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顏冷哼一聲,她倒要看看,柳梅成了平妻,是不是當真以爲,自己在府裡有了說話的權利,敢公開和她作對。
“二夫人,救救我們。二夫人,救命啊!救救我們吧!”
三十杖刑,身體不夠好,真的會撐不過去。桑卿柔看在眼裡,覺得這些人可憐,可她還是沒有爲她們求情。
她們既然敢那麼說,就應該考慮到後果。
禍從口出,倘若今日輕饒了她們幾個。以後只會有更多下人無法無天,再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就在關鍵時候,柳梅還是站出來,攔住了管家。
“慢着!”
桑卿柔也是一驚,一直保持事不關己的柳梅,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她要爲這幾個婢女求情嗎?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柳梅。桑曉汐同樣驚愕,母親當真要爲了幾個婢女站出來說話不成?她要是這麼做,可是公然和金玉顏爲敵。現在這麼做,太不理智了。
“怎麼?二夫人要爲這幾個婢女求情不成?”
“人非聖賢,順孰能無過?妾身以爲,杖刑並不能起到作用。有些事,要是要在根源上找答案。夫人今日可以杖刑這幾個婢女讓她們閉嘴,卻無法堵上悠悠之口。就算夫人能讓府中下人閉嘴,可他們心裡依然會這麼想。那外面的人,又會怎麼想?”
金玉顏冷笑道:“如此,二夫人以爲,該當如何?”
“問題不在那些說閒話的人身上,而是要好好想想,爲什麼大小姐會被人說閒話?說來,無非是自身不曾做好,纔會被人說道。”
柳梅居然敢說她的不是,桑卿柔笑了。看來,她還真是想和母親公開較量了。
“二夫人,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有些話,夫人可能不太愛聽,可這是事實。外面的人也說,大小姐行爲瘋癲。既然大家會懷疑,那就說明,大小姐是存在嫌疑的。不能因爲大小姐是夫人所生,就區別對待。如此,夫人恐怕難以服衆吧!”
“柳梅,你膽子大了,現在竟敢跟我說起服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是不是二夫人這個頭銜,讓你已經開心得找不到北了?連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都給忘了?”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說出了實話,這也是大家心裡所想。歸根結底,還是大小姐自己所作所爲有不足之處,纔會引人猜忌。”
金玉顏冷着臉說道:“你的意思是,做下人的,議論主子,就是對的了?”
“妾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妾身只是想說……”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管家,還不動手?”
“夫人,你……”
“怎麼,你還想命令我做事不成?今日就算老爺在這,這幾個奴婢目無尊卑,杖刑三十都算輕的。今日她們敢冒犯大小姐,以後,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給我狠狠地打!就在這,讓所有人都看看,冒犯大小姐有怎樣的下場!”
柳梅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在金玉顏面前,她始終沒能強硬起來。
她一聲令下,管家叫來護衛將幾個犯錯的婢女按在長凳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行刑。
慘烈的叫喊聲迴盪在相府的上空,桑卿柔看着這一切,皺緊眉頭。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站遠了些,她還是覺得有些嚇人。那棍子結結實實打在她們的身上,只聽到她們慘叫連連。
桑卿柔不禁想,自己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這樣打下去,她們會不會被打死?
桑卿柔有了想爲她們求情的衝動,撞上金玉顏冷漠的眼神,那些話又被嚥了回去。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起到威懾的作用。不然,以後府裡的人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該心狠的時候,絕不能掉以輕心。
到最後,有支撐不住暈過去的,背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這樣的刑罰實在讓人害怕,府裡每個人都臉色凝重,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三十大板,一個都不少。
管家上前覆命:“夫人,行刑完畢。”
金玉顏揮揮手讓他退下,告誡衆人:“你們可知道,她們爲何吃定了這三十杖刑,一次都不能少嗎?我要你們每個人都記住,相府到底是誰當家做主?我還沒死,就算府裡多了個二夫人,我金玉顏纔是相府的當家主母。我決定的事情,不管是誰求情,都改變不了結局。”
她說着,瞪了柳梅一眼,算是警告。
不要以爲皇上親自答應,將她扶爲平妻,她就真的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
在丞相府裡,她柳梅是妾室出身,那她這輩子都是妾室。除非自己死了,否則,柳梅休想踩在她的頭上,在相府作威作福。
這才幾天,她就開始蠢蠢欲動。果然,每個女人都是有野心的,以前是她隱藏得太好,知道自己沒有機會,這纔不敢表現出來。如今身份有一點點不同,她就忍不住要表現,籠絡人心。
只是,她太心急。自己都還沒站穩腳跟,就想挑戰金玉顏的地位。她就不怕自己這個位子都還沒坐穩,就被打回原形?
這麼一鬧,大家再不敢提起丁全的事,在心裡,對金玉顏又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金玉顏完全不給柳梅面子,還在大家面前警示,她的意思不就是說,不要把自己當回事嗎?
頓時,柳梅的臉一陣青一陣紫。
金玉顏這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緊緊地掐住自己的手腕,這才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擡頭時,她撞上金玉顏冷漠的眼神,險些沒有忍住。
好一會,她纔不得不福了福身子。
“妾身知道了,妾身謹遵夫人的教誨。以後,再不敢多事。”
“娘……”桑曉汐不忍心看着柳梅如此受委屈,正想和金玉顏理論,被柳梅硬生生攔下了。
“妾身這就帶着曉汐回去,靜思己過。”
桑曉汐想要反抗,柳梅絲毫不給她機會。幾乎是將她拽走的,頓時,前院徹底安靜下來。
桑卿柔看着金玉顏:“母親,這件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