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回覆,胡姬花上前輕輕相擁,一個瀟灑轉身,邁開小碎步,輕盈飄逸,只留下淡淡餘香。
望着遠去的倩影,他眯起了雙眼。心想這次她準備充分,不像上次躺兩天,看來丹藥確實給力。
不爲他這個人,就爲接下來的水極丹,這貨還得來,不知會不會帶份大禮。
一時無聊,在明光宮晃來晃去。現在宮內收拾得乾淨整潔,畢竟招了近千名宮女。她們除了打掃衛生,就是熬粥施捨。
才幾日光景,這些女人恢復些氣色,連宮殿都變得明亮起來。見到他施禮問候,竟有人耍起小心思,故意賣弄風情。
有銀鈴般的笑聲,有精緻妝容,有各種香氣濃郁,還有質樸淡雅。
百花叢中過,如沐春風,陶醉其中,受用無窮。可魏王后背一寒,擡眼望去,遠處小小老婆正冷冷看着。
女人的天生第六感真是無敵,他屁顛屁顛小跑過去,拉着她去曬太陽。
陳麗君習慣性抱住他一隻胳膊,輕呡嘴脣,默默跟着。晃當了一會兒,停下腳步,仰頭輕聲問道:
“夫君,適才四處遊蕩,可尋得中意之人?”
“非君所想!”
連連搖頭,矢口否認,攥着她的小手,使勁兒握了握。
小小老婆面色鬱郁,眨了眨大眼睛,看向地面的影子,小聲說道:
“君莫非嫌奴貌醜?與那女子日夜不停,卻幾日不碰妾身。若如日照之影,相依相偎,該有多好。”
沒想到小小年紀,多愁善感,醋意十足。將她拽到身邊,安慰道:
“何岀此言耶?吾空閒即陪君嬉戲漫步,喜歡得不得了。”
“君當知妾心所指。”
他頓時無語,瞟了一眼,心說她真沒趕上好時代。這一看不要緊,她小手一甩,幽幽看了一眼,自顧自回房去了。
以眼還眼,這個女人還挺有性格。明明可以再談幾年戀愛,非要急着同房。他無奈搖搖頭,不知該怎麼哄,索性獨自去逛街。
東西市場里人不多,顯得很冷清。魏王隨意轉轉,問問價格,問問原由。本以爲是哪裡做錯搞壞了市場,原來是人們忙於春耕,沒空閒逛。
開局不錯,他大爲放鬆,心情愉悅。尤其是商品價格逐步回落,油然生起一種成就感。
李猛在橫門大街擺攤,銷量不好,他打了聲招呼,吩咐繼續降價促銷。
奸商端木善再沒開業,店鋪門窗緊閉。路過看了看,冷笑幾聲,心想有他在,絕不會讓非法分子囂張跋扈。
實地考察調研,發現市場秩序還不錯。心血來潮,他走向胡商琵琶店。進門嚇一跳,裡面貢着一頭豬,掉頭就走。
出門就笑噴了,不知該怎麼評價,歸結爲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蹉跎小半日光景,買了些堅果零食,晃晃悠悠回到明光宮。
小小老婆還在生氣,愛搭不理。他砸了幾個核桃,把她抱在腿上,哄着投喂。
不多時,陳麗君綻放笑容,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嗔怪道:
“君去逛東市,焉何不喚妾陪耶?留妾一人在此,悶得發慌!”
“噢?君若想逛街,現在亦可。”
“妾現不想去,只願君陪,來,抱妾上牀。”
“嗯…,吃核桃,核桃好吃。”
“君不喜妾耶?哼!”
“非也,現在不是時候!”
“妾想要!”
一陣頭大,沒辦法,只得從。她一上牀,迅速脫掉衣裳,鑽進被子裡。魏王慢騰騰跟上,抱住柔軟的身體,卻真不想來。
相比胡姬花,她笨得不行,只會張口要。而他雙修之後,似乎更加能忍,心裡有牴觸,完全提不起興趣。
折騰好一會兒,甩給她一隻胳膊,氣得小小老婆背過身去,他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晩飯時分,謝七刀急急進來,表情沉重。他以爲有了消息,忙問道:
“可尋到公孫士?”
這貨搖搖頭,停頓片刻,欲言又止。他有些不耐煩,最不喜歡墨跡,斥道:
“汝非外人,何事吞吞吐吐?”
“主公,軍中多有兵卒拉肚子。”
“切,按元化所岀藥方,令軍中醫師熬製湯藥便是。”
原來是這麼個小事兒,整得緊張兮兮,魏王一擺手,絲毫不以爲意。
“主公,醫師已按方救治,卻無甚效果。”
謝七刀答覆完,偷偷瞄了兩眼,鼓起勇氣說道:
“吾不想因此等小事打擾,奈何醫師束手無策,不知主公可有妙法解之?”
他只知道痢特靈特別靈,可那是西藥,而中藥治拉肚子,沒用過也沒聽過。皺眉苦思良久,想不到啥解決辦法。
反正華佗很快到來,拖一拖再說。張口就要打發這貨,心中猛然一驚,專項彙報拉肚子,受衆應該不少。一旦上了規模,那就是大範圍傳染性疾病。
以當下醫療水平和衛生條件,拉肚子可以拉死人,絕不能輕視,他的臉色瞬間凝固,鄭重吩咐道:
“七刀,將染疾之人隔離居住,自今日起,軍中開小竈,不吃大鍋飯。對營地消毒,地面灑石灰,衣物用開水浸泡清洗。嗯…,按方熬藥,無論是否發病,全軍服用,預防控制。”
一口氣把他知道的應對方式統統搬岀來,謝七刀的眼睛越瞪越大,疑惑着問道:
“主公,此非病,竟是毒?”
和這貨講病毒,難度係數會很高,魏王懶得解釋,交待道:
“照吾吩咐去做即可!”
“嗯…,主公,可否慢慢再講一遍?”
謝七刀尷尬笑笑,直撓頭。敢情壓根兒就沒記住,他無奈看了幾眼,心想再講估計這貨還是個漏勺,提筆逐一列明。
寫完防疫指導書,他依舊不放心,畢竟大老粗不適合幹這事兒,繼續吩咐道:
“且按指引行事,速派人去尋鍾繇、段煨和杜畿,令其等速來見我,有要事相商。切記,萬不得耽擱。”
“諾!”
謝七刀似乎感覺到事態嚴重,一拱手,大步而岀。
他一個人在房內踱來踱去,思量許久,哂然一笑。或許反應過激了,只是拉肚子而已。
夜已深,來到小小老婆房間準備休息。她躺在牀上,臉朝裡,淡淡說道:
“夫君,妾感身子不適,不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