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很想忽視言歌眼底的落寞,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感受。
或許是他太敏感了,對言歌的任何情緒都不想放過。
他討厭呂倩倩,沒有道理和原因的討厭。這樣無禮而莫名的想法,還是人生第一次。
張晚茹面上仍是玩世不恭,笑呵呵的看向陳興:“怎麼,你想嚐嚐衆星捧月的滋味?”
“那倒不用。”陳興忙擺手拒絕。他看到張晚茹用嘴型說“你完了”三個字,一臉不解。
從頭到尾言歌都沒說一個字,他怎麼就完了呢?
言歌見呂倩倩看過來,微微一笑:“你的小女朋友似乎很感興趣。”
“她本來就是演員,感興趣也是理所應當。”陳興下意識的回道。心裡盤算着怎麼討好言歌,讓他和自己合作。
呂倩倩看出陳興有意從言歌這邊突破,想來是爲了討好林靜。她自作主張道:“說起來,我和言歌合作過幾部電視劇。如果不是當年被人爆出搶別人男朋友的黑料,應該會大火吧。”
張晚茹握着酒杯的手一頓,良好的修養讓她剋制着自己的脾氣。
她擡手死死的捏住身旁呂倩倩下巴,雙眼一眯,冷聲道:“沒人教你,對別人說話,最好客氣一點嗎?”
林靜視線移到呂倩倩身上,不悅的蹙起眉。
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言歌,雲淡風輕的吃着水果,彷彿剛纔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陳興聽到這裡,終於知道那裡不對勁了。呂倩倩和言歌中間總飄着似有似無的火/藥味,難道兩人有過節?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太好了。怨不得張晚茹說自己完了!
言歌這麼的深明大義,應該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記恨自己吧。
示意到不妙的陳興,把呂倩倩拉起,歉意十足道:“我突然想起來,公司有點事需要池裡。合作的事,下次再談。”
“拜~”張晚茹象徵性的擡了擡手。等到關門聲響起,才鬱悶的喝了口酒。
有些事,言歌忍得了,她忍不了。
但面上,張晚茹一副善解人意的小淑女:“這件事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因爲呂倩倩的話,心情不好。陳興那邊,我替你收拾他。那個誰,幫我陪陪言歌。”
“嗯。”林靜下意識的應聲。
言歌看到張晚茹離去的背影,不好的預感蒙上心頭。她離開包廂站在欄杆前,看向樓下。
身旁的林靜,順着言歌的目光望去。
兩人看到張晚茹攔住陳興、呂倩倩,然後消失在舞池中。
“在擔心她嗎?”林靜注視着言歌的側顏,一語雙關。
言歌垂下眼瞼,不知道林靜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張晚茹,亦或是旁人以爲她在意的呂倩倩。
實際上,她只覺得項目沒談成,沒必要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言總,張副總讓我送您回家。”倪娜走到言歌面前,擡手道。
言歌點了點頭,擡腳離開宴會。她坐在車後座,看着窗外的風景,琢磨着所謂的真相。
倪娜等林靜繫好安全帶,才啓動車子。她得儘快送大老闆回家,再返回來看着小老闆才行。臨離開前,總覺得張晚茹要出什麼大事。
慈善宴會的記者太多,希望不要出現任何意外才好。
車緩緩駛進森悅府邸的地下車庫。
言歌、林靜先後下了車,回了家。兩人坐在沙發上,沉默無言。
主要是言歌太困了,眼皮子都開始打架。可現在才下午五點左右,如果這個時候睡,林靜還以爲她爲呂倩倩的話暗自傷神。
比起呂倩倩這個路人甲,唐宇寧才令她頭疼。
“看看喜不喜歡。”林靜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準備的禮物,從書房拿出粉色包裝盒遞了過去。他緊張的神情,好像是在遞交什麼貴重物件。
言歌被迫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把包裝盒拆開,見盒內靜躺的一本書。
《情人》
【法】瑪格麗特·杜拉斯 著
林靜 譯
書封上的三行字擺在一起,堪稱史上最絕美的情書。
言歌愣了許久,勉強回過神來。她張了張嘴,又驚又喜:“你怎麼想到翻譯這本書?”
“我沒有企圖和王道乾先生一爭高下。”林靜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
當然,他是不會告訴言歌。那天晚上,言歌彎着腰,深情款款的對他說,“我遇見你,我記得你,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談戀愛,你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有多令他動心。
從那以後,林靜就像是着了魔一樣,對這本書有了極大的興趣和喜愛。
每讀一遍,耳畔便迴響一遍言歌的表白。
言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林靜是多幼稚,居然因爲她的一句話,想和王道乾爭一爭。
她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隨手翻開一頁:“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林靜憂鬱的心情,一掃而光。
茶几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言歌接過電話,聽着對方絮絮叨叨,半天也說不到重點。
“言總,我是張副總的生活助理蘆葦。張副總和人打架,受了傷。倪娜去辦住院手續,讓我通知您一聲。”蘆葦那叫一個慌亂。
打架?還受了傷!
言歌腦海裡閃過張晚茹攔住陳興、呂倩倩的畫面。她強忍着擔憂,蹙眉道:“哪家醫院?好,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林靜見言歌合上書,拿起外套就要走,不解道。
剛回家,怎麼又急匆匆的離開。
言歌穿上外套,邊走邊說:“晚茹受傷了。現在在醫院,我得去看看他。”
“這麼晚,我跟你一起吧。”林靜微微一愣,拿起鑰匙,緊跟其後道。
夫妻兩急急忙忙開車直奔醫院。
帝都人民醫院。
倪娜辦完手續,正好看到言歌兩人:“言總,張副總……”
“帶我去病房。”言歌打斷倪娜要說的話,單刀直入道。
倪娜擡手,在前面引路。臨近貴賓病房,張晚茹哀嚎聲接二連三的傳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爲裡面住着剛做完大手術的人。
林靜牽過言歌的手,用自己的方式讓言歌冷靜。
言歌回握了幾秒,轉而推開林靜的手,跟着倪娜進入病房。
病牀上的張晚茹躺在牀上,胳膊上打着石膏,額頭貼着幾個創可貼。旁邊穿着運動服的小帥哥,正喂着張晚茹吃粥。
後進來的林靜,看到這一幕有些傻眼。可能在他印象裡,張晚茹還沒有如此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