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過後,水悠然收斂了自己的修爲,後無力的被人抱入懷中,那人熟悉的氣息讓她無比的安心和貪戀。
朦朦朧朧之間她似乎感到額際落下一抹溫熱,還沒猜出是什麼,她便沉入安恬的夢鄉中。
雲澹仙尊抱着已然昏睡過去的水悠然,就這麼深情地注視她,看着她,像似要將她的樣貌永遠鐫刻在心中,永生不忘。
他想,若是能一直看到天荒地老那該多好啊,可惜不能了,想此他黯然神傷,下一秒便立刻緊緊地擁住她,眼角的淚水也滴在她的臉上,還未有片刻的停留,便被溫柔地拭去。
片刻後,他緩緩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處落下一枚深情而剋制的吻,一觸即離,卻又無限的留戀,像似在做最後的不捨和離別。
雲澹仙尊自知此事過後他們已然無法回到從前,而他又不想也不願放棄,所以唯一的出路便只有突破出去,徹底打破她的認知和界限,才能不只是師徒關係。
而這樣做需要很長的時間,也需要太多的割捨,其中他最捨不得還是她,可他只能如此,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忘卻前塵舊恨,才能獲得解脫。
他想,等到了那時,他陪她除盡這世間的魔物後,她就沒理由拒絕他了,她是不是就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們在一起。
所以爲了這一可能,雲澹仙尊願意去賭,去贏得那一個機會,他也甘心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爲此,他選擇割捨塵世,飛昇成仙只爲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這其中必然有太多的不捨,但他會在仙界等着她的到來。
他相信以她的能力,這一天不會太遙遠。
而被投以信任的目光的水悠然對此一無所知,她昏昏沉沉了一天後才悠悠轉醒,醒來後便發現自己回到了浮雲峰。
是師父帶她回來的?水悠然邊想着邊緩緩起身。
聽到房內動靜的幾人立馬推門而入,尤其是舞清影一馬當先:“師父,你醒了!”
“清影,你…”水悠然看着眼前的清影,又看向圍在牀頭的三人,不覺得有些欣喜與詫異:“你們都歷練回來了?”
舞清影立馬點了點頭,事實上幾人都是收到葉漣依的傳音後才緊急趕回來的,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她人已人去樓空,幾人沒法,便索性待在玄天宗修煉,順道看看情況,畢竟修仙歲月漫長,也不差這點時間。
不過此事就無須讓水悠然知曉,遂幾人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弄得水悠然愣了愣,但看幾人修爲漸長也低頭笑開來。
衆人的歡笑聲像是打開了幾人的閥門,屋內的氣氛頓時活絡起來,開始好奇起水悠然的歷練生活。
問她這個,問她那個,也爲她修爲長得如此之快感到驚奇。這些水悠然都一一圓了過去,當然也免不了葉漣依一陣酸言酸語,但見到葉漣依如此精神,她卻沒跟往常一樣回懟,反而還溫和地笑了笑。
她這副樣子多少讓葉漣依有些不習慣,不禁鼻頭一酸,彆扭地撇開頭。
這時惜茵拉過她的手,詢問她下山後可曾遇到什麼事?爲何這次傷得這麼重?
顧淵等人雖默不作聲,但眼睛都緊緊盯着她,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擔憂,皆繫於她一人身上,狀如實質的目光就差摁着頭讓她快些講。
水悠然挑了幾個主要的事講了講,衆人跟着她的敘述跌宕起伏的同時,也驚訝於她就是近日名聲在外的沐木,那名喚雲羨的另一人,他們大抵也能猜得出來。
畢竟雲澹仙尊抱着水悠然回宗門一事屬實罕見,雖說是遭了魔族的襲擊,她重傷昏迷的情況下的不得而爲,卻也讓人訝異至極。
隨着水悠然的複述,衆人才方知那日的兇險,原來魔族竟多年都埋伏在青州,看來這些年水悠然的擔憂並無道理,不過他們爲何苦苦追殺一個遺孤呢?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水悠然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們,直說自己也不知道。
“那後來呢?師父無礙吧?”話一出口,舞清影便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師父無不無礙,自己昨日看得還不夠清楚嘛。
水悠然倒是不介意,反而咧嘴一笑,誇誇其談了起來:“那當然沒有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師父提着劍破虛空而來,刷刷幾下就把敵人給解決了,而我那時也才知道師父的身份的。”
所以雲羨真的是雲澹仙尊,衆人霎時皆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只有葉漣依依舊愁眉苦臉地思索着,不知在想什麼。
可以說此刻葉漣依的心裡五味雜陳,有黯然神傷,也有羨慕嫉妒,還有看着沒心沒肺的水悠然時無語凝噎。
但皆化作嘴邊的一抹嘆息,欲言又止,算了,還是讓太師叔祖自己跟她說吧,葉漣依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