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初又是誰說的,要和本王恩斷義絕?本王問過你,想清楚沒有,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而且,桑卿柔,本王非娶不可。”
那一刻,桑曉汐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歐陽朔竟然對自己說,他娶定了桑卿柔。她沒有聽錯吧?
桑曉汐像是瘋了一樣冷笑着:“歐陽朔,你是瘋了嗎?桑卿柔瘋了,連你也跟着一起發瘋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要娶她?非娶不可?好!那你告訴我,理由呢?”
“本王若取消婚約,她這輩子就真的毀了。她救過本王的命,陪着本王一起出生入死。本王不能棄她不顧。”
歐陽朔可以找出很多理由,卻沒有承認,自己對桑卿柔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一想到,婚約取消後,其他男人很可能接近她,她會和別的男人把酒言歡,流露笑容,他的心裡就很不痛快。就好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動了。
他不允許桑卿柔離開自己,過上自在的生活。
至於理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騙子!全都是騙子。歐陽朔,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歐陽朔皺起眉頭:“原本,本王和你姐姐有婚約在先,也是本王對不起她在先。她爲了本王不止死過一次,本王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不能做那冷血無情的事情。”
如果以前的好都是作戲,那地宮之行,她陪在身邊,三番四次差點丟了性命,總不至於是作戲。
一個女子願意爲自己做到如此,歐陽朔再冷血,也不可能絲毫沒有動搖。
他承認,自己被桑卿柔打動了。看到她那副不在意的樣子,歐陽朔只會覺得,她只是在極力掩飾自己心裡的情感,她害怕自己厭惡她,這才故作灑脫。
想起自己對她那惡劣的態度,歐陽朔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那你我之間呢?又算什麼?你說過,我站在街頭給人看診,你騎馬路過,險些把我撞倒。當時,你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女子,從此便對我難以忘懷。你說,你喜歡看我給人看病的樣子,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可你也說過,我們並不真正瞭解對方。仔細想想,你與本王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不是嗎?幾面之緣,是本王誤以爲,那種好感,便是對你真正的喜歡。”
那時的桑曉汐,在歐陽朔眼裡的確與衆不同。他也以爲,自己已經遇到了這輩子最喜歡的人。
再加上,父皇強行要他成婚,隨便塞了個他不認識的官家小姐在自己身上,他對這婚事本就反感,自然而然對桑卿柔也有些偏見。
那個時候,他和桑丞相在朝堂上有些分歧,而桑卿柔,恰恰又是桑誠淵的嫡女。他認定,有其父必有其女,再見桑卿柔和那些官家小姐差不多,便對她更加討厭了。
這份討厭,讓他下意識對桑曉汐親近了些。有父皇的催促,他變越想反抗,這纔想着,自己應該娶的人是桑曉汐,而不是桑卿柔。
那個時候,他也曾聽桑曉汐說起過,桑卿柔在家裡時常蠻橫霸道,根本不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種種原因,讓他越來越討厭桑卿柔。
當他真正接觸到桑卿柔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她和自己想象中是不一樣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將更多的目光放在桑卿柔身上,不知不覺喜歡上了和她在一起的自在和隨意。
桑曉汐感覺自己聽到了最可笑的理由,她失望地往後退去,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他竟然說,他們之間的感情,竟只是一個笑話。
“不!我不會相信的。你說過,我和別人不一樣,你也曾對我很好。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桑曉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看着歐陽朔自我安慰道:“我明白了,是桑卿柔對不對?我看着她最近怪怪的,肯定是她,用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迷惑了你。你今天說的,我全當沒有聽到。”
“曉汐,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不是嗎?我們之間,越來越多的是陌生感。你爲什麼還要自欺欺人呢?”
“是不是桑卿柔跟你說過些什麼?她和你說了什麼瘋言瘋語,你就信了?你對我有好感的,以後,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我知道,最近是我不時常在你身邊,所以,你覺得陌生了。等我們成婚後,我就可以陪你做任何事了。”
“不是這樣的!”
歐陽朔並非突然衝動向皇帝請求賜婚,除了那份責任,他還聽到了自己心底的聲音。
有些話,他以爲桑曉汐能明白的,可現在看來,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那是怎樣的?你不告訴我你心裡的想法,我又怎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你想要我是什麼樣子,我就可以是什麼樣。王爺,你相信我,我們一定能找回過去的感覺。”
“曉汐,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在宮宴之前,歐陽朔還在猶豫,面聖時,他應該利用這次機會,提出怎樣的要求。他原本也想,像原計劃那般,先取消了婚約,然後,找機會向父皇請求賜婚,他還是想着,自己應該和桑曉汐在一起的。
他和桑曉汐都有機會向皇上要一個心願,歐陽朔以爲,桑曉汐會爲他們的事情爭取。可是,在機會面前,她選擇的卻是名利。
她爲她的生母求了名分,妾室扶正,在太辰國是不被允許的,除非,正妻已亡。柳梅被扶正,對金玉顏來說,可是莫大的恥辱。要不是父皇已經事先答應了,她的要求根本不會被應允。
桑曉汐明知道自己的行爲意味着什麼,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她曾說,柳梅是真心愛着桑誠淵的,她的生母根本不需要什麼正妻的名分,可是她今天冒着殺頭的危險,也要爲她的生母求來平妻的名分。
那一刻,他明白了,在桑曉汐的心裡,或許名利比他更加重要。
她曾說,願意爲了自己犧牲一切,大概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他看着桑曉汐,道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你要將你生母扶正,不就是追求名利嗎?其實,你和那些女子,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