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晚眼角泛着淚光,用力的點着頭,擡手在南若淺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哽咽的說道:“能夠聽到淺兒這麼說,師兄實在是太高興了....我...我真的覺得太幸福了,能夠與你們一起生活在雲築臺,真的是太幸福了...”。
“其實這麼多年一直都有一件事兒藏在我的心裡,我從未與人提起過,今夜藉着酒勁師兄想要同淺兒多說幾句,還希望淺兒不要嫌師兄煩纔好。”
南若淺好奇葉清晚心中從未與人提起的事情是什麼,便連忙搖了搖頭道:“淺兒怎麼會嫌師兄煩呢,我們能夠向現在這樣敞開心扉的聊聊天真的挺好的。”
葉清晚抿了抿嘴,遲疑了片刻後才說道:“其實這麼多年我會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裡的那個地方十分的幽暗,哪裡有很多的柱子,而每一個柱子上都封印着一條龍...”。
“龍?”
南若淺忍不住驚呼。
葉清晚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不知爲何,每每夢到那個場景我的心都會異常的難受,看到被封印在柱子上的那些龍我也會感到莫名的悲傷,有的時候在夢中那些龍還張着嘴巴似乎想要同我說些什麼,可是每當他們想要開口時便會又一道道閃電劈打在他們的身上,到最後便只剩下他們的嘶吼和哀嚎的聲音。
更奇怪的不僅僅是這個夢,而是每次我在從夢中驚醒後我就會感覺身體的異常變化,有的時候我的手掌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劈打東西,有的時候我的身體周圍會泛起陣陣黑色煙霧,還有的時候我的腦海中會一直迴響一個聲音...”。
南若淺小心翼翼的問道:“聲,聲音?是什麼聲音?”
“玄冥!”
葉清晚果斷的回答。
“玄,玄冥?”
聽到這兩個字南若淺是真的有些慌了:“那,那不是斷崖嶺極北的極寒之地嗎?”。
葉清晚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接着說道:“沒錯,那裡不僅是極寒之地,還是曾經神魔交界之地,傳聞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戰,神界將魔界一舉殲滅後那裡便成了蠻荒之地。”
南若淺忐忑的咬了咬下脣,繼續詢問:“在你的夢中便只是聽到了這個地名嗎?”。
葉清晚搖了搖頭,眼眶變得通紅:“不,不只是這個地名,在我腦海中不斷重複的是一句話,有的時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有的時候是一羣人激烈嘶吼的聲音,還有的時候是一羣孩童不斷哀求的聲音,不管是哪一種聲音,他們說的都是同樣的話....”。
“什,什麼話?”
“到玄冥來,我們在這等着你...”說完這句話,兩行清淚不受控的從葉清晚通紅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感覺到臉頰的溼潤感,葉清晚才察覺到自己落了淚,他起右手輕輕的抹掉臉頰上的淚珠,隨後將手攤開給南若淺看:“你瞧,每次想起這句話我便會不受控的落淚”。
南若淺愣了片刻後,心疼的抓住葉清晚的手,安慰道:“沒關係的,只是一個夢罷了,大師兄不要多想了。”
葉清晚搖了搖頭,面露愁容:“不會只是夢那麼簡單的,哪有人這麼多年會只做這一個夢的?而且今天白日在學堂你應該也看見了吧,當江瑜說出魔龍劍的時候我的身體就彷彿不受控制了一樣,好似有什麼東西拼了命的想要破體而出。
我醒來以後將今天我的感覺同師傅講了,師傅卻說那只是我體內的靈力不穩所致的。”
南若淺在葉清晚的手背上拍了拍,順着南修澤的藉口接着說道:“對啊,你看我父親都說是因爲靈力不穩所致的了,那就肯定是這樣的,大師兄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葉清晚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再次舉起了酒罈。
見狀南若淺忙去搶葉清晚手中的酒罈:“大師兄今晚喝的已經夠多了,還是不要再喝了吧!”。
“Emm....”葉清晚甩開南若淺的手將酒罈緊緊的抱在懷裡,嘟囔道:“是淺兒說的,你說這酒不醉人的...”
葉清晚笑了笑,眯着眼微揚起頭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是醉了也挺好的,這樣我就,就不會在做那個夢了!”。
說完,葉清晚將酒罈舉起“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咳,咳咳...”。
許是喝的太急了,有些嗆到了,葉清晚忽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大師兄,你沒事兒吧?”南若淺一邊給葉清晚拍打着後背一邊關切的詢問。
“哈...哈哈...”葉清晚忽然大笑起來,笑着笑着便從椅子上跌坐在了地上,即便是坐在了地上他卻依舊在笑,笑着笑着眼淚卻又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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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和師傅都是在安慰我...”葉清晚自顧自的說着:“即便我用心修習多年,可是我的靈力卻一直都不見增長,你說說看,我這麼丁點兒的靈力如何會紊亂,即便是紊亂了又如何能夠對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啊哈哈....慼慼....或許真的就像南信說的那樣,我就是個怪人....是一個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的怪人罷了...”。
聽到葉清晚這麼說,南若淺的一顆心都擰在了一起。
關於自己的親生父母一直都是葉清晚不可觸碰的逆鱗,他可以對任何人任何事兒報以寬容之心,但是在他的心裡卻唯獨不願原諒自己的親生父母。
其實這也怨不得葉清晚,畢竟在他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父母的絲毫印象。
當初他剛被南修澤帶回雲築臺的時候,南若淺和一衆南家子弟經常會笑他是沒爹沒孃的野孩子。
尤其是南若淺和南信,南若淺仗着自己是家主的二小姐向來橫行霸道,而南信作爲南氏旁系中最出色,最受南修澤喜愛的子弟更是看不上葉清晚這個野孩子。
在南若淺的記憶中,那個時候南信從未稱呼過葉清晚“大師兄”,向來都是喊他“野孩子”,之後被南修澤知道後按照家規打了十幾棍,他便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大師兄”,但是私下裡卻依舊變着法的提醒葉清晚他是個沒爹疼,沒娘養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