重臣,骨幹,這個時候籠絡一下也是必要的。既然災區人們在遭受苦難,我們樣子也應該做全,說是要籌集善款支援災區,自己卻在這裡大魚大肉似乎也不太好。
不過,我哥不會認爲我有藉此機會結交近臣,意圖不軌的意圖吧,天地良心,我的初衷真的只是爲災區的人民羣衆籌集一點點愛心。
吃了飯,大家安安心心地競拍也不錯。反正我的本意也是要好好招待大家一頓飯的。
僕人們把飯菜擺上桌的時候,我坐在主位上給大家敬酒,基本上沒有什麼熟面孔,我不知道這些人在朝中的地位如何。
“衆位朝中大人,前日保定府遭了災,朝廷通報有萬餘人無家可歸,本王深感不安,爲了盡一點綿薄之力,特此舉行一場拍賣會,所謂的拍賣,本王已經讓人寫明瞭一些說明和流程並隨請柬一併送上,想必大家都有了個大致的瞭解,大家用過午膳後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王爺請!”其實,大家都志不在吃飯,再說,那些想要結交我的人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我說什麼,只能是借這次機會混個臉熟,以便於有後續動作,所以,見座上並沒有山珍海味也就不以爲意,本王可不是一個摳門的人,只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得相符合才行。
王爺的身份可是十分尊貴的,所以,在座的所有人都頻繁地敬酒,說實在的,我這麼小一個小孩,能喝多少酒,況且,現在的酒早就已經不是武松時代的酒了,你要喝三大海碗,別說過崗,胃出血都能給你喝出來。
等大家酒足飯飽,僕人們收拾完餐具以後,我們也就正式的進入了今天的主題,拍賣。
“各位大人,本王先說兩句,這次重點的拍品是兩副名畫,一副是唐吳道子的《十指鍾馗圖》,一副是我朝唐寅的《赤壁圖》,想必大家都喜歡收藏字畫古董,對這兩幅畫也不陌生,至於它們的來龍去脈本王也就不提及了,只是本王做擔保,保證都是真品,大家放心購買就是了。”
(這兩位作者經過百度一下,有這兩副圖存在過,至於它們具體的價值,作者也就不想去考證了,所以,如果後面出現了價值的偏差,那就是作者無意的——作者)
開始遞請柬的時候並沒有說有吳道子的圖,這朝廷有點地位的大臣都知道吳道子的這幅圖是怎麼回事,所有,我的話一出,下面馬上嗡嗡聲一片。
“請大家安靜一下,本王鄭重宣佈,本次義賣所得全部捐給災區,所以,如果大家喜歡,請獻出你們的愛心!好,現在拍賣正式開始。”
等我把話說完,我讓曦辰來做了拍賣師,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站在臺前,讓下邊一幫老學究大跌眼鏡。
不過想到信王我乃一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也就不難理解了。反正信王做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
至於讓曦辰來做拍賣師,我也是做了她很長的思想工作,她總是以女孩子家不宜拋頭露面爲藉口拒絕。我跟她說,說不定能在拍賣會上碰到一箇中意的青年才俊,那就是你意外的收穫了。她才勉強答應下來。
看來,在她心目中,真的沒有我的位置,一說到找意中人,看她那神采飛揚的
樣子。
再說,她一武林中人,也沒有一般人家千金小姐的矜持,上臺也不會扭捏,加上知書達理,肯定也能款款而談。
如果出了什麼狀況,有我信王在背後站着,她也不用擔心。再說,我也教給了她什麼情況下該說什麼,什麼情況下該做什麼,一個好的拍賣師當然不會靠一次拍賣就能打出名氣的。
反正,我的想法是,經過這次拍賣會,我要在京城開一個拍賣行。反正這玩意有我信王的名譽做擔保,不會沒有生意的。
“各位大人,各位朋友,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由信王殿下私人收藏的一件盔甲,此盔甲系由正德年間異姓封王的楊凌所佩戴,相傳此盔甲陪着楊凌出生入死,多次爲主人擋住了致命一擊……此拍品的起拍價爲一千兩白銀,每舉一次牌五十兩白銀,請大家叫價!”
(對於拍賣的一些專業術語,稍微做了一些引用,有些不適宜出現在歷史事件中的,那就只能口語化了,反正歷史的人並不知道拍賣是怎麼回事,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作者)
因爲是一次義賣,我並沒有讓這些進場的人繳納保證金,反正這些有錢人不會因爲一點錢就得罪我信王殿下吧。
剛進場的時候,我就給了他們一人一張號牌,總共二十號。人數不是很多,不過,也不少了。
本來我還想來一個無底價競拍,這樣才能更體現我的無私愛心,但我怕這些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實際價值。
我也回到了坐席,當然,我不好意思也去舉牌,如果我自己買自己的東西,我又何必搞這麼一套動作呢,不過我事先安排了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出牌以擡高價格,當然是看我的臉色行事,他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必要呢。
對於這樣舞弊的行爲,我當然是坦然的,反正我的目的是讓他們多出血,至於以後我真的開起了拍賣行,這種行爲應該會被我禁止。
轉眼之間已經好多人好幾次舉牌了,價格也一路飆升到了一千八百兩。對於我怎麼得來的這副盔甲我只能說保密了(我怕月關大大罵我——作者)。
當有人出到兩千兩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在跟他競價了,我看曦辰掌控場上的場面還是可以的,不由對她報以讚許的微笑。
最後這副盔甲被一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拍得,成交價爲兩千五百兩白銀,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收購這副盔甲花了我一千五百兩。
不過,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些人的姓名,我只知道他拿的是十九號號牌,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武官,我現在也沒有想法去看一看登記的資料,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歷史有名的人物。
說實話,這些人都是陳良訓給推薦的,我對他倒也信任,就放手讓他去做了。
第二件拍品是一件翡翠,沒什麼歷史,不過是我在琉璃廠古玩店裡收購來的,花了我五百兩銀子。最後以八百兩成交。反正,這個玩意也就值這點錢。
看起來,這些人還是把目光放在了最重要的兩件拍品上了。
“下面這件拍品是由信王殿下收藏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寅的代表作品,《赤壁圖》,這副作品相傳是唐寅進京會試不第回鄉路過赤壁時有感而作,赤壁的雄偉壯闊躍然紙上,起拍價六千兩白銀,每一次舉牌五百兩白銀。”
這次就沒幾個人敢於舉牌了,我的估計和按照唐寅畫作的市面價格,成交價應該會在一萬以上。
(如果看官覺得我信口雌黃的價格懸殊太大,請指正——作者)
不過,有人當然是有備而來,勢在必得的,所以也有幾個人在競相競價,在曦辰的操控下,價格一路向一萬兩挺近。
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但他們自己可清楚的很,所以,如果看出什麼苗頭的話,許多人也就收手了,這點是我初時沒有預料到的,我請的這些人
都是官場上的人,那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如果上級領導志在必得,你在這裡提價,那不是給領導難堪嗎。通過幾次舉牌,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現在我是根本沒有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的。因爲這個時候根本不能做到場外操控,也不能請到代理人,因爲我的請柬都是有名有姓的,必須本人到場的,再說,受到我信王邀請那是多大的榮幸,誰還會不親自來。
我想,就是這些當事人可能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狀況。
最後,這副唐伯虎的《赤壁圖》以一萬一千兩成交,看來這人有銀子。
要不是這副畫是皇上賞賜給我的,以我現在的實力去買都要考慮一下,畢竟我當信王還不久,家裡的產業有限。
幸好我這次打着義拍的幌子,要不然,這些大臣還不敢這樣露富吧。要知道朝廷給的俸祿可比這少多了。
最後的重頭戲在吳道子身上,誰都知道這紙質的畫作歷史越久遠就越值錢,畢竟這玩意時間越久保存的越不易。況且吳道子可是被尊稱爲“畫聖”的人物,詩聖是個什麼人物,書聖是個什麼人物,武聖是個什麼人物,能被稱爲聖當然是在這個行業內首屈一指的。
我給定的起拍價是八千兩白銀,這也是我找了幾個收藏界的元老給定的價格。爲了引導這些人的購買慾望,我當然沒有把起拍價和最終期望的成交價之間做某種聯繫,況且這個世界的人還沒經歷過拍賣這樣的新鮮事物,我得給他們一定的接受期限,所以,我理想的成交價比我定的起拍價多不了多少。
反正出得多就算是爲災區做貢獻了。
這次參與競爭的人就更少了。
最後以一萬三千兩成交。
最後一件拍品完成拍賣,剩下的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因爲這個世界沒有信用卡,所以,我給他們一天的時間湊集現銀,畢竟誰家裡都不會放上上萬兩的白銀。
明天到信王府來交割。
雖然沒有保證金,也沒有什麼信用憑證,但我相信他們不會放我信王的鴿子,只是簽字劃了一下押,我想,這個憑證已經足夠了吧。
正當我們準備收官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我們一行趕緊跪在門邊,叩頭迎接皇上聖駕。
我還在納悶爲什麼皇上沒有派一個得力的太監來監督或者督促,要是這些大臣真的爽約我還真沒辦法對付呢,雖然他們應該不會。這下皇上來了並經歷了這個場面,想必那些大臣不會食言了吧。
“衆卿平身!”
“皇弟,今天你舉辦的賑災拍賣效果如何?”皇上坐上最高的位置,然後問我。
“稟皇上,還算圓滿,不過因爲以前沒有拍賣過,遇到一些細節沒有處理好,這次共籌集到善款三萬一千兩白銀!”
“好,很好,皇弟你費心了,朕代表災區百姓謝謝皇弟和各位大臣的慷慨解囊。”
“微臣不敢,替皇上分憂是臣等分內之事。”幾個大臣趕緊口頭謝恩,能得到皇上的感謝,那不是平常的人平常的事就能夠的。
“既然籌集到三萬一千兩,朕就給湊個整數吧,五萬兩白銀,着戶部以最快的速度撥發到災區,用於災民的安置和米麪的發放。”
“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卿家爲國分憂,其心可勉!起駕!”
“恭送皇上!”
經過皇上給這麼一個註腳,我也就放心了。這次拍賣還是皇上出了大頭啊,我一副唐伯虎的畫加上一些小玩意,不到兩萬兩,皇上一幅畫加上一萬九千多,已經超過了三萬。
這可是皇上T恤民情最有利力的證據啊。
看來,我的哥哥並不比傳說中更昏聵啊,他是這樣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呢,要是光看他今天這一件事就能證明他是好皇帝的話就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