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桑卿柔都沒有說話,歐陽朔乾脆下了馬,和桑卿柔同坐在馬車裡,只是這樣,依舊沒有讓桑卿柔開口。歐陽朔也不生氣,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只要她不在其他男人身邊就好,哪怕是他感情最好的弟弟,那也不行。
這一路快馬加鞭,還不曾天黑,他們就回到了雍都城。她看了看外面,心想,回到雍都,她至少可以先確定母親的安危,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再走一步看一步。
本以爲,歐陽朔會直接把自己送回丞相府,可誰知道,馬車一調轉方向,去的卻是宸王府的方向。
桑卿柔臉色微變:“這不是回丞相府的路!歐陽朔,我已經如約跟你回來了,你還想怎樣?”
“本王深思熟慮後,還是覺得,把你安頓在眼皮子底下,更爲放心。”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住在宸王府。房間我已經給你佈置好了,是你喜歡的。本王一會帶你親自去看。”
“我都已經跟你回來了,還能跑了不成?我住進宸王府,這叫什麼?”
歐陽朔淡笑着說道:“你本來就是欽定的宸王妃,宸王妃不住在王府,那應該住在哪裡。本王已經決定了,你可以接受,或者接受。”
桑卿柔諷刺地笑着,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這種方法處理事情。
她算明白了,自己回來雍都,已經處於被動,再沒有選擇的機會。
“我不能選擇自己住在哪,那我回去看我母親一眼,這總不過分吧?讓我見我母親一面,至少讓我知道,她是平安的。”
“你放心!本王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讓你們母女見面。只不過,不是現在。你剛回來,先安頓好休息一下。過兩日,本王自然會帶你去見你母親。”
桑卿柔聽他這口氣,母親好像不在丞相府。
她試探性問道:“我要見我母親,只要回去一趟便可,哪裡需要你帶我去這麼麻煩。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我也不敢麻煩你帶我去,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讓齊越盯着我。就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不是齊越的對手。”
“誰告訴你,金氏還在丞相府?”
桑卿柔心裡一緊,緊接着問道:“我母親不在府裡,那你把她軟禁到哪裡去了?”
歐陽朔靠在馬車裡,揚起嘴角:“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本王可沒有軟禁丞相夫人。只是丞相夫人身體抱恙,昏迷不醒,雍都城的名醫束手無策。桑丞相別無他法,只好把人交給本王,讓本王安排好,給丞相夫人安心養病。”
“什麼叫身體抱恙,昏迷不醒?”
“你不用擔心!你母親的身體有你妹妹親自照顧着,不會有事的。”
“你讓她照顧我母親,你腦子有坑吧!她不弄死我娘就不是桑曉汐。”桑卿柔激動得從馬車上站了起來,還不小心撞到了頭。
歐陽朔看她還是這麼冒失,總算有了昔日和她相處的感覺。他上前想要扶住她,桑卿柔卻避之不及。
只要歐陽朔一碰自己,桑卿柔就想到他對自己下藥的事。那就是一根刺,深深扎進了她的心裡,平時沒什麼,可就是在不經意間一碰到,就會特別痛。
歐陽朔看她反應這麼大,諷刺道:“本王現在扶你一下,你的反應都這麼大。老七碰你的時候,你倒是從來不會拒絕,每次都對着他笑臉相迎。桑卿柔,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倒想問問王爺,你的心又是什麼做的?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好人,我就是這樣的,王爺要是看不慣,大可掐死我,要不現在就把我丟掉,免得放在眼前,哪天我就把王爺活生生給氣死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歐陽朔聽了後,反而不生氣了。
“你想讓本王放了你,本王不上這個當。不管你什麼樣,本王都喜歡,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其他事,本王自然會安排好。”
馬車聽在凌王府門口,歐陽朔下車,朝她伸出手,桑卿柔瞪了他一眼,從另一邊跳下車,根本不領歐陽朔的情,歐陽朔也不生氣,看着她乖乖進去,滿意地笑了。
他想要的人,就沒有能逃出自己手掌心的。
齊越在前面帶路,桑卿柔滿腹怒氣跟在後面,再來宸王府,她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見兩個陌生婢女跟在自己身邊,她突然轉身看着歐陽朔:“我不習慣陌生人跟在我身邊伺候,讓她們該幹嘛幹嘛去。”
兩個婢女嚇得連忙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歐陽朔手一揮,一口答應:“這些不是給你貼身用的人,知道你用不慣陌生人,本王特地給你準備了,你一定滿意。齊越,帶大小姐去聽雨閣。那是本王給你準備的住處。”
聽雨閣,那是離歐陽朔的住處最近的地方。
桑卿柔本來很生氣,可當她看到院子里正忙着處理花圃的身影時,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
“如玉!”
“小姐!”看到桑卿柔,如玉激動得放下了手裡的剪子,立即朝桑卿柔衝過去,抱緊了她。
離開流雲鎮時,只有她一個人被歐陽朔帶走,桑卿柔又不能回丞相府,她還擔心,自己要被歐陽朔軟禁在王府,沒想到,他會把如玉安排過來。可這意味着,歐陽朔真的要讓自己在王府留下常住了。
“如玉,我以爲你回府了。”
“王爺讓人先把奴婢送回來了,就是爲了給小姐準備好住的地方。其實,宸王殿下心裡還是惦記着小姐的。”
桑卿柔狠狠瞪了如玉一眼,這丫頭,怎麼跟牆頭草一樣,見誰說誰好。
歐陽朔知道她高興,在身後解釋道:“聽雨閣是爲你準備的,本王想,你會喜歡的。讓如玉留在你身邊貼身伺候,你也會更習慣。還需要些什麼,儘管說,本王都可以滿足你。”
“我需要自由,你能滿足嗎?”
歐陽朔皺起眉頭:“你現在不自由?”
卿柔冷哼了一聲:“你做這麼多,無非是想把我軟禁在聽雨閣裡。竟然都做到這份上了,你真的沒必要假好心。你現在做什麼,對我而言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