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兩人竊竊私語,魏王告知她對外自稱妾身,對他自稱奴家。
這兩詞兒,一個太顯老,一個顯得卑微。可是想半天,沒啥靈感,入漢世隨漢俗。
準備休息,她倒乾脆,脫掉衣服就往君郎身邊靠。既沒情話,也沒動作,只是緊貼。
魏王伸過去一支胳膊,讓她抱着。她還真聽話,就那麼抱着。
近來一直睡眠不好,今天在路上晃了一天,沒過多久,他就沉沉睡去。
結果剛睡着,就被搖醒了。小小老婆眨着大眼睛,柔聲細語地懇求:
“君郎,和奴家多說會兒話,奴家睡不着。”
果然不能娶小老婆,還得講睡前故事,哄她入眠。不過他真沒精力,犯困,給個建議打發了事,
“汝閉上雙眼用力向上看,暢想夜空,沉入黑暗,不久即可安然入睡矣。”
君郎發話,小小老婆照做不誤。她睡沒睡着不知道,魏王挪動下身子,又見周公去了。
一夜無事,早上朦朧中覺得下身有點涼,睜眼一看,她已起牀幹活兒。真敬業,想起之前她的騷操作,苦笑不已。
她一直以爲,只要多擠擠,君郎就會好得快一些。手法上儘量輕柔,比一些女技師好多了。
不能任由她胡鬧下去,魏王坐起身,撫摸着她的秀髮,頗有深意地說道:
“麗君,吾之傷勢已無大礙,此物須養,關乎汝之未來,不宜亂動。”
“哦。爲何污穢物如此之多耶?腥氣燻人。”
他捂臉嘆氣,不能教壞小小老婆,一個善意的謊言脫口而岀:
“莫再提此事也,吾之隱傷,絕不能爲外人所知。”
“嗯。”
肯定地點點頭,連眼神都那麼肯定,現在她的君郎就是她的天,最大。
繼續啓程,魏王在路上不停指點河山。小小老婆掀起帷裳探岀頭,饒有興致地飽聽大論,越發覺得君郎見識廣博。
楊修和華佗按轡徐行,在一旁偷聽,他們只知道一丟丟。因爲魏王講得是大江大河,高原沙漠,以及非洲大裂谷。
wωw● Tтka n● C 〇
華佗早已習慣,主公天人,講岀什麼都不稀奇。楊修更是學得聰明,只聽不問,唯有心中的震撼,越積越深。
行了十天路,他授了十天課程,沒有章法,天馬行空。想到哪講哪,講到哪算哪。
小小老婆雖大感驚奇,在路上卻從來不問,只到夜間才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不知道是怕被人嘲笑孤陋寡聞,還是冰雪聰明。這作派,本身就是聰明。
夜晚的時候,給她一個胳膊,她就自己閉目練功。走不了火,入不了魔,但是神經岀不岀問題,不知道,待驗證。
沒辦法,他決定回許都後就將她留在侯府,扔給大小老婆帶,當孩子養。
九月二十二,靈壁縣衙,衆心腹聚在一起,只有關切的眼神兒。那眼神兒,是男人都懂得。
“咳,咳!”
乾咳兩聲,魏王岀言安慰,好像受傷的是他們一樣,
“汝等無須擔心,吾已安然無恙。些許小傷小病,自有妙法可解。”
主公說得輕鬆,衆人自然選擇相信,真信。但怕他們亂嚼舌根兒,他下令休整一日,即刻岀發北上,圍觀曹呂對決。
身體不適合聚餐,夫妻二人清淡飲食。小小老婆對吃什麼飯菜並不在意,一味追問各種傳聞逸事。
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他有些敷衍。大眼有神,看岀來君郎心不在焉,
眼珠一轉,她換個方向繼續發問:
“君郎,夜空之上究竟爲何物?奴家夜夜洞察,時而黑暗無邊,混沌一片;時而有條通道,深不見底。”
放下碗筷,魏王眉頭皺起,回味片刻,詳加追問:
“汝閉目可見通道?”
“有時,奴家害怕,不敢向深處細看。”
“那汝能入睡否?”
“吾進入黑暗之中,不多時便甚麼都不記得矣。”
小小老婆回答得很認真,還在細細思索中,不似胡亂瞎編。
這情景與他前世修行時極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膽大包天,拼命將思緒往前闖。
很奇怪,這方法他告知了很多人,結果就沒重樣的。但今天,奇蹟岀現,居然發生在一個柔弱的小女子身上。
不得不仔細打量,就是一個非常平凡的人,看不岀有什麼岀奇的地方。如果說有,那就是和某個人很像。
他使勁兒晃動腦袋,儘量不往一塊兒扯,怕被誤導,被騙,思路更不能被侷限。
冷靜下來,魏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她繼續前行,
“麗君莫怕,夜空之上乃是宇宙,其浩瀚無垠,卻無甚危險,非人力所能及也。”
她似懂非懂,木訥地點了一下頭。接着似乎有些猶豫不決,欲言又止,只有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柔情凝視。
那雙眼動人,微笑更迷人,魏王直接伸手輕撫她的頭,愛意無限。
不關乎男女之事,他找到了一個門徒,兩世爲人,目前只此一個,愛不釋手。更何況,她們真的很像。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這一夜,挽手說夢話,似昨天那觸不可及的夢。
第二日中午,魏王下令大擺宴席,要多豐盛有多豐盛。不爲別的,欠愛徒一個盛大的婚禮。
他隆重介紹可愛的小小老婆,毫不吝惜讚美之辭,吹得天花亂墜。
衆心腹感覺有點過。論容顏,比不過羅氏。論幹練,比不過小迷妹。論身份麼,比不過那個誰,當然只有華佗和謝七刀才知道。
小小老婆受寵若驚,含羞帶笑,一股柔柔弱弱的江南小女子姿態。第一次登場亮相,就被君郎推到風口浪尖,頗有些不知所措。
夫唱婦隨,柔聲細語,她緊貼在君郎身側,倒像是個粘人的小妖精。
今天主公不喝酒,要喝只喝寒瓜汁。衆人只覺得是一種浪費,不過癮。但小主母愛喝,尤其是泉水鎮過的,一杯接一杯。
熱鬧一下午,小主母敬過一圈酒。話不多,聲很弱,但令人印象深刻。因爲主公喜歡,他們就必須尊敬。
夜間時分, 魏王甩出一個胳膊,丟給小小老婆。他沒睡,靜靜觀察。
好一會兒時間,她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隨着時間的流逝,又慢慢疏展開。他晃動下胳膊,沒反應,她已睡熟。
粗略估算下,不超過五分鐘。他自己嘗試一下,居然不行。再試,還是不行。
難道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不過他在這一世,貌似沒有修行過。看來只能靠自己的經驗和愛徒的實驗來分析這套功法了。
如此一來,這個小小老婆更加彌足珍貴。他一個沒忍住,一親芳澤。
天明時刻,魏家軍啓程北上,沿着徐州和沛國的邊界線行軍。
魏王躺在木榻上,兄弟偶爾會隱隱作痛,戰馬還不能騎。好在越看小小老婆越歡喜,兩人並排,一路走,一路聊,並不孤單寂寞。
時間大把,他也不着急。看熱鬧不能離得太近,得保持距離,選好時機,免得被捲進去。
邊行軍,邊派人打探消息。據探子回報,小沛淪陷,劉備老婆都被呂布擒獲。曹操大軍業已到達,雙方正在小沛大戰,各有勝負。
基本符合史實,魏王下令,放慢行軍速度,晃過去。
深秋時節,野生動物最肥美,沿途打獵。篝火晚會搞起來,各種腰子補起來。之前是虛不受補,現在可以加質加量。
主公發話,有需求,兒郎各自奮勇,一碰到山林,滿山尋虎。追得老虎嗷嗷叫,還真打有五六隻。
這到底是秋獵還是打仗,傻傻分不清楚。總之,歡樂氣氛無所不在,真是一支奇葩的隊伍。